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风月楼的人一反常态,对她毕恭毕敬,好像她真的成了小姐一样,她的心里明白,这些人只不过是畏惧公子墨罢了,不过也实属难得,她的日子一下子就好过了不少,就连徐贞和柳云这两个处处针对她的死对头,也不得不对她低眉顺眼。
马上就要入秋,天气依旧热的厉害,风月楼的姑娘们个个衣着暴露,这点从小便受了良好教育的月娇奴实在接受不了。不过秦墨那家伙似乎乐在其中,整日美人在怀,左拥右抱,好不快活。一想到这,她的心里就有点堵得慌。提着个空空如也的菜篮子,虽然身份已经变了,但是该买的菜还是得买。
秦姑娘,不如我陪你一起去吧。柳云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突然环住她的腰。
月娇奴回头,见她一副讨好的模样,心里暗自揣测她的目的,脸上挂着笑,我自己去便是,怎敢劳烦柳姐姐。
莫不是你还不肯原谅我,柳云撅着嘴,一脸的委屈相。
怎么会。月娇奴赶忙否认,她可不想让人以为她在欺负柳云。
那就是原谅我了!那我们一起走吧。柳云变脸比翻书都快,前一秒还阴云密布,后一秒就已经雨过天晴了。
好吧!月娇奴无奈,只好让她随行。柳云好似变了一个人一样,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不过但愿话题始终都围绕着公子墨就是了。这点月娇奴已经习以为常了,因为风月楼里的姑娘们每天只有一个话题,就是公子墨,真不知道这群女人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小月小月,你说公子墨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柳云拉着她的手,完全没有注意到她早就已经不耐烦。
安静的女人。月娇奴回答,她真的只是想静一静。可是为什么,总有人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不停询问公子墨的事。
小月,你说公子墨会不会喜欢我,他那天朝我笑了呢!柳云想起当日的情形,那笑容十分耀眼,以至于她深深地沦陷。小心。有人大叫一声,她被人大力的拉到一旁,一辆马车紧贴着她飞驰而过。柳云的脸唰的一下萨白一片,背上是一层细密的冷汗,好险,如果刚才没有躲开,后果肯定非死既残。小月,谢谢你。她看着那马车,仍然心有余悸。
你没事就好。月娇奴看着马车离开的方向,目光变得幽深,刚才轿帘浮动,她明明看到公子墨坐在车里,而这条路,应该通往将军府,原来这才是他的目的。月娇奴叹息,顿时觉得萧瑶很可怜,竟然爱上这样一个男人。
你在看什么。柳云见她看着街口发呆,问道。
没什么,我们走吧。月娇奴笑笑,提着篮子轻车熟路的往菜市场买菜去了。
时间已经过去半月有余,将军府的门口依旧挂着那素白的灯笼,可见李老将军暮年丧子,对他的打击有多大。
站在门口的守卫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一时间显得冷冰冰的。整个府邸完全没有了生气。
秦墨才一从轿子里出来,就遇到将军府的管家,管家见他也是一愣,没想到这个时候还会有访客。
秦公子怎会来这里。他开口问,声音有些沙哑。
我来探望老将军。秦墨的眼里带着悲伤。
那你等着,我去通报一声。管家说完转身回去了,不一会他小跑着过来,对秦墨说。秦公子,将军他让你进去。
有劳。秦墨点头,抬步进了将军府。李将军坐在客厅的红木椅上,神色憔悴,两鬓已经满是花白的头发,俨然一个七十有余的老翁,完全没有了驰骋沙场的霸气和活力。你来了。李将军摸着额头,嗓音沙哑。
嗯。秦墨淡淡应了一声,径自寻了个位置坐下,李将军只是淡淡的撇了他一眼,便一言不发的看着自己的膝盖。
将军节哀。秦墨温声安慰到。
节哀?有什么用!我的儿子没了呀,善儿还没有娶亲,他才二十四岁呀。呜呜呜。李将军捂着嘴,又开始哽咽了起来,这些日子来,他的嗓子哭哑了,就连视线也模糊不清了。
老将军可知令郎是怎么死的。秦墨悠悠的说。
萧寄那个老不死的,害死了我儿子,我定要他一家不得安宁。李将军一想到儿子,心里便疼痛难忍。
你当真以为萧瑶有胆子杀了令公子?秦墨拿起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是好茶,可惜已经冷了。
你什么意思?李将军抬头看向他。
据我所知,懂云与令郎情投意合,可是将军并不同意他们的婚事,最后导致懂云殉情而死。我说的是不是?秦墨摸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你怎么知道!李将军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错愕,不过很快,他只是发出一声叹息。她虽是皇后的义女,却是个风尘女子出身。我不能让善儿对不起李家的烈祖烈宗。
