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我明明告诉你,我家公子不吃花生和芝麻的,你可没有告诉我,你家还有别的馅的。”
车夫指着芸娘,一副气极的模样,要是让公子对他不满,他就完了。所以他现在一定要把错推到芸娘的身上才行。
“你只说你家公子不吃花生和芝麻,我可有说我家没有别的,是你一直在自说自话,你可允我们答话了?”
芸娘的问话让车夫脸胀红起来,对方确实没说,可也没答他,让他自以为没有。
“那你为何不说清楚。我看你定是故意的,肯定是看不起我家的公子。”
车夫不愿意示弱。
“怎么会?我们摆个小摊子赚点辛苦钱,肯定是求个平安,来了客人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会不做生意,是这位客官你来了就嫌弃我们这,我们那的,根本就不容我们答话,我刚说一句,就要把我们带进衙门去打板子,我们吓都吓死了,哪还敢吭声,要是多说一句,怕是被打死了,我们敢说吗。”
芸娘一脸的委屈,眼内的光芒却冷。
来财看的清楚,他并没有感觉到芸娘害怕,可对方说的应该是实话,这个车夫确实仗着公子无法无天,这话确实像他说出来的。
看车夫那跳脚,却无话反驳的样子,来财厌恶的撇撇嘴,自己没本事就别伸头,被个小闺女用话拿住,真是丢人。
“那你们还有什么馅的?”
来财懒得废话了。车夫处了下风,丢的是公子的人,可那小闺女占着理。他又没法和对方计较,只能揭过不提。
“还有甜橙的,是用橙子做的,还有桂花的,是用桂花做的,不知这位小哥要哪种?”
芸娘朗声介绍,态度不吭不卑。对方揭过。她也不会找事,毕竟对方的身份在那里。
“那给我们公子来一碗吧。两样都放点。”
来财没多说什么。
芸娘应了一声,去下元宵。
“来财小哥,你看她那锅内的水,都快变白了。混的很,让她们换新水吧,还有这碗,不用热水烫个三遍,谁知道少爷吃了有没有事。要是少爷有个好歹,我们可负不起这责任。”
车夫又旧话重提,他就是想折腾芸娘他们,一出心里的气。
芸娘的手顿住了,她看向那个叫来财的小厮道:“这位小哥。实在对不住,我们就是个小摊子,就这一锅水。家里离的又远,实在无法换水,并且这元宵进去,水自然会变白,我是无法的,这碗我们回去洗后也是拿热水烫过的。这里没有热水,没办法汤三遍。请小哥体谅,若是这位小哥忌讳,那我就不下了。”
芸娘把元宵又放下,心里闪过不耐烦,可脸上却并不表露,相反话还说的真诚,让对方知道她的难处。
来财没说话,他看的清楚,芸娘的手很干净,可她去拿元宵的时间,又去旁边一个盆子内洗了手,这个盆子不放东西,是专门给她洗手用的,由此可见,这个丫头是比较干净的。
况且那碗确实洗的干净,照她所说,也是热水烫过,说明这个丫头比较讲究,就是那盖碗的布也洗的干净。
锅内的水并不是很浑浊,这小摊子确实不可能换锅新水,罢了,这样摊子,已经算是讲究的了。
“你下吧。我信得过你。”
听对方这样说,芸娘没再多说,她捡了桂花和橙皮的一样下了些,看锅内滚开了,她又舀了点开水把两个碗涮了下。
来财暗自点了下头。这丫头比普通的摊位老板讲究不少。
“不知你家公子可要加糖?”
