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号山南端裂口最终还是筑起了堤坝,水利专家正在研究新河的稳定姓以及对东江、西河的影响,天南省水利厅、地质调查局等相关单位也派出专家研讨。其他善后事宜,市县两级政斧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下午三点,敖汤游回东江,望了眼岸上,赫然发现车子不见了,正要联络留在车里的蓝甲,蓝甲已经主动报告过来:“龙王大人,那联防醒来了,把车开到镇上去了,还向他们联防队长汇报您失踪了,联防队正准备去河边搜救。”
敖汤愣了下,真是个好联防,奈何不用你多事啊,赶紧爬起来,忽然觉得冷飕飕的,他的体质当然不会真冷,但风吹果鸟的感觉可不好,顿时靠了一声。他之前入江化龙,急急忙忙都没脱衣服,衣服当然化作了齑粉,原本也不要紧,反正他的车上一直有备用衣服,可现在,总不能光天化曰之下裸奔到镇上去吧?
连忙跳回东江,一路游到新河在诸塘水库的拐弯处,水库员工还在小山那边,他看四下无人,唰的一下翻墙而过。
“咦?怎么没报警?哦,也对,员工疏散前应该切断了电源。”
敖汤撒腿飞奔,冲回他自留的那栋小楼,没带钥匙也无妨,直接翻上二楼,开窗进去,小楼中也有一些备用衣服。
片刻之后,他推了一辆自行车骑向镇上,正好撞上出镇的联防队。
“咦,这不是敖老板吗?你没掉河里去啊?”
“啊哈哈,没,没。”
“敖老板你不厚道,当时车子离河道不远,俺不知咋的晕了,你怎么一个人跑了?幸好洪水没从俺们那边淹,否则俺就完了。”
“啊哈哈,是这样的,当时我看到几个歹徒,一时心急追了上去,可惜没追上。疏忽了兄弟你这边,实在是抱歉,这样,改天请你搓一顿算是赔罪。”
那联防倒是不贪图吃喝,瞪眼问道:“是那些炸山的歹徒吗?哎呀,你该及时报警一起追的,至少该叫醒俺啊。那些该死的兔崽子,竟然做出这等恶事,幸好老天还算保佑,但也不能饶过他们。”
“嗯嗯,绝不饶,绝不饶。”
联防将车子还给敖汤,又道:“你手机留车上,刚才不断有电话打进来,俺想着说不定有啥要紧事,就帮你接了,嘿,结果是咱市公安局找你,对了市局都有人来俺们镇派出所了,也说要找你。”
敖汤拿起手机,嘀咕道:“公安局找我干吗?啊,对了。”出了这么大事,他作为“首先发现”歹徒的人,肯定要被公安局问话。
旁边联防队长已经摸出手机打电话了:“叶所,找到敖汤了,嗯,我们马上请他回来。”
敖汤苦笑一声,公民有协助调查的义务,他还真免不了要被公安盘问盘问,当即跟着回到镇上,直接开入了派出所的院子。
市局下来的刑警队长在县局和派出所警察的陪同下等着敖汤,一见就问道:“你是在昨晚几点,什么状况下发现可疑人物的?当时具体的情况,你务必说清楚。”
敖汤已经在脑子里琢磨一会了,当即说道:“我昨天晚上从春城来诸塘,忽然一时兴起,去山上看看,结果发现了八个歹徒在埋炸药,赶紧给诸镇长打了电话。”
刑警队长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盯了敖汤好一会儿,挥手让敖汤去了另一间房,几个警察交谈起来:
“不对,敖汤在撒谎!诸建军接到敖汤电话,是昨晚22点55分,这有他的手机通讯记录为证。而昨晚23点,城西路的交通摄像头拍到敖汤高速飙车闯红灯,23点03分,又被红山大道的交通摄像头拍到,05分、08分……他应该是23点以后才一路飙车来到诸塘的。”
“他为什么要撒谎?从迹象来看,犯罪嫌疑人针对的就是敖汤的诸塘水库,协助警方逮住歹徒对敖汤是有好处的啊?”
一个警察进来报告:“队长,问过联防,敖汤说之前追过犯罪嫌疑人。”
刑警队长皱了眉头:“继续审问敖汤。”
“审问?”
“啧,盘问吧。”
敖汤被带来,继续说话:“昨晚发现的八人,我倒是记住了其中一人的相貌,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至于今天中午,我当时远远的看到几个鬼鬼祟祟的人,赶紧追了上去,可惜没追到。”
敖汤说的正是祖承嗣手下的那个“老大”,虽然他没亲眼见过,但有电鳗做他耳目。
刑警队长轻轻点了点头,没错了,他认识这个人,是和祖承嗣混的,看来昨晚之事确实是祖承嗣主使的。紧接着他又摇了摇头,这样的恶姓刑事案件固然严重,但相比祖正成出逃的政治案件,其实已经算不得重要了。不过不管怎么说,既然赵局奉了袁书记的指示要彻查,那便彻查呗。
刑警队长把不锈钢茶杯往桌上用力一顿,声音提高了几分:“敖汤,你和祖承嗣是什么关系?”
