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谁?”王公子瞧着走进来的书生,忽然灵光一现,怒道:“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李晏抓着折扇背着手大步流星的走进来,瞟了王公子一眼,“这还用想?”
王公子气结。
那县令倒是看出后来这个看起来更有来头,心里不由打起了小九九,是以王公子喊着抓人的时候,他迟疑了一下。
而就是这一迟疑,让他免去了被李晏一脚踹开的命运。
“没找到?”李晏四下看了一眼,“确定都找过了吗?不用把地皮掘起来看看?”
王公子指着旁边的官差和护院,“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没听见人家要掘我地皮了吗?”
“这谁?”李晏皱皱眉,不怒自威。
后脚进来的阿柳爹爹跑得气喘吁吁,看见王公子,张口就骂,好歹让李晏明白了这人的身份。或者说他其实第一眼就看出来了,就是存心问一下。
护院和官差们蠢蠢欲动,县令不由后退一步,以免波及到他,说出口的话也变了,“把人请回衙门去,诸位都稍安勿躁,本官一定会秉公处理的。”
“何县令,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王公子顿时不干了,“你不来,我来!”
没料到的是李晏竟然朝他勾了勾手指,“好啊,你来,你过来。”
王公子当然不会傻到亲自动手,但他有护院。
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明明看到那人还在几步开外呢,他的护院手里可都拿着棍子。可忽然那连人带棍子就飞了,再然后他就被直接踹翻在地上,一只脚踩在他胸口。
从他的角度看,天空还是那么的蓝,始作俑者的下巴都没有低一份,手还背在身后,连那垂下的视线仿佛都像是一抹施舍,“说,你把人藏哪儿去了?”
王公子忽然心生仰望,他也憧憬着,有一天能这么横的。
但现在这滋味可就不好受了,“我都说了她不在我这儿!”
“本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我、我是抢了人,可半道上人不见了!”
何县令却从李晏的话里忽然品出点惊吓——本王?!
本朝唯一一个敢自称本王,年纪还相符的,好像只有一个。
他惴惴不安的上前,“敢问这位……公子,您尊姓大名?”
“天杀的何县令!你没看到我被人踩着吗?!你还想不想要你的官帽了?”
何县令没理他,李晏更没理他,“本王姓李。”
一个李字,足以说明一切。何县令一听这字就腿软了,直接跪在地上,双手触底,头重重一磕,“下官参见王爷!下官不知王爷大驾光临,还请王爷恕罪!”
王爷?那该是那个洛阳王啊!周围人一听那还得了,扑通扑通全给跪下了。妈呀他们刚刚还想着把洛阳王给抓回去,现在想想觉得脖子里只剩块皮连着了。
李晏冷哼一声,这县令倒也是个机灵识相的,瞧瞧刚刚那个头磕的,恐怕额头都红肿了,就怕李晏看着不解气,再降罪于他。
可实际上何县令此刻觉得自己表现的还不够,这额头磕在冰冷的地面上,让他思路尤其清晰。眼前这位是洛阳王,那先前两个里面有一个就是燕三白,是罗刹!
这杀起人来不眨眼啊,何县令觉得脖子里凉凉的,更觉得刚刚命悬一线。
其实早年他也见过洛阳王的画像来着,但终日打雁终有一日被雁啄了眼,他哪想到洛阳王没穿那身红衣服!
简直是耍赖!
王公子此刻是彻底傻了眼了,搞半天,这一脚踩得着实不冤,他开始有些怨念自己怎么没晕过去。
至少不用像现在这样,傻兮兮的躺在地上看着人。
大概是他自己的蠢样讨了嫌弃,李晏终于放开了他,一脚给弄到了护院那边儿,但也没人敢扶他,人都跪着呢。
燕三白上前,“你说人不见了?当时天还未亮,她一个姑娘家,看不见路,能自己逃跑?”
“你、你来说!”王公子爬起来,急忙把一个人推出去,“他去抢的人!”
燕三白就转而看向那个护院,护院磕磕巴巴的,“回、回大人,真的是不见了!我们就两个人,走到半路忽然听到狗叫,我们忙着打狗,一回头人就不见了!我们也想她一个瞎了眼的能跑道哪儿去,所以四处找了一下,可是根本找不到,那会儿天还没亮,街上连个鬼都没有!”
“你们骗人!我家姑娘明明是被你们抓走的,马上给我交出来!”苏梅的父亲苏志别看佝偻着背操劳过度的模样,凶狠起来也颇为骇人,也不知道从哪里顺过来一个铁锹,红着眼,照着王公子的身上就打。
燕三白连忙拉住他,“不要冲动,留着他,或许还能找到你女儿。”
苏志挣不开燕三白的钳制,这才稍稍平静。
“如果人真的不在这里,或许真的是被另一拨人给接走了。”燕三白看向李晏,又转头朝何县令道:“我们来这里的事,不要声张。”
何县令根本不敢抬头,肩膀哆嗦着,连连应是。
然而等燕三白他们走出王府大门,李晏吩咐守在外面的零丁,“找人跟着这府里的人。”
关卿辞揪着刚刚说话的那个护院,一行人到了阿柳失踪的地方。
那是一处河道旁,江南的小桥流水人家总是分外娟秀,小小的一方天地里绣了诸多景物。河并不宽,大约是两条乌篷船横过来的长度,上面横跨着一座石桥。石桥那头是一片较宽阔的地方,白天是摆的卖吃食的摊子,还有算命先生。
而这一头,当时这个护院和另外一个同伴挟持着阿柳从这里走过,正要上桥,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狗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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