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昊扬此刻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看着霍靖棠和秦语岑恩爱,突然有一种自己才是被秦语岑遗弃的那个人。
他握紧了自己垂放在身侧的手指,似乎有力量在指尖汇聚。
“秦语岑,你站住!”关昊扬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脱口而出这句话。
而秦语岑却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她不可能是曾经那个对他的话顺从的女人了。以前的秦语岑已经死了,现在的她只属于自己,只听自己的话。
关昊扬见她不理会他,心里抽了一下。他抬起手来,一把推开了挡在自己面前的徐锐,就大步走过去:“秦语岑,我爷爷在医院里躺了三年了,你若是有良心在话,是不是该去看他一眼。要知道你奶奶都去看过我爷爷。她都懂得知恩图报,而你不会要做白眼狼吧。”
医生本来说关让活不了太久,秦语岑的奶奶来看过他几次。虽然他已经陷入了昏迷,没有醒过一次,但他还是活着,就像我们所说的植物一般的活着,有呼吸。有心跳。关让就这样撑过了三年,虽然医生都说这是奇迹。可能他内心深处有无法了却的心愿,也许是他的精神支柱支撑着他。
关昊扬有时候在想,爷爷这未了却的心愿是不是要看秦语岑一次。毕竟他最疼爱秦语岑了,她就可能是爷爷的精神支柱。
秦语岑在听到关昊扬提到关让时,终于有了情绪上的动容。她站在车门前,回过身来,看着关昊扬:“我会看他,只是希望你不会像以前那样拦着我不让我见。在我心里他永远是我爷爷。他和你不一样,他是我重要的人,而你早就随风远去。关昊扬,你就别再用这样的借口了。”
她的话毫不留情,也不给关昊扬一丝的面子。其实也没必要给面子。
“秦语岑,你知道吗?你现在这个样子很让要讨厌。”关昊扬站在他们几步开外,雨水伞沿伞沿落下,阻挡着彼此的视线,“我只给你一次机会,现在马上和我去看我爷爷,否则你高远不会有机会!”
秦语岑盯着他如这阴雨天的脸,咬了一下唇:“关昊扬,你怎么可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秦语岑,你在犹豫什么,我爷爷好像也没有你嘴上所说的那么重要。你说一套做一毕竟,与你相比,我倒觉得我比不上你无耻。”关昊扬又把目光落在了站在她身边,一直替她撑着伞的霍靖棠,“当然,你背后有这样霍总这颗树,谁也别想憾动你。”
霍靖棠面无表情,似乎并没有把关昊扬那些难听的话听进去。
秦语岑听后,只是笑笑,然后向他走近两步。她正要开口,关昊扬却以为她已经向他妥协,选择要和她一起去看医院里的关让。他伸手过去,扣住秦语岑的手腕,唇边有一丝满意的笑弧:“对了,跟我走。”
秦语岑却在下一秒甩掉了他的手:“关昊怕,别碰我!”
关昊扬被秦语岑这样一甩手,往后退了一步,冰冷着幽黑的眸子看着她:“你什么意思?你别后悔!”
“为了威胁我竟然把爷爷搬了出来,你以为我这样就会妥协了吗?欠你们关家的我早在三年前已经还够了,所以这一次我不会再被你牵着走。我想爷爷他也是想着我的,想见我的,只是你这样做,也不怕爷爷寒心。到时候真正后悔的人不会是我!”
