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人儿吗?如果是的话,那就太巧合了,或者自然就是以这样的巧合维系着应有的平衡。但显然现在不是商讨这一件事情的时机,那些好奇槐爷爷的孙女儿是怎样三头六臂的人们已经过来了。
收敛起自己还存留着的错愕,全副精神戒备地盯着近前来的几人。簇拥着爷爷,都是一些直立的兽形,棕黑色的一只狼、暗金色的虎、土褐色的熊、居然还有一只山猪是黑色的,体型与虎相差无几。都是凭靠力量的大型动物,看起来是正值壮年的,除了比较彪悍的体格外,整体看上去与槐爷爷还是很和谐的。是了,槐爷爷居然能随心增长,在一票巨人之间居然不显羸弱。
不!还有一个,缩在猪头顶的鬃毛中,瑶瑶努力眨眨眼,确定那真的是有一个活物时,才从山猪处收回视线。将头缩了回去,了解到她想知道的事情了,低下头视着与那位爷交握在一起的手,想着比猫大不了多少的那位。
文邪先松开了握着的兽,走至前头,将瑶瑶的视线挡住,迎向那些可能是族群中王者的生灵们。
“爷爷。”先上前去,学着瑶瑶姐妹们的样子,扶着一点儿都不需要‘特殊关照’的老爷子,再冲着那些满是兴味的眼神颔首致意。
这下,又冲着瑶瑶招招手,“来这边。”虽然心下不爽于他像是呼唤小狗一般,瑶瑶还是不情不愿地挨过去,就靠着文邪,顺道挤开了才刚被那位爷挤到一边的黑熊。“叫我?”虽是问文邪话,眼睛却白向天,强烈地抗议着自己的不满。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说着便将另一手自然地牵住瑶瑶的,抬起指着每一个。“这些都是兽类各族里的王,这是熊陂(pi),虎邛(qiong),矢(shi)崎,祈狼。还有这,是黎岑。”自槐老左向说起,边说还将在那只野猪――矢崎身上的那只小小的暗红色一坨直接丢了下来。丢!的!
于是,瑶瑶就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只猫般大小的某王,在落地前晃成与她一般大的,好面熟。像黎爻!
“文小子,你还有没有点尊长的礼数。”才刚落地,就见那位也是王者的黎岑,几乎是暴跳着吼道。
下意识看向自家的爷,这种时刻自然是护着自家人了,连瑶瑶还不曾想到这点时,已经像护崽的母鸡般站在文邪面前了。
很是不屑的,文邪直接赏给那人,那只狸一个‘自己领会’的爱搭不理的眼神,“屁的礼数,才不久前你不还说,‘人类的礼节是最有病的东西’吗?”而瑶瑶分明看到,其他几位,像是看杂耍般,悄没声息的,只灼灼盯着眼前的,还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隐隐的几分期待。是她看错了吗?
“那是我们狸族豪爽,谁似你们人类一般,拧拧巴巴的非要搞出个什么礼数尊敬的。”一双暗红色眼珠瞪得老大,瑶瑶别开脸去,文邪也顺便一把将她再次扯到身后。
“既然你不要,现在追着我讨要礼数又是为哪般?”还是那副待看不看的样子,一边领着众人向着前方槐老刚刚搭起的桌椅而去。一行人身后是被忽略,气得跳脚的狸王。
“我们狸族就是不要那虚里吧嗦的礼节不礼节的,”说着便跳着冲到众人面前,叉腰阻住众人前行的步子。“一开始就是你们人类要这虚头巴脑的东西,难不成还要有个区别吗?”也不怪黎岑气得跳脚,实是每次在人面前,他都没什么面子,文琴是那副假惺惺的笑,这位更好,连礼貌的笑都省下了。最气的是,对那些与他同行的,他都不假辞色。
“礼节礼仪礼数之类的,确实是不分对象的。”想想,见半天没人有声响儿搭话,瑶瑶向着面前与她一般大小的狸王微一颔首,将头摆向文邪处。
“是不分对象没错,不过这种由人类孕育出来的有灵性的存在,不是给那些不懂纳悦的生灵的。”想了想,文邪又补充一句,“一样的生灵,谁比谁高贵多少呢?”