风尘女子,你可知李善的死全都是因为你的偏见所致。秦墨放下茶杯
。
你胡说!李将军站起来,情绪有些激动,指着他的手指一个劲的颤抖。
我胡说,你可认得这东西。秦墨轻笑一声,自腰间掏出一块金灿灿的腰牌,放在桌子上。
李将军走过去,双手颤抖的拿起令牌仔细端详着,上面是一个大大的杀字。这,这是!因为震惊,他连话都说不完整。
不错,是董家的格杀令,这是我在萧瑶的身上找到的,所以说……
所以说,是皇后害死了善儿。李将军打断他的话。
没错。秦墨耸耸肩,双手环胸看着他。
你为什么要把这事告诉我。李将军重新坐回座位上,暗自揣测他的心思,公子墨和善儿虽是旧识,却没有过多的接触,他会为了善儿得罪萧侯府,他绝对不会相信。
我自有我的理由。公子墨坦言,我之所以把这件事情告诉你,是因为我们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除非,你甘心李善枉死。公子墨目光幽深的看着李将军。
你到底是什么人。李将军端坐在椅子上,第一次正要看这个少年,沉稳内敛,处变不惊,就连相貌也是少有的俊美,那如墨般的眸子里,是与年纪不相符的深沉。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他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我?我只不过是一个整日在烟花场所醉生梦死的纨绔子弟罢了。秦墨单手支着额头,摆出一副放荡不羁的姿态。
李将军无奈的摇摇头,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也不强人所难了。如果以后有用的到老夫的地方,一定要说,即使是搭上这条老命,我也要让董皇后付出代价。
那是自然,毕竟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晚辈还有要事,就先行离开,改日自当登门拜访。秦墨站起身行了一礼然后慢慢退了出去。李将军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拿起茶杯在手中摆弄,这个公子墨的目的绝对没有那么单纯,可是董家的格杀令也有董婉才才有,既然董婉杀了他唯一的儿子,那么无论付出什么样代价,他都不会让董婉好过,即使搭上他的名誉和一切。
出了将军府,秦简早早的等在门外,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外人不知,秦简却清楚的很。我们走吧。秦墨接过秦简手里的包袱,越过他上了马车。打开包袱,一件异常华丽的蚕丝宫装呈现在眼前。又一年了吗!他叹息一声,闭上眼睛,心中一片凄楚。
马车穿过一条条街道,最后到达皇宫门口,走出马车,公子墨已然换上一身华服。玉冠束发,神色冷清,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看呆了秦简。
公子这个样子,和她还真是像呢。秦简不由得发出感慨。
是吗?那我还真是荣幸呢!秦墨侧过头看着秦简,笑蔼如花,只是那笑却始终未达眼底。
两个穿着深蓝色宫服的太监行色匆匆的朝这边来,大概是来接他们的。
秦公子,娘娘等了很久了。领头的太监温声说道。
烦请公公带路了。秦墨微微一笑,耀眼的笑容令两个太监短暂的失神。被太监引着一路穿过数条长廊,到达御花园,此时正是旺季,各色花卉争奇斗艳,目光触及之处皆是一片生机,美的令人惊叹。花海之中,一个黄金凤袍的美妇正望着天边出神。
草民扣见皇后娘娘。秦墨提起衣袍跪在地上,眼睛未曾看她。
许久未见,你倒是生疏了。董婉微微一笑,美艳的脸庞让人痴迷,岁月不曾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虽然已经年近五十,但是看起来却像三十出头,她伸手扶起他,秦墨抬头,董婉忽然意识到,原来她们有着一样的眼睛。
草民不敢。秦墨低头,略微行了一礼,不着痕迹的躲开她的手。
我们之间,非要这样吗!董婉的语气带着无奈。
不知娘娘喧草民前来所谓何事。秦墨暗自后退一步,拉开与她的距离。董婉收起笑容附手而立。萧侯爷是不是你杀的。
终于,秦墨在心里暗自鄙夷,这个女人,果然还是另有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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