“既然你想去看爷爷,那么现在去又有什么关系?你是在怕他介意吗?介意你选择了跟我走?”关昊扬指着一直一言不发的霍靖棠。
“神经病!”秦语岑冷冷讥讽着他。
“幼稚!”霍靖棠终于开了金口,他已经看不下这个男人如此没脸没皮的纠缠着秦语岑不放,看来他不出手解决这个问号题,他就要这样没完没了了。
霍靖棠把秦语岑揽到了车门前,让她坐进去,不再受风雨侵袭。:“你等我一分钟,我们就离开。”
然后,霍靖棠把车门关上,把他们之间的隔绝,也把他给她的温暖阻挡。秦语岑抬眸,有些担心地看着她,怕会出事。霍靖棠只是给她一个宠溺的微笑,让她放心。
霍靖棠站直后,走上前两步,面对着关昊扬:“关昊扬,如果你是一个男人就不要再这样对岑岑纠缠不休,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你从不在她的心上。承认自己的愚蠢和失败,后悔和不甘。”
“后悔?”关昊扬嚼着这个词。
两个人站在一起,都撑着雨伞,天地间的色彩因此而黯淡。
突然,关昊扬和瞳孔收缩,接着便快速挥拳,直逼霍靖棠的面门。他的冲动根本敌不过霍靖棠的镇定。他快速的闪身躲避,然后并不客气地用他的拳头回击了关昊扬。霍靖棠不会手软,所以这一拳很狠,袭击到关昊扬和下颚,把他打翻在地。关昊扬手中的雨伞从他的手里脱落,滚了几圈后,仰在地面上,雨水片刻就落满在雨伞里。
而关昊扬摔躺在了地上,没有了雨伞的遮蔽,大雨将他瞬间淋湿。他的黑了发软的贴着,雨水从他的脸上流淌而过,地上的泥水弄脏了他昂贵的西装。他觉得下颚处传来阵阵钻心的疼,嘴角也破了皮,丝丝的疼。此刻的关昊扬是狼狈不堪的。
反观霍靖棠,他依旧撑着雨伞优雅地站立着,只是皮鞋和裤角被溅起的雨水打湿。
“关昊扬,打你只会脏了我的手,但为了岑岑,脏了也无妨。你好自为之。”霍靖棠冷冷地盯着一
”霍靖棠冷冷地盯着一身湿透的关昊扬,“不过如果你觉得不服,你可以去告我,我不在乎多赔偿你一点。因为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那真不叫事儿。”
霍靖棠气度从容淡定,伸手虚拂了一下西服上的雨水,薄唇角边是若有似无的笑,那是胜利的微笑。
他有着压倒性的优势,所以今天就嚣张了一次。
秦语岑在看到两人打架那一瞬间,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了。她瞪大了眸子,抬手捂着嘴,只能看到霍靖棠出手利落,西装衣角翻飞,关昊扬就已经倒下了。她的一颗心才落回了原地。她看着霍靖棠转身,踩着雨水,一步一步地走过来,打开车门上门。
“你没事吧?”秦语岑虽然知道他的身手不错,但还是免不了担心。
“虽然很久没有动过手了,但关昊扬我并不放在眼里,他也伤不了我分毫。”霍靖棠永远都是这么的霸气自信。
这世上只有他伤了别人,没有别人可以动他。
秦语岑却眉心依旧蹙着,然后张开双臂去抱着他:“你不必为了我和这种人一般见识。我不想给你增加这些不必要的麻烦。”
“把他解决了就没有麻烦了。”霍靖棠伸手抚着她柔软的发丝,“别多想了。”
霍靖棠发动了车子,通过后视镜看着关昊扬从雨地里站了起来,却也只是匆匆一眼,便把车子驶离了这里。
关昊扬站在原地,双拳紧握着,他觉得今天遭受难堪是这么多年人生里最惨重的。
他一身湿嗒嗒的,最后还是叫来了助理丁树。丁树赶到的时候,看到关昊扬站在雨里淋着进,不惊心惊肉跳了一下。赶紧把雨伞罩到他的头顶:“关总,发生了什么事吗?”
关昊扬冷青着一张脸,一言不发。丁树的目光又落在了一旁关昊扬和霍请棠的车子相抵的画面上,有些画面太美都不敢去想了。
徐锐也一直没有离开,这件事情总是要解决的,否则无法向霍靖棠交差。
可是关昊扬又有什么能力去动霍靖棠,只不过是自取其辱。
“这事情你和他交涉,车钥匙给我。”关昊扬冲丁树伸手。他已经无心留在这里。
丁树赶紧把他的车钥匙给了关昊扬,他一接过来就握在手里,迈步走了出去。
丁树追着关昊扬:“关总,伞你拿着。”
“已经淋湿了,就不必多此一举了,你留着吧。”关昊扬神情淡漠,眸光黯淡无色。
丁树愣在了原地,看着关昊扬再一次从他的伞下走出去,走到了车子边,拉开门坐进去,然后像车子是一支利箭般射了出去。
关昊扬也不管不顾了,一路冒雨狂奔回关家。将车子横甩在门前,下车,步上门前回廊的阶梯,一路走过去,湿透的他任由雨水从袖口裤角滴落一一路的水渍。他步过大厅,越过客厅,脸上的线条紧绷,脸色阴郁吓人。他竟然无视坐在客厅里的母亲赵玉琳,但却是把他妈给吓了一跳。
她叫住了关昊扬:“扬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淋成这样?”
