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的对明叔更加几分敬佩。要知道三十年前的二十万,在现在,最低也要抵上三四百万。那时候的物价是极其的便宜。明叔能在刚起步之时,就一掷千金。解别人的燃眉之急。
我俩正说着,沙弥已经回来了。他看着我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
“二位里面请,师父请两位到里面坐!”
我俩随着沙弥进了大门。一进门,我不由的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在一片茂密的树林里面。一坐庄严肃穆的白塔高高耸立着。这在近处我才看清,原来白塔的墙面上,竟有许多出浮雕。上面雕刻的都是一些佛理故事。
而在白塔下面的不远处,有一座不大的屋阁。房子不大,虽也是青砖绿瓦。但看着却有些破旧。
我俩跟着沙弥进了屋阁。一进门,就见这里青砖铺地,陈设简朴。一个古式的方桌漆印斑驳,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门口处站着一位六十左右岁的僧人。他穿着灰色的僧衣,最让我没想到的是。这僧衣竟有几处破露。上面都有粗布缝补着。要知道,我从一进寺院后,见到的每个僧人的僧袍,都是崭新的。
这僧人长的慈眉善目。一看就给人一种亲近之感。不用猜,也能想到,这僧人就是智玄大师了。
智玄大师给我俩让了座。还没等芸姐说话,智玄大师就首先开口说,
“方姑娘,我虽身居小寺,但对外面大千世界也有所耳闻。听闻令尊方施主已然仙逝……”
一提到明叔,芸姐的眼眶一下红了。智玄大师一边给我们两人倒了茶,一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芸姐却没喝茶,而是直接问智玄大师说,
“大师,我曾听我父亲讲过。当初他曾与您品茶论道,您似曾说过他命中有此一劫。现在看来,大师您先知先觉,似乎早已算到今天……”
智玄大师微笑着摇摇头,
“方姑娘,此言差矣!我的确说过这样的话。但根本不是你口中的先知先觉。方施主他人在江湖,虽有佛心,却仍有一些不义之举。当年我见他戾气太重,所以才下此断言,没成想一语成谶。不过这对方施主也是好事。以一颗佛心登西方极乐,正是再证菩提之时!”
这智玄大师这半文半白的话,我虽然听的不是特别的明白。但大概意思还是知道的。他的意思是说明叔是身上戾气太重,才造成今天的杀身之祸。而来的路上,芸姐也曾说我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我心里苦笑,难道我最后也是会和明叔一个下场?
智玄大师一说完,芸姐立刻接话说,
“大师,这位是我的朋友。从我俩认识以来,他似乎恶事不断。我想求大师帮他开导开导……”
智玄大师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他忽然问我说,
“这位施主,敢问您贵姓?”
我立刻回答道,
“我姓石!”
他“哦”了一声。微微摇了摇头,好一会才又说,
“那是我眼拙了。施主眉宇间的几分英气,倒和我的一位老友年轻时候很像,只可惜好久没见他了。不然倒是可以给你们互相引荐下……”
我微微一笑,心想可能是我长的太普通了吧,和我长的像的人太多。
智玄大师忽然又说,
“你这个姓在南淮倒是不多。二十年前倒是有个叱咤风云的人物。我曾和他有过数面之缘,只是不知他现在仙居何处了?”
我也没当回事。倒是芸姐忽然问说,
“大师您说的是尚老爷子的义弟,和他一起在南淮打拼的人吗?”
智玄大师微微点了下头。他也没再多说,而是转头又看着我。半天才缓缓说,
“这位施主眉宇间的气质倒是和常人有些不同,三气居中啊……”
我笑笑,也没说话,对于这种话我向来都是半信半疑的。但芸姐却急忙追问道,
“烦请大师开示……”
智玄大师继续说,
“三分静气,三分贵气,三分戾气……”
我微微一愣,心里有些不以为意。他说我有静气、戾气我倒是认同。但说我三分贵气我就不同意了。我从小生活在郊区小镇,爷爷不过是个老中医。哪儿来的贵气呢?
芸姐看了我一眼,又问道,
“那还有一分呢?”
智玄大师看着我,半天才说,
“还有一分匪气!”
这话说的我和芸姐都是一愣,对视一眼,都笑了。智玄大师说着,忽然起身拿起笔墨,就见他在纸上写下了四句话:
“白塔寺内见东风,
风吹桃花落满城。
人在南淮烟雨处,
一曲长歌度浮生。”
写完后,智玄大师看了看,才又对我说,
“石施主,你我也算有一面之缘。这四句小诗就送给你吧……”
芸姐看着智玄苍劲的书法,低声把这首诗念了出来。看了一会儿,她问智玄大师说,
“大师,您能帮解释下吗?”
智玄却笑着摇头,一句话也不说。
把字收起后,见智玄大师脸上似有倦意。我和芸姐就起身告辞。对方也没挽留。我和芸姐就出了寺院。
下山时,芸姐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这几句诗。她边念边琢磨,忽然对我说,
“中宇,看来以后我得严点看着你了……”
我一愣,疑惑的看着她问,
“怎么了?”
芸姐和我解释说,
“你看啊,大师都说了‘风吹桃花落满城’。意思很明显,你的桃花运就在南淮城里。你说我是不是该看着你呢?”
我摇头苦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芸姐却还是不停的琢磨。她像是自言自语的说,
“不过从大师的诗句中能看出来,你的后半生还是不错的。至少大师写的是‘一曲长歌度浮生’。还能唱歌呢,就证明境遇还是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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