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之中,此时是一片惨淡愁云。
七八人围在一起,地上躺着三人,两个年轻人,一个老人,一个头戴流结帽的山羊胡尖脸老头正在检查这三人,他的样子看起来很苍老,但其搭脉的手指,却是嫩如少女的手指,白皙而嫩滑。
躺着的三人都是脸色乌青,仿若树人,皮肤看起来就象是长了一层树苔,如果不是还能看到胸膛的起伏,很难相信他们是活人。
对于周天和上官清灵的到来,营帐里的人都没在意,只以为是上官清灵的朋友来看热闹的。
“玄老,怎么样?”山羊胡尖脸老头刚收回手指,一个中年人便立即迫不及待地问道。
山羊胡尖脸老头摇了摇头道:“跟前面的两拔人一样,都是中了莫名的毒素,全身树化,从表及里,目前已经树化到五脏六腑的表层,一旦树化完全,心脏也全部树化,就是他们死亡之时。”
中年人是上官家族的家主上官忘川,一身医术也算是出神入化,便却是连他都对这种怪病束手无策,还特定请来了这名山羊胡尖脸老头,可见这三人的病情的棘手程度。
这山羊胡尖脸老头的名字少有人知晓,修炼界知道他的存在的,也只有各大势力的少部分高层,他们只知道他是龙门的老祖级人物,一身医术通神,所有知道他的人,都以玄老称之,即便是以医术传家的上官家族,在玄老面前,也不敢拿捏放肆。
听玄老这么一说,上官忘川便即有点慌知了:“玄老,难不能想想办法,浩荡这孩子是我们上官家族这次进入灵王秘境的天才,桥断族叔也是我们方家最重要的强者,一旦出现意外,对我们上官一氏来说,实在是损失惨重啊!”
听到上官忘川的话,周天才注意到,躺地上的两个青年人中,有一个果然是先前见过的上官浩荡,只是这家伙树化之后模样大变,周天刚才的注意力又不在他的身上,所以一时没认出来。
玄老看着上官忘川摇了摇头道:“上官家主你也是医道世家的传人,一身医术不在老朽之下,老朽略精者,不过是疑难偏僻之症。这树化毒素,上官家主既然都无解,老朽又能有什么办法?最多只是能够以灵针刺之以缓解,希望能够尽快找出解救之道。”
上官忘川知道他说的是实情,脸上也是露出尴尬之色,因为面对这奇怪的树化之毒,他连缓解都做不到,当下只得恭敬地道:“那就有劳玄老了。”
“这是老朽的职责。”玄老脸上没有丝毫得意的模样,身为组委会安排的医疗组中资格最老的大夫,却是对这突然出现的伤病束手无策,这让他脸上无光的很。
说罢,玄老便取出了一套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制成的针来,打算给上官浩荡三人施针。
“爹,我师父来了!”上官清灵也是到了此时才敢出声,毕竟先前玄老在诊断。她本身就是一个医痴,知道打断一个大夫诊断是极不尊重的行为。
“师父?”上官忘川本来并不注意刚进来的人,即便是与他女儿一起进来的,但得知是上官清灵的师父时,自然不能再以等闲视之,毕竟上官清灵是他的女儿,上官清灵的师父,至少在地位上已经与他齐平。
而且他知道女儿虽然素来迷医成痴,但在医道上的眼光却不低,能够让她认可的人,在医道上必有过人之处。
只是当他看到周天的模样时,脸上的失望之色立即显现了出来,就差直斥上官清灵胡闹了,目光望过去的时候,只是对周天微微点了点头,竟然连出声打招呼的想法都没有了。
至于玄老,倒是好奇地看了周天几秒钟,最后脸上也是略现失望之色,而后便没有再多加理会。
只是上官忘川和玄老不出声,旁人却是没有那么好脾气,站在上官忘川旁边的一个横眉中年人斥道:“胡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能有什么本事,你堂堂上官家的大小姐,竟然拜这样一个小辈为师,你把我们上官家医道世家的脸面都搁哪了?”
“闻道有先后,达者为先。”上官清灵却是一点也没在乎横眉中年人的呵斥,据理力争道,“我师父自然有我师父的本事,如果四叔你觉得自己的本事比我师父大,那你来救二叔祖他们啊!”