关昊扬却未曾因为母亲的脚步停下动作,他往楼上而去。赵玉琳见关昊扬不理她,便在后面追了上去。
“扬儿,我在问你话呢,你这是怎么了?”赵玉琳一直跟着沉默的关昊扬进了他的卧室。
关昊扬一进去,就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西服,衬衣,长裤:“妈,你还要看下去吗?”
赵玉琳一愣,然后骂着他:“你小子是妈生的,你哪里没看过。”
“妈,我小时候已经被你占了便宜,现在我已经成年了,可不能白给你看了。”关昊扬倒还是有一丝开玩笑的心情,“你出去吧。”
“要我出去也可以,你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赵玉琳似乎是不走了,那眼神是在说,你小子敢在老娘面前脱。
“不就淋雨了吗?能有什么事儿?你最近不是在忙着给诗雅相亲吗?怎么还是这么闲?”关昊扬轻描淡写着,可是心里已经受到了重创,只是不想说给自己的母亲听。
关诗雅是关昊扬的妹妹,比关昊扬小几岁,大学时就出国了,毕业后又在国外待了三年才回来。回国后才知道自己的哥哥和秦语岑离婚了,当时她真的不敢相信。在看到安倩妮挽着自己哥哥来关家吃饭,看到秦语岑和霍靖棠一起出入,这才真的接受了这残酷的现实。她和秦语岑年龄相差不大,性格活泼开朗,她倒是很喜欢秦语岑,做人很真,也很拼命。她不仅把秦语岑当成是嫂子,也是朋友。自然是心痛她一个弱女子竟然被自己的哥哥这样摆一道,手段太不光明了。
为了秦语岑和关昊扬离婚的事,关诗雅还和关昊扬大吵过一顿,兄妹间的感觉因些受到了影响,几乎不怎么说话。
“诗雅的个性你就不是不知道,她谁都看不上,还每次把我的相亲给搞砸。她是存心的,就是气我当初把秦语岑那个贱人给赶走了。她在出这一口气。”赵玉琳叹着气,“不知道秦语岑那贱人有什么好,你爷爷被她迷惑也就罢了,连诗雅也站在她那边。这个贱人不把我们家搅乱真是不甘心!”
“妈,够了,你一口一个贱的人让诗雅听到了对你又会有意见了。”关昊扬也有些烦躁的蹙眉。
“她就是贱人,我说的中事实……到是你怎么也帮着她说话了。”赵玉琳把秦语岑当成了心头恨。
心头恨。
“我是帮你,否则诗雅对你的印象会更不好的。”关昊扬转身往浴室而去。
赵玉琳想到秦语岑就气得牙痒痒,而浴室里已经传来了水声:“她现在不过是攀上高枝儿了,靠的还不是男人,能好到哪里去。贱人就是矫情!”
“妈,你胡说什么!”关诗雅正好出现在了门口,“妈,嫂子已经被你赶走了,也和我哥离婚了,他找别人是她的自由,你管得着吗?你还是留点口德好吗?以后我不想再从你的嘴里听到你骂嫂子的话,否则我会从这个家里搬走。”
“诗雅,我说了多少次了,她已经和你哥离婚了,她不是你嫂子了。”赵玉琳却一点也没有愧色地纠正着女儿,“你也以后也不要和这种人来往!”
“在我心里,她永远都是我嫂子。她为关家付出了那么多,你和我哥是怎么算计她的,她当初又是怎么离开这个冰冷的家的。如果我在这里的话,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全伙儿欺负她!”关诗雅却冷冷一笑:“我倒是想和嫂子来往,但她现在是霍家二少的女朋友,现在该是她看不上与我们关家为伍。”
赵玉琳气得脸色发白,对着女儿扬起了手,却始终没有落下:“诗雅,你能醒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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