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心聪明的看官或许会问了,那个送飞行员的胖子和矮子怎么没有跟着老杨和小麦他们一起回来?这人时候又为什么会突然在这群砍竹的人群中出现呢?别急,请听我慢慢道来。
那天晚上,他们被老者哄着加入了小麦护送飞行员的队伍中。
一路上他担心着他爹马帮主,老是问小麦,卢钢他们会不会把他爹杀死,小麦也听得不耐烦了。见小麦不理,胖子也知没趣,划着船,心情也不是在太好。胖子一不说话了,那个飞行员却嚷开了,警惕性很高,可又不能说中国话,哩哩哇哇地大讲了一通,说他是美国来的,是来帮中国打日本的,他要回去,又问他们要把他送到哪里去?谁能听得懂?即使打着手势在他们的面前晃来晃去的,也如对牛弹琴。情急中他干脆又拿出那张布条给他们看,这可是晚上,哪个又看得清上面的字,何况这船上所有的人都是一字不识,包括新四军战士小麦。
胖子听得不耐烦,一把将飞行员手中的布条抢了过来就要往江里丢,小麦拦了他,说:“留着,兴许部队里有人认得这些字。”他把布条从胖子的手中接了过来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飞行员想要讨回,小麦没肯,说:“你拿着干吗?等会到了我们部队我交给老杨看。”飞行员听不懂他的话,见他收回到口袋里,耸耸肩靠在船头舱前静静地躺在那里再也不说话了。
胖子给了他布条边划着船边问小麦:“你们部队远吗?”
“保密,你只管划就是了。”小麦卖着关子说。
在另一条和他们齐行的船上,矮子探过身来,问小麦道:“小麦,你们那里有没有飞机?”
“保密。”小麦仍然卖着关子道,说完回过头来看着前面茫茫的江面波光点点出着神。
“你们有多少人啊?小麦。”胖子又问道。
“保密。”小麦依然还是这二个字。
矮子不甘心又问了一个问题:“听你们猴子哥说,那里还有好多好多的象他那样的机枪,是的不?”
“保密。”小麦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小麦,你这个人真的有味了,问你这个那个的都是保密,又什么密要保?不告诉我们就不告诉我们,我们懒得帮你划船了。”胖子说完对另一条船上的矮子没好气地叫道:“矮子,别划了,一问三不知,新四军这样的人都有,还让他当新四军?真是瞎了眼。”
“你骂谁?”小麦站了起来,船一晃,吓得美国飞行员大叫起来,小麦又只好蹲下,说道:“胖子,再骂,我就不客气了。”
矮子一听把船靠了过来,对着小麦瞪着眼,说:“小麦你想怎么样?打架?”
胖子也和矮子一样把竹篙一收,说:“对,你想怎么样?你一个小小的新四军能把我们俩个怎么样?我告诉你,我爹还被你们捆着,要是我回去,我爹还是那样捆着,我跟你没完。”
“对,跟你没完,你算老几?在我们面前拽什么拽?”矮子站在胖子一边助着阵叫着威。
船停在江中,胖子他们在船上争吵着,身子在船上摆着各种动作与小麦理论着争着,使得小船晃来晃去的很不平稳,急得飞行员大叫着:“dangerous。”他们哪管飞行员的大喊,仍然在船上争来争去。
“我没有拽啊,我只不是在遵守新四军的纪律,不该说的就不能乱说,你们知道个屁。”见他们俩对着自己在叫着板,小麦也没有感到害怕。
“什么鬼纪律,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矮子说道。
胖子接过话来:“算了,矮子,我们不划了,回去。”
“要得,回去。”矮子答应了一声,起身掉转着方向就要往回划船。
这下小麦才开始急了起来,阻止着他们,无果,甚至他还想抽出自己的枪来威胁他们,如果不能这样,让他们半途回了芦苇荡,卢钢和耿子堂肯定会把自己骂得狗血淋头,这样的事情还干不好,配当一名新四军战士?但就在他要抽出枪来的一秒钟内,他缩回了手,情急之中,他突然想起了老者的话。
小麦说:“好吧,回去吧,回去了,我看你们俩个怎么去做老先生的徒弟?”
见胖子和矮子听了他这句话后,都一下子愣在那里,他便要去拿胖子手中的竹篙,胖子躲开了。
这句话把胖子他们给震住了。没有想到小麦会说起这件事,戳破了他俩的心尖,只见他们身子一软,将竹篙朝江中一拔拉,船又掉了个头,小麦看着他们的泄气劲心里暗暗地乐开了花,心想:关键时刻还得有杀手锏。
三个少年不再争了,开始还有莫名其妙的大鼻子看着他们争来争去的现在他们又安静了下来划着船,看看这个瞧瞧那个,他也笑了,露出了他二排洁白的牙齿。
少年就是少年,没有任何的城府,在笑中说,在说中闹,在闹中吵,在吵中打,打完了,拳一抱,说一声不打不相识便是兄弟。
就这样,他们在说笑中不知道划了多远。
“等等。”小麦叫了一声,他看到了前方不远的地方有一大片黑影,这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前面就是上岸的地方。他对胖子和矮子喊道:“快到了,就在前面的那片树林边。”
胖子和矮子一听快到了,手划篙的频率也快了起来。
就在这时,小麦似乎听到了江面上传来了一阵引擎的声音,他警惕地竖起了耳朵听了一会,心中一惊,不好,鬼子汽艇来了。
他赶紧叫胖子他们快向岸边划去。靠上了岸,所有人手忙脚乱地把飞行员从船上抬了下来,船也不管了,直往黑夜中的林子里跑去。
刚好,鬼子的汽艇已经飞驶过来,借着艇上的灯光他们看到了停靠在岸边的木船,木船上已空无一人,静静地在水中随着江波摇晃着。鬼子汽艇转向朝那里驶去。
用灯光照着空荡荡的木船,再朝着漆黑的岸边和远处以及周围,什么情况也没有,他们便胡乱地朝着岸上四处扫着机关枪,连木船也没有放过,把这二只船打得千疮百孔,然后,丧气地回转了。
“真险啊。”到了树林中后小麦气咻咻地说道:“要是我们还在江上再吵下去,胖子,矮子,你们的命就没有了,还人他们的命也没有了。”
“那你的命呢?”胖子问。
小麦愣了一会,说:“当然我的命也没有了,还有这个大鼻子更加没有命令了,你知道不?以后再不听我的命令,我就告诉老先生去,让你们做不成他的徒弟,明白了吗?”
矮子连忙说道:“放心,听你的就是了,不过,你还得告诉我你们那里有没有飞机?”
“没有。”小麦没好气地说道,他还没有从这次惊险中缓过气来,要真是出了问题,他该如何向老杨交待,如何向卢钢和耿营长他们交待。
不过总算逃脱了险境,一路上去老杨的驻地没有任何的故事。临近正午时分,他们终于来到了新四军老杨营地。
见到老杨,老杨看着一个美国大兵被他们抬了过来,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接到过命令,要不惜一切代价找到被击落的美国飞行员。没想到小麦给带过来了,他感到意外,在招呼战士们将美国飞行员去安安顿后,他把小麦叫进了自己的屋子里。
才一进屋,小麦就断断续续带着抽泣的语调,将卢钢在那边的情况跟老杨一五一十地作了汇报,说了张顺、阮雄、小六子、余江他们的死,也说了顺子政委的死,也还说了去增援卢钢的路上遇上了鬼子伏击的惨境。小麦说得很伤心,老杨听得更悲怆,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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