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芸娘这幅样子,刘氏气不打一处来,这个闺女咋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呢,每次见自己都是这个样子,总是笑眯眯的,她越笑,自己心里越不舒服,想撕烂她的笑脸,让她哭,可她没脸没皮的,她是没哭,自己倒被她气个半死。
“看看你那是什么样子!你还有点闺女的样儿吗?你不要脸我,我们陈家还要脸呢,你不怕丢人,我致远还怕丢人呢。”
刘氏没好气的说着。
芸娘看了对方一眼,这刚见面就这样给自己几句,自己这又咋招惹她了?是不是她不骂自己几句她就不舒服啊。
看芸娘不接她的话,刘氏心里更来气,伸出手指指着芸娘道:“赵家是缺你吃了还是缺你穿了,要是这样抛头露面。要是他们养不起你,你就说一声,我们陈家养!你看看你自己浑身上下有没有个人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跑来的叫花子呢,不,就是叫花子也比你干净,我是真不知道致远看上你哪一点了,成天和那些男人混在一起,没个闺女样,也就是长了张勾人的脸,不然你这辈子也嫁不出去。”
刘氏的话说的很难听,很是苛刻。
芸娘慢慢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挺直了脊梁,微微抬起了下颚,正色直视刘氏。
“你看什么看,显得你眼大还是怎地。”
刘氏有些气急败坏,不过音调却有些低了。
“伯娘真是好笑,我这里一句话还没说呢,伯娘自己就说了一顿,难不成我过来给伯娘见礼也错了?也能让伯娘这样骂一顿,伯娘是想让我下次见您当作没见到。扭头就走吗?”
芸娘的声音不大,语调也不高坑,可却把刘氏气够呛。她就是看不惯芸娘这个样子,明明是身份低贱的农家女,却偏偏有股沉稳的气势,让她不喜。
她不傻,芸娘话里那嘲讽的意味。那看不起的神情打在她的心上。让她觉得难堪。
“小贱人,你莫得意,别以为致远护着你。你就能谁都不放在眼里了,你别忘了,我是致远的亲娘,他对你也就新鲜两天。等新鲜劲过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到时间你落在我的手里,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刘氏的声音压的有些低,可语气却充满了怨毒。
按说芸娘并没有得罪她,可她就是讨厌芸娘。从骨子里讨厌,发自内心的厌恶。
芸娘的眼神有些发冷,如果可以选择。她真不想有刘氏这样一个婆婆,虽然说她以后不算是婆婆了。可也是正经的长辈,这关系不能改变,日后会有很多糟心的事。
不过也不能因为刘氏,她就否定陈致远,再说,自己也不是怕事的人,想收拾自己,刘氏还没那个本事。
“伯娘,您想的可真长远,想收拾我啊,那您可要保重好身子,少生点气,少骂点人,不然气坏了身子,到时间想收拾我,我怕您没那个力气。”
芸娘也不和对方吵闹,笑嘻嘻的给了刘氏一个软钉子。
刘氏眉毛一立,这不是咒自己吗,她是想气死自己,她好得意快活吧。
刘氏刚想出口责骂芸娘。就听到身后一道轻柔的声音响起:“伯娘,您快别气了,这庄子多泼妇,您不要和她一般的见识,气坏了身子,心疼的是致远哥和我们,那些子小人可会偷着乐呵的。”
芸娘一怔,马车内竟然还有一个人,刚才刘氏只打开了半边的车帘子,自己只见到了刘氏,真没想到里面还有一个人。
听声音这女子年纪不大,也就十六七左右,声音听上去也娇柔动听,应该是个美人。
只是她说自己是泼妇,是小人,还叫陈致远做致远哥,这又是哪里冒出了的一尊神啊。
刘氏听到身后的声音,充满怒气的脸一下笑了开来。
芸娘撇嘴,同样是叫伯娘,咋差别就这样大呢。
“玉儿,你说的是,这庄子上的闺女就是粗鄙,对待长辈那是一点样子也没有,成天和那些汉子混在一起,一点脸面也不要,那身上的衣裳都结痂了,也不知道洗洗,哎,你说,这样的人也配进我们陈家的大门?呸,做梦去吧,就是进来,迟早也被休,还是玉儿乖巧,大家的闺女就是不一样。你致远哥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了她,不过你致远哥今个见了你,说不定啊……”
刘氏的话没有说完,因为被一个娇羞的声音打断了:“伯娘,您快别说了,羞死人了,不知道还以为致远哥……其实致远哥也就和咱们一起吃了顿饭,又陪着咱们逛了几个布庄,这,这也没什么,不代表什么。”
“你个傻闺女,你致远哥可是给你买了好几块布料,虽然说没多少银子,可那是他的心意,你看上的东西,他出银子,他是什么心思,还用说嘛。”
刘氏说道这里还抬高着头,用眼角的余光看芸娘,她想看到芸娘气急败坏的神情,她就是看不惯芸娘镇定的样子,她希望芸娘能在自己面前痛哭。
芸娘心里微微沉了一下,陈致远说今个铺子里有事,难不成是说谎了,他是陪刘氏和这位娇小姐吃饭逛街了,还给这个娇小姐买布料了,他为何要瞒着自己呢?