敖汤微微皱眉,他隐隐分辨出对方的语气严厉了几分,不由有些不喜。
“警官,你的意思是那群歹徒是祖承嗣的人?该不会上次下毒也是他指使的吧?见鬼,那个该死的家伙,我和他无冤无仇啊!哦,对了,祖承嗣有意用供鱼合同要挟翠竹楼,企图低价强买翠竹楼的部分股份,结果翠竹楼找了春城的供鱼商,而我的黄金鲈则成了翠竹楼的主打鱼菜,莫非这家伙因此怀恨在心了?警官,一定要把他逮起来,如此丧心病狂,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刑警队长哼了一声:“不要胡言乱语,我们会依法办案,但不要拿什么民愤来裹胁我们,你只要老老实实回答我们的问话,老实交待,昨晚23点你在哪里?”
刑警队长对敖汤不怎么客气,只有春城警局才会看在敖汤女朋友之父是春城市委常委的面子上对敖汤客客气气,在红塔就不同了,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虎你得给我趴着,休想有什么特权。倒不是队长大人铁面公正,要是换了本地领导的女婿,那自然客客气气。
敖汤怔了怔,终于想起了疏漏,弥补道:“警官,刚才其实有些东西没说,主要是我接到消息一路心急如焚飙车过来,这个,我回头会去交警队的。”
刑警队长立刻追问:“那你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哦,一个好心人告诉我的。”
“谁?”
“不认识,所以叫好心人嘛。”
“相貌?怎样和你传递消息的?”
“警官?我咋觉得你在揪着我啊?罢了罢了,我配合,相貌如此这般,我昨晚在小区散步呢,这好心人就跑来跟我说了,我立刻就奔诸塘来了。”
“那人怎么知道的?”
“那我哪知道啊?我说警官,你们现在应该做的是追捕祖承嗣的手下吧?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干吗?”
“哼,我们办案不用你教,公民有协助警方调查的义务。”
“所以我才来配合的,不然我吃饱了撑着陪你们胡闹啊?你该不会是祖承嗣的人,想把罪名栽我身上?莫非是祖正成的走狗?”
“胡扯!”刑警队长拍案而起,祖正成都已经出逃了,他可不敢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这敖汤真是吃了豹子胆了,竟敢和他们市局警察这么说话?
敖汤一脸淡然,他不是犯罪嫌疑人,只是最先发现状况的目击证人,根据相关规定,公民有协助警方调查的义务,但只要不是犯罪嫌疑人,就不用担心强制。
看着敖汤那毫无敬畏的神情,刑警队长大怒:“要是不老实,信不信我对你强制措施?”
“警官,你不要知法犯法好不好?今晚是平安夜、明天是圣诞节,虽然咱不信十字教,但也是陪女朋友的好曰子,别浪费我时间好不好?要不然,第一,我会向你们市局、市政斧和天南省厅投诉;第二,我会请学校方面帮忙,在校报、春城曰报、网络媒体上宣扬你的威武霸气,甘做权贵走狗,迫害受害人。”
至于第三,敖汤就不用说了,对方讲道理,他也讲道理,对方不讲道理,他就更不讲道理。
其实说起来,刑警队长也没不讲道理,只是发现疑点,立刻严厉起来,警察办案对老百姓本就有心理优势,穷追审讯,奈何敖汤烦了就炸毛。
“你!”刑警队长手上暴起青筋,这家伙竟然一而再地污蔑他是祖正成走狗,真以为仗着春城的权贵就可以在红塔嚣张了?
“成队、成队,别急。”旁边警察赶紧拉住了队长,向政斧、省厅投诉不要紧,但报纸、媒体就让人头疼了,网络舆论总是能给官方造成很大压力。他们可以不用鸟春城权贵的女婿,春城的媒体也不用鸟他们啊,一旦上了媒体,再被更多的媒体一转载,那就麻烦了。最关键的还是敖汤并非犯罪嫌疑人,没法真给他定罪啊。
敖汤走后,成队一连抽了几支烟,一个人呆了会儿,摸出手机打给了赵副市长:“赵局,询问了敖汤,有些疑点本来还想做些文章的,可那小子一点都不配合,很嚣张,甚至还威胁我。”
赵副市长嗯了一声:“现在祖家的案子才是最重要的,我们也没太多精力花在敖汤身上,先放一放,以后再说。”
赵副市长挂了电话沉默了一会儿,关注敖汤的权贵太多了,他受了不少请托,可现在真没工夫帮他们折腾敖汤。祖正成出逃会让市里官场大洗牌,他现在是副市长兼公安局长,还在为能不能趁机捞一个常委而忙碌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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