尽管他这样说了,但欢喜心里还是直打鼓。
也许是期望值太低的关系,等看到实物,欢喜却是松了一口气,至少不是自己想象中一块木板加两张长凳的模样,款式中规中矩了些,木料用得也很省,但是别说,还真有那么点简洁风的意思在里面。
原以为前院有花坛就已经不错了,不想后院居然也有一片不小的空地。
见了这片空地,宋二柱的脸都发光了,“这个好,以后种点蔬菜瓜果,一家子够吃了。还能做个鸡棚养几只鸡,可惜围着院子,附近也没有河,否则就能养鸭和鹅了。”
欢喜有些无语,但是看其他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对于宋二柱的话是赞同的。
她想想觉得在花园里种菜养鸡也不算什么大事,只要自家爹爹高兴就好了。
他们回去的时候,阮心爱已经把饭菜做好了,白斩鸡、红烧肉、青菜炒蘑菇、红烧鱼、西红柿鸡蛋汤、香葱煎豆腐、清炒菠菜和一个萝卜排骨汤,不可谓不丰盛,几个小的眼睛都亮了。
“心爱姐姐你现在的厨艺是这个!”尝了一筷子红烧肉,欢喜对自家大嫂竖起了大拇指。
阮心爱笑得嘴巴都合不上了,“哪里哪里,不过就是家常菜。”
从一个没有做过饭的大小姐,到现在在厨房游刃有余,阮心爱的成长不可谓不大。
吃过饭,大家这会都有些累了,便决定上洋房那边休息。好在因为是大冷天,他们出来的时候把被褥也带出来了。否则阮心爱便是有心为他们收拾,家里也找不出那么多的被褥。
“阿娘,我也想去洋房那边玩。”顺心抱着阮心爱哀求道。
阮心爱皱了皱眉,想到小姑子等人是去休息的,让儿子过去打扰他们不太好,正要拒绝,一边的宋保家却拍了拍儿子的脑袋道:“去吧,晚上记得带你小姑姑他们过来吃饭。”
等人一走,阮心爱顿时埋怨道:“你怎么就答应顺心了,要是他吵得大家没法休息怎么办?”
宋保家一脸不在意道:“你就是太小心了,顺心是个乖孩子,你难道没看出来他其实是想二叔和欢喜他们,所以才特别粘他们吗?”
阮心爱接受了他的说法,但还是道:“好吧,不过先说好,等会我得去看看,如果顺心吵闹的话,我会把他带回来。”
“好吧好吧,你随意。”宋保家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口中道:“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洋房那边没有晾衣架,我得弄几根晾衣架过去。”
在省城这边的日子还是比较轻松的,这年头虽然没有什么旅游景点,但单是这种悠闲的状态就足以让人着迷了。
他们原本预期在省城住上三五天就回去,不想回去前的一天,顺心却突然出了水痘,一家子顾不上其他,蜂拥着跑去了医院。
“顺心怎么可能得水痘?水痘不是传染的吗?”阮心爱急得满头大汗。
宋保家这会不在,顺心虽然不胖,但份量也不轻,半路见阮心爱抱得吃力,欢喜便把孩子接了过去。
“水痘还只是小事,关键是高烧,已经烧到三十九度六了,得赶紧挂水退烧。”医生这样说道。
这也是一家子担心的。
“爹爹,你带着明辉他们回去吧,他们太小了,不适合留在这里。还有顺意,心爱姐姐这会肯定分不出心思照顾他,你先带他回去。爱国和敬业,你们也先回去,等晚上再过来换班。”说完,欢喜又转头对着阮心爱道:“心爱姐姐,你把家里的钥匙给我,我回去做饭,等会给你带饭过来。”
阮心爱这会也回过神来了,将钥匙递给她道:“除了吃的,再带两个搪瓷脸盆过来,还有水壶和热水瓶,顺心的衣服也带两套过来。”
她知道这些事情她去做更适合,但是这会她却一点也不想离开儿子,只想守着他等他的烧退下来。
欢喜理解她的心情,拿着钥匙就回去忙碌了。
等到顺心退烧出院,已经是两天之后了,而这时候,他从哪里感染到水痘的疑问已经得到了解答。
“那个孩子的水痘还没有好,只是脸上的好了,头皮里面却还有密密麻麻的水痘,家长听她说头皮痒也只以为是一段时间没洗头的关系,毕竟因为担心洗澡受凉会加重病情,那孩子已经有二十多天没有洗澡了。”阮心爱一脸无奈道。
因为人家也不是故意的,所以这事还真不怎么好深究。
从省城回来,欢喜首先面对的就是一大堆的信件,有自家二哥寄回来的家信,有奚万里寄过来的……或许能算得上情书?还有阮国行的信件——欢喜也没想到这位长辈在和女儿通信的同时还能想到给她写信。
令她意外的却是一封里面只有“谢谢”二字却没有署名的信,她先是纳闷,随即却是恍然。
这应该是牛棚中一份子的信件,她帮助那些人虽然都是在暗中,但作为外来人,出现的时机又那样可疑,那些人的脑子又不笨,真有心的话自然不可能猜不到。
——她这般做多多少少有故意泄露身份的嫌疑,但是没办法,她就是一个俗人,不会挟恩图报,但也不会放弃唾手可得的利益。
奚万里的信被留到了最后,欢喜原以为这人依旧会跟原来一样对她温水煮青蛙——她又不傻,在他挑明之后自然明白他以往那些伎俩了。
但是才看了个开头,欢喜的脸色就变了。
和以往不同,这是一封实打实的求救信,当然,奚万里不是为自己求救,而是为他的大姐奚美佳。
奚美佳下放的地方是在内蒙,比之云南要好上一些,但也有限。而奚万里在信上说他父亲的一个战友传消息过来,说他大姐危在旦夕,他那边如果有能力的话,送一些药物过去。
但是天知道,他身在B市,一举一动都在上面的监视中,又哪里敢有任何异样?
绝望之下,欢喜已经是奚万里唯一的求助对象了。
同一时间,身在B市的奚万里捏着调令的手忍不住用力起来。
他发誓,像这般无助到只能向心爱女孩求助的事,绝对不会再出现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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