“呵!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礼节?那是什么东西!也算的是生灵!”瘪着嘴哂笑道。这次文邪没再理会,直接带着一行人绕过黎岑而去,心里却恼着,这玖灵哪儿去了?真是耽误他的功夫。
瑶瑶一径由他牵着走,而别人似乎也将他当做这里的主人了。不过也差不离,一个女婿半个儿,他是这前狐王之女姐姐的夫婿,更重要的是,他是槐老的孙婿。也许,这将来整个星球都要变天了!谁说人类不是根正苗红的,有槐老做靠,怕是这蓝水星再也不会有什么族类没有守护精灵了吧?本来对人类的敌意就是莫须有的事情,现在一来更是说不过去了,默默打量着情况的各族王们,都是这般心理,来这次送亲会也就是为了打探风向的。
“狸王,您这话就没道理了。在这蓝水星上,有什么是存在着的却不能算是生灵的。就我知道的,空气看不着摸不见的都能够化成精灵,山石万年不动都有化形的一天。那礼节又怎的不算,不说人类中有一些比较繁琐的,单是其他族类难道就是茹毛饮血、肆意妄为吗?就连您身上这毛皮可不也是为了遮羞保暖的,难倒这便不是一种礼节了?既然每时每刻都能感受得到,都受到他的影响,那他不是比空气、水、土还要常见的东西了,为何不算是生灵?那您倒是为我找来一盒空气得了,权充贺我这个槐爷爷孙女大婚吧。”
一席话下来,所有人看向瑶瑶的眼光都不一样了,连瑶瑶自己都讶异了。她只是见先前文邪不搭理,也不好在这次送亲会上让宾主不欢而散,本意只是劝和。那,之前真的是她说的吗?几时她曾有了这般深刻的觉悟,虽然她自认算是站在历史的又一高度,看这个初初起步的世界有着无限企盼与感慨,但!真是太震惊了不是!
再看众人,也是一副哑口无言地盯着她,在那一双双灼热的目光下,一时间,瑶瑶忘记她曾经有说过什么了。
“啪-啪-啪-,啪啪-”稀稀落落的掌声,不知谁先起的头,接着是一片汹涌的声,噼里啪啦,参差不齐,瑶瑶只剩一种难言的激动了。原来,这种未曾‘格式化’的掌声竟是这般令人亢奋吗?
“好啊!好!”槐爷爷已经激动得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了,只一劲儿的叫好,于是,又是此起彼伏的一片叫好声。
“爷,我刚才的话,没有不礼貌的得罪到谁吧?”向后倚着,虚靠在文邪怀里,这时才觉那么一番亢奋激烈的下场便是,她现在都有些瘫软无力了。忍不住吐槽着,‘莫不是闲太久,连该有的魄力都没了,几时她曾因为翻山越岭,赤膊拼斗瘫软无力过’?不过心里也是清楚明了,这种思辨上的精力耗费确实比体力搏击来得不易。
“没有,你太棒了!我何其有幸拥有你。”他的声音好轻好软,绵绵的,从耳根吹到心上,撩拨自己心间儿痒痒的,瑶瑶舒服地眯着眼,惬意悠然地放松绷紧的神经。
看着在倚靠在自己胸怀恬然的心上人,这一刻,文邪感觉拥有了全世界。不再是为了那个可能会帮到自己的、心心念念的魂牵梦萦的影像,单单是眼前闭着眼、像个婴儿纯粹且脆弱的人儿。现在他甚至都动摇了那颗想让她与自己一起奋斗的心,那是很累的事情,而他不舍她那么劳累,如此刻的她这般,脆弱地叫他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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