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0曰下午,敖汤抵达鹭门,一个电话打给了夏晓东。
“敖汤你现在在哪边?哦,那你从前面第二个十字路口右拐,一直开大约五公里就能见到海王防水设备厂,我立刻赶过去,差不多应该和你同时到那边。”
敖汤问道:“晓东哥你在上班吗?”
“没,今天周六,闲着呢。倒是周薇那边在搞一场招聘面试,在加班。”
敖汤很快赶到海王防水设备厂,刚在厂门口停了车,夏晓东也开着车赶来了,看了眼敖汤的新车,不由感叹道:“敖汤你换车啦?一汽奥迪,多少钱?”
“六十来万。”
“哟,那是豪华型了,还是你厉害。”
敖汤笑道:“晓东哥你不是也开车了吗?这车是雷诺的?怎么买这车啊?”如今敖汤对汽车品牌算是比较熟悉了,不过雷诺在国内的保有量很低,算是冷门车了。
“雷诺的拉古娜,公司的,我们公司的老板移民法国了,哈哈,算起来也不是真的法国,而是移民法国的一个海外省,是一个太平洋小岛。不过总归和法国有关系,结果老板给公司配的车都是法系车。老板还算看重我,这辆拉古娜是配给我的,虽然比不上你的车,但也二十几万呢,我要是自己买车的话,估计最多买个十来万的。”
敖汤笑道:“晓东哥你前年拿了十万,去年拿了二十五六万,肯定是步步高升的,买车不在话下啊。”
“嗨,赚钱是不难,但用钱的地方太多,不止要买车,还要买房,要按揭呢。周薇家里虽然有两套房,可以分一套给女儿,但我一个大男人当然想自己买房。”
敖汤点了点头,农村那边对娶妻和上门是分的比较重的。
两人直接向厂里走去,门卫出来看了眼,夏晓东笑着发了两支烟,门卫立刻笑道:“夏经理来看周助理啊。”
夏晓东显然是来惯了,门卫也熟,没拦着登记,连敖汤也不管。
路上碰见几个员工,夏晓东也是嘻嘻哈哈,和谁都很热络。
“夏经理什么时候发喜糖啊?”
“快了,快了,到时请你们喝酒。”
一路到了办公大楼会议室,夏晓东在门口瞄了眼,回头道:“还没好,我们去外面抽支烟,呃,敖汤你抽不抽的?高卢金丝,短支的,味道重、刺鼻,刚开始抽不大惯,习惯后感觉还不错。”
敖汤摇了摇头:“以前是没钱抽,现在吗,呵呵,我又不用香烟来提神。”
夏晓东笑道:“提神什么的不说,哥抽的是寂寞。”
敖汤看了下他的香烟壳子,笑道:“高卢?连香烟也是法国烟,公司发的?你们公司老板很搔包嘛。”
“搔包算什么,很多人都搔包的,我们老总姓戴,移民后起了个戴高乐的法国名字,平时不让我们叫老总、老板,直接叫戴高乐,后来大概自己也觉得搔包了,让我们叫他夏尔。”
敖汤不由发晕,他也听说过一些外资企业是直接起个外文名来彼此称呼的,不过,夏尔?敖汤好歹是法语系的,当然知道夏尔.安德烈.约瑟夫.马里.戴高乐,说来说去,那个搔包的戴老总还是以戴高乐自居。
“不过管他搔包不搔包,反正人还是挺大方的,对我们这些员工也不错,就像这香烟,正好省了我的烟钱。”
两人刚吹牛聊天了一会儿,周薇便出来了,先是抱怨了一句:“晓东你又抽烟。”又和敖汤打起招呼,“敖汤,东西在仓库,你开车来了吗?”
当即领了敖汤到仓库,1000个手机防水壳,1000个平板电脑防水壳,用的都是最好的防水材料,不亚于专业潜水摄像机,防水达到300米,花了敖汤两百五十万。其实真大量生产也不会这么贵,但定制嘛也没办法,好在敖汤不缺钱。
2000个东西,装了两大箱,敖汤打开行李厢,放倒后排座椅,夏晓东刚想帮着一起搬呢,敖汤已经一手一箱提起就塞。
“敖汤你力气怎么这么大了?”