不过她相信陈致远对自己的感情,应该不是故意欺骗,有可能是他被刘氏骗了。
芸娘一下就想明白了,然后不在意的笑了笑,往马车内瞟了一眼。
刘氏见芸娘不生气,心里有些无趣,看芸娘往里看,知道她的心思,一定是想看看车内的人。
她得意的笑了笑,不仅没有隔阻芸娘的视线,相反还侧了下身子,好让芸娘看个清楚。
在刘氏的故意侧身下,芸娘把马车内的女子看了个分明。
马车内的女子端坐在车内的车凳上,她小巧的瓜子脸,皮肤白皙,头上是乌油油的青丝,上面插着一只碧玉瓒凤钗,弯弯的柳眉下一双杏眼水汪汪的动人,粉面上一点朱唇,神色间欲语还羞,让人心动。
那淡黄的衣裙更让她添了份淡雅空灵的感觉,她双手相交放在膝盖的襦裙上面,十指细长,艳红的指甲更趁的她的手指晶莹如玉,面目娇好,身段风流,真是个妙人儿。
芸娘咧起了嘴角,微微的笑了起来,这女子一切都还好,外貌,身段还有气质都很不错,真是难为刘氏了,找了个这样的女子出来,这女子大概完全符合她心目里儿媳的标准了。
芸娘不难发现那个女子眼内深处的那丝敌意和不屑,只是不知道这尊神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又是冲谁来的。
“伯娘,咱们走吧,在这里没得脏了您的眼睛。”
马车内的女子看了看芸娘身上的衣裳,娇声对刘氏说着,眼内满是嫌弃,好像芸娘是病毒,会传染一般。
刘氏看着芸娘的衣裳撇嘴。
芸娘不用低头去看也知道,今个她给众人示范了不少的菜,其中就有好几道的鱼。
鱼杀好后,有个师傅倒鱼脏水和内脏的时间,不知被什么拌了一下,把脏东西弄到了她的身上。
因为有围裙,她的身上也没怎么湿,不过却脏了,当时着急做菜,她也就没去换,所以现在她的身上显得脏兮兮的,有鱼鳞还有暗红的血水。
此刻的自己肯定是没法和马车内华美衣物的娇小姐相比的。
不过芸娘并不会自卑,她也从来不拿自己和人,没有必要。
“我身上是脏,可我的心却干净,如天上的白云,有的人再华美的衣衫,也遮挡不住肮脏的内心。所以啊,不用觉得自己比人高贵,因为你不配。在我眼内,你和地底的烂泥没什么区别。”
芸娘看着对方朗声说了一句,自己和她并无过节,第一次相见,可对方却处处针对自己,埋汰自己,自己不还一句,她当自己好欺负。
“你!”
马车内的女子听了芸娘的话,眼内起了怒火,却很快隐去,接着就红了眼眶,她用贝齿轻轻的咬住了下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看着让人心疼不止。
高手啊,芸娘心内暗呼,这人绝对是个演戏的高手,自己都不及啊。
“芸娘,你还不赶紧过来给玉儿道歉,就凭你一个小贱人也配个玉儿相比?你还敢说你比她高贵,你拿她和烂泥比较,你才是那大街上的烂泥,她的脚趾头都比你干净。”
刘氏看着玉儿这样,急忙呵斥芸娘。
“玉儿是吧?”
芸娘并不理会刘氏,上前一步,脸上还带着笑,上下把玉儿打量了一番,越发笑的开怀,只是她的笑怎么看,怎么让人发冷。
“都说美人如玉,看来你的爹娘也是这样想的,所以给你起了玉儿这个名字,不过我今个见了玉儿小姐,倒是很想说上一句,果然是金玉在外败絮其内。”
芸娘说完这句,不待刘氏呵骂,急忙又道:“伯娘,您说的对,玉儿小姐的脚趾头是挺干净的,虽然我没看到,不过看玉儿小姐的脸这么白,想来脚趾头肯定是干净的,伯娘要是不信,等会到了伯娘家,伯娘可以让玉儿小姐脱了鞋给伯娘看看,伯娘也可以比比,看看是不是比人的脸白。”(未完待续)
ps:洗了一上午的衣裳,感觉家里的衣服都堆积如山了,内衣,袜子,孩子的衣服都手洗,现在和正常人还是不一样,感觉又有些疼,雪敷药烤电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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