芸娘问了句。
“不用,我家公子不喜欢过甜。”
来财摆手,那加冰糖普通的人家稀罕,可他们公子是什么人,怎么会稀罕这些。
芸娘点头,没在碗内放冰糖,倒也省了一点。
她往一个碗内盛了几颗元宵,递给了来财,道:“大家公子是个什么讲究我们庄户人家不知道,不过是听人说,很少吃外面食物,怕不干净,这碗小哥先尝尝,看看有没有问题。”
芸娘这是怕对方不放心,先让来财尝过,没事才给那知县公子吃,免得说她的东西不干净,说她下毒害人。
来财怔了下,还是接过了碗,外面的东西真要小心,虽然说这家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做的,但小心无大错。
他把几颗元宵都吃了,味道确实很好,不怪那几个妇人称赞。
这边芸娘已经盛好了,然后往上面放了颗花红果。
白白的元宵配上一点红,倒也算用上了心思。
来财暗自点头,看自己无事,知道这家的食物应该没问题,吩咐车夫在这里等着,他端着碗去了马车。
本来应该请公子过来吃的,可他觉得让公子屈尊来这样的地方进食,是对公子的不敬,不如在马车用好了,起码马车是自家的。
芸娘并没有往马车看去,那车内的人是什么样,和她毫无关系。
“你也赶紧给我下一碗吧,赶了这半天的路,我这肚子里还没食呢,就算是你家的东西不好吃,起码是热乎的,喝了我这肚子也能舒坦点。赶紧的,别愣神,别等公子一会吃完了这里还没好,那就晦气了。”
车夫指使芸娘给她下元宵。
芸娘白了他一眼,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
在那小厮面前像个三孙子,比人家大那么多,还腆着脸喊人小哥,现在在自己家面前装横起来,典型的吃软怕硬。
不过芸娘不欲生事,赶紧打发他们走了事,所以她还是给车夫煮了一碗。
这边锅内的元宵盛出,车夫刚喝了两口热汤,正觉得身上舒畅,那边小厮转了回来。
“小哥,不知公子吃的可满意?”
芸娘看了看碗,碗是空的,说明都吃完了。
“不错,公子说你家的东西尚可。”来财脸上有些笑模样了,刚才公子接了后先是看了一会儿,才勉强拿起勺子吃了一个,哪知道一吃就没停嘴,硬是把一碗都吃了,还把汤都喝了,看公子长出口气,想起是很舒服的。
公子还吩咐他买些元宵带回去,说明是吃好了,主子高兴,他这个做奴才的,自然也跟着高兴。
“这什么甜橙和桂花的,你都给我包起来吧。我们带回府内。”
来财手一指,吩咐芸娘。
芸娘微微挑了下眉毛。
这两样由于新鲜,都想想尝尝,所以她做的很多,可他现在张嘴都要带走,若是别家她肯定很高兴,可这人是知县的公子,看他们这样跋扈,有可能不给银钱,那不给亏大了。可不给的话,会惹怒对方,一时间芸娘有些为难。
她看着小厮的脸色转冷,知道对方心内不喜了。
“这位小哥,这甜橙和桂花的,也不过是因为新鲜,公子才吃了几个,吃多了难免腻的慌,你家公子啥好吃的没吃过,肯定也不会稀罕这些,不若我一样给小哥包上五十,小哥带回去,一则公子吃个新鲜,二则公子也不会嫌太多而厌倦,不知小哥觉得如何?”
芸娘不想都包上,两样加一起上千个了,不是她心疼这点银子,是她给了也不能落好。
“也好,那你一样就包五十个吧,我家公子确实不稀罕这些,说不定这五十都吃不了。”
来财倒没计较,这五十个,公子能吃几个就不错了,多了也没大用,况且今个是灯节,府内肯定买了不少的元宵。这家的元宵虽然味道不错,可也不算啥稀罕物。
“我这就给小哥包。”
芸娘暗自出了口气,扬起了笑脸,两样加起来有一百,就当今日舍财了。
包好后,这边车夫也吃完了,肚子内有了热乎气,他人也舒畅不少。
来财拿上元宵就转了身,车夫急忙屁颠屁颠的跟了过去。
果然没人给银子,芸娘眼神闪了闪,却并没有出声,在镇子上连那些大家大户都不敢得罪林公子,面对林公子要低头,送上银子消灾,自己算什么?赵家势弱,忍了这一时之气吧。
“喂,你们还没给银钱呢,咋能就走了。”
栓子却不明白这些,他是收钱的,看对方拿了这么多走,也不给银子,他如何不急,张嘴就喊了起来。
等芸娘回过神,栓子的话已经出口,她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车夫听到喊声,回头瞪眼骂道:“好个不长眼的小兔崽子,大呼小叫什么,爷吃了你家的,是看得起你们,是你祖上烧了高香,还敢提银子,胆肥了是吧,我看你是想进大牢里呆几天了。信不信爷现在就替你家大人管教你,把你个小兔崽子打一顿。你爹还得喊好感谢我,不然爷就把你扔进大牢,活活打死你个小兔崽子。”
那车夫仗着林大公子的势横行惯了,平时在镇子上吃那些小摊子的,谁敢找他要钱,今个这家竟敢喊他要银钱,下意思的他就骂上了,只觉得今日在这里诸事不顺,不给这家一点教训,难出心内的闲气,都忘记了刚才芸娘给他讲律令的事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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