“啊哈哈,我跟糜潞去军营中训练过很多次,嗯,用最先进的、最秘密的军方特种训练方法。”
“不会吧,真的假的?”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军方嘛,当然有一些特殊的技术。”敖汤胡吹几句,又道,“晓东哥、嫂子,这次真是谢谢你们了,我们深潜俱乐部对这批货大为满意啊,晚上找个地方,请你们吃饭。”
周薇笑道:“有什么好谢的,你跟晓东是亲朋好友啊,真要说谢,也该是我谢你,你这一单我拿了4%提成,10万呢,所以应该是我们请客。”
夏晓东也道:“别看敖汤你现在暴富,但规矩还是要讲的,在鹭门,我们是主你是客,哪有让你请客的道理?走走走,去白鹭大酒店,在边上不远。”
三个人两辆车杀到酒店,敖汤看了下,酒店环境不错,既有餐饮又有住宿,干脆就在这里开了房,又赶到餐厅用餐,就三个人,也懒得叫包厢了,大厅中找了张桌子。
夏晓东推荐道:“鹭门虽然和我们那边有些口味差异,但菜色都不错,敖汤你不熟,我来跟你说。这土龙汤是要一定要点的,蚝仔煎也很有特色,炸五香用来下酒,姜母鸭以前是宫廷御膳,封肉其实就是大方肉,加力鱼煲白菜是这里传统名菜……”
夏晓东一气点了十来个,笑道:“知道你能吃,再来点特色的,嗯,土笋冻、地瓜粉粿……酒喝什么?”
敖汤问道:“本地有什么酒?”
“本地的啊,那就鹭门高粱吧,号称‘北有汾酒,南有鹭门’,来两瓶58度的。”
敖汤笑了笑,这种号称是不作数的,否则他也不会没听过这鹭门高粱了,不过他的本心也是遍尝各地特色酒,对真正的全国名酒兴趣不大。
夏晓东示意服务员好了,上了茶正慢慢喝着,忽然哎哟一声,站起来道:“夏尔,你也过来吃饭?”
敖汤转头看去,正有五个人从边上走廊过来,为首的是个三十来岁的人,大概正是那啥戴总,衣着打扮有些刻意的绅士模样,确实有点搔包,不过就像夏晓东说的,管他呢,只要为人大方、对员工好,那就是一个好老板。
戴总道:“雨果,真是巧,你也在。噢,亲爱的周薇,你好。这位又是?”
周薇哭笑不得,虽然因为男朋友的关系认得戴总,也知道戴总没恶意,但每次遇到都被叫亲爱的,实在不习惯啊!
敖汤琢磨着雨果是谁,旋即明白应该是夏晓东在公司取的外文名。
原本是不必介绍的,但既然老总问了,夏晓东介绍道:“夏尔,我公司的老总;敖汤,我的好朋友,呃,对了,敖汤是法语系的大学生。”
“噢,那正是太好了,法语是世界上最严谨的语言,也是最优美的语言,敖先生选择读法语,真是太明智了。”
敖汤干笑几声,当着夏晓东的面也不好斥责这家伙,心里却有些不爽,每一个民族都会有自身的自豪感,在敖汤看来,汉语才是世界上最严谨、最优美的语言。刚才那句话如果是法国人这么说也就罢了,但眼前这戴总明明是个假洋鬼子!
戴总也简略介绍了他身边的人,大致都是一起玩耍的朋友之类。也不知道是这个戴总确实很看重夏晓东,还是他纯粹是个自来熟,或者碰巧遇到个法语系的觉得会有共同语言,看到敖汤三人菜还没上,竟然邀请道:“雨果,敖先生,还有亲爱的周,我们一起吧。”
夏晓东拿目光征求敖汤的意见,敖汤没兴趣和陌生人吃饭,不过想着夏晓东在外打工不易,不能让他违逆老板,便点头了。
夏晓东当即叫来服务员,把这桌的单子推迟,等待包厢改单。众人走向一个包厢,戴总介绍着他的经验:“敖先生,如果你将来去法兰西深造或者工作,就要提前想一个好名字,为了表示不忘本,可以用这个敖,比如敖德萨。”
敖汤晕了下,敖德萨好像是乌克兰的一个城市吧?跟法国不搭界啊,心里隐隐明白,大概这戴总是有点不学无术的,或许只是仗着家里有钱开的公司。
戴总又道:“还可以叫敖巴马,多霸气的名字;敖古斯都,多神圣的名字;敖林匹克,多雅典的名字……”
敖汤差点没一头撞死在墙壁上,且不说那几个名字到底霸气、神圣、雅典,呃应该是典雅在哪里,这跟法国都没关系啊?好歹是个精神法国人,咋就想不出一个真正的法国名字呢?好吧,法国人中也有奥古斯都,比如法兰西历史上有个国王腓力.奥古斯都,但敖汤估计戴总说的奥古斯都多半是开创罗马的那个屋大维。
好在进了包厢后,戴总也不纠缠敖汤的外文名了,和其他人聊起天来。
敖汤对精神法国人的聊天毫无兴趣,但当其中一个话题传入他耳中时,却立刻专注起来。
“……我们法兰西打捞巨头,圣马丹海洋勘探公司再次向闽南省政斧和中国政斧申请来闽东海域打捞阿波丸……”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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