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三白愣了愣,微微歪头,“为什么要怀疑你?”
“方才那个小二跟你说了我的坏话吧?”
“哦,是啊。他似乎觉得你就是血字里提到的负心汉。”
“一般人都这么觉得。”李晏耸耸肩,表面上,他是与秦桑交往最密的男子,所以他完全可以理解这样的想法。
不过,他却听燕三白说——
“不过在下信你。”燕三白的语气还是那么诚恳,坦坦荡荡。
对于燕三白来说,李晏听到秦桑身亡的消息时露出的表情不似作伪,他对李晏的为人也很看好,所以相信他,有理有据。
可是李晏听了那话之后却一直盯着他看,一眨不眨的,看得燕三白怪不好意思的。燕三白可以肯定,那双丹凤眼比平常睁得大了些。
“王爷?”
“我发觉你好像比前一日又好看了一分。”
“啊?”
排队买完包子的零丁眼皮不禁抽了抽,这两个人站在大柳树后面,背对着路人,难道是躲在这儿——互相夸对方好看?
燕三白先瞧见了一脸怪异的看着他们的零丁,赶忙停止了这个话题。
零丁这才上前,把包子给他们。
燕三白尝了一口,便顿住了,“里面放的……是花?”
“正是,洛阳特色,你手里那个是芍药馅儿的。”李晏说。
燕三白又闻了闻,不禁在心里感叹——洛阳真是个名副其实的花都啊,连包子都用花瓣做馅儿。
只是这种包子显然不太适合燕三白。
不知道为什么,燕三白好像特别沾花香,那芍药香味儿隔了许久都不曾散去,好像他身上抹了香粉似的。
说话时更是不得了,李晏动动鼻子,丹凤眼朝他瞅来,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燕三白完全不知道他是何意思,最好的解释是——李晏只是在戏弄他而已。
于是他转身就化作白云飘走了。
李晏见他走远了,才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同时嘴角的微笑也染上了一抹冷意。
零丁看得心里咯噔一下——王爷护短,这下有人要遭殃了。
贾府。
贾青揉了揉眉心,正准备躺下休息一会儿。可他的头刚沾到枕头,又不放心的坐起来,叫来心腹管家。
“少爷呢?可在府里?”
“回老爷,少爷一直在房里,并未外出。”
“如此甚好,”贾青点点头,“吩咐下去,这些天把少爷给我看好了,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放他出府!”
“是,老爷。”
而此刻的李家,正是一片愁云惨雾。李潜新过门的妻子吴氏抱着相公的尸体痛哭,她才嫁过来不足月余就要守寡,怎能不心痛。
而关于李潜为何会死在破庙,李家人也完全没有头绪。正如大家印象里的那样,李潜是个很本分的人,根本不会去烟花之地鬼混,如今又娶了妻,就更加不会了。
吴氏原以为自己嫁了个良人,没想到良人昨晚出门访友,回来时便已成这般模样。
燕三白问那友人是谁,吴氏也摇头不知。她对相公素来放心,便没有多问。
燕三白便去拜访了几位平日里与李潜来往较多的朋友,可是也无甚收获。如此,线索便断了。
左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燕三白便打算去王府休息片刻,养足精神好查案。去的路上,他顺带进书铺买了梦笔生的话本。
燕三白一边翻看着一边走路,不浪费一时一刻。
路上的人们便看见个温文尔雅的年轻公子孜孜不倦的读着书,感动之余,不免惊奇——这走路看书都不带撞人的,眼看着就要撞上了,可一晃眼,那公子就与行人擦肩而过了。
是偶然?还是刻意?
路过的人不由多看了一眼,因为公子俊俏,便又多看了一眼。
一眼一眼再一眼,却不料在大家都没有看到的角度,危机顿生!
一抹银亮的剑尖忽然刺出,杀意乍现,生死只在一瞬之间。
而燕三白依旧手不释卷,目光专注,神色平和。然而就在剑尖就要刺及他的咽喉时,燕三白忽然往右挪了一步。
缓慢的挪步,疾驰而来的剑尖,快和慢发生在同一个画面里,然而不可思议的是慢竟然战胜了快,那剑尖棋差一招,擦着燕三白的脖子而过。
一根青丝被割断,悠悠的飘落在书页上。
燕三白抖了抖书,将那根青丝抖落,这才抬眼,黛眉凝成刀锋,看向身后。那里已空荡荡的,再无杀机。
从长安开始跟了那么久,到现在才动手,这次的杀手,看来修的是忍字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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