“清灵丫头,你莫非以为,就凭这个毛没长齐的小辈,就凭他是你的师父,他就能够救得了浩荡他们?简直是胡闹,你这是把他们的生命当成了儿戏,我绝对不会允许你胡闹的。你,还有你们,立即给我退出营帐,这里不欢迎你们,还有清灵丫头,四叔也不允许你在这里胡闹,延误了治疗,这个责任你担当不起。”横眉中年人指着上官清灵和周天等人,毫不客气地怒斥,脸上的鄙夷和不屑展露无遗。
这个横眉中年人叫上官忘方,是上官清灵的族叔,排行第四,上官浩荡就是他的儿子,如今上官浩荡中了神秘的树化之毒,伤重垂死,可以说他比任何人都着急。
如今连家主与龙门的玄老都对此毒束手无策,上官忘方自是更不会相信自家侄女带来的这么一个毛没长齐的年轻人有什么本事。
“灵儿,不要胡闹了,耽搁玄老的救治,后果的确很严重,你跟你的朋友先出去吧!”上官忘川也是挥了挥手,脸上有着说不出的失望,显然对自己女儿弄出的这一出颇是不满意。
“爹爹,我师父是有真本事的,我好不容易才拉了他过来,您就让他试试吧!”上官清灵对父亲自是不能象对四叔那样,闻言央求道。
未待上官忘川回答,周天便已抢先淡然道:“首先,我并不是上官小姐的师父,我也的确没那本事,不过是答应让她跟在我身边罢了;其次,我并不算是真正的医者,没有对任何人都救死扶伤的天职;最后,这三人的死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也就是说,我压根就不应该来这里,各位没必要为这种不相干的事争来争去,各位忙,我就不打扰了。”
周天又不是吃饱了撑的,他与上官清灵又没有什么关系,犯不着因为她而卷入这种麻烦事之中,是以他没有给上官忘川正面拒绝的机会,说罢转身便招呼跟着进来的方灵欣等人一起出去。
“公子,求求你救救我哥哥浩然吧!”
上官清灵一惊,刷地向前冲去,展开双臂将周天拦住,迎着周天视线的,是她那一对曲线惊人的峰峦。
“这个是你哥哥?”周天一愣,脚步也停了下来,转过身指着地上另一个青年问道。
同样是树化严重的模样,看不清具体的样子,只不过从轮廓来看,与上官忘川倒是有几分相像。
“是的,他是我的哥哥上官浩然,公子,求求您救救他吧,连龙门的玄老都没有办法解得了这树化之毒,我想除了公子您之外,这世上恐怕就没有几个人救得他了。”上官清灵再次央求道,根本没理会在一边脸色变得很是难看的玄老。
上官忘方则是骂道:“清灵丫头,你真是太放肆了,忘记了平时大哥是你怎么教导你的了吗?还不快向玄老道歉!”
他这话骂得听起来没什么,实则却是有点诛心了,明着是在骂上官清灵,实则是在呵斥上官忘川的教导无方,这种指桑骂槐的话,上官忘川自是听得出来,他那张看起来并不算老的脸,此时变得有些黑。
相比于上官忘方的指桑骂槐,上官家族的另一个族老则是显得直接的多,上官忘方话语一落,他立即向玄老道歉道:“玄兄,我上官家教女无方,冒犯了玄兄,还请玄兄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与后辈一般见识。”
什么上官家、什么教女无方,矛头已经是直接指向了家主上官忘川。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个族老是站在上官忘方一边的,矛头指向家主,目的很明显,就是想用此事来削弱家主的影响力,以达到其某种目的。
而此时,另一道声音的出现,似乎有种图穷匕见的味道:“就依她这样的,简直是浪费了我们方家的一个灵王秘境名额,连玄老这样的大人物她都敢得罪了,天知道她到秘境后,会做出多么天怒人怨的事来?”
当然,这道声音很轻很小,就象是在自言自语,但是在场的人都是何等耳力,他的“自言自语”自是一字不落地进入了各人的耳中。
上官清灵怒斥道:“上官平明,你这是什么意思?姑***这个名额,乃是我凭自己的本事赢来的,莫非你以为就凭你们几句话就想裁掉我的名额?还有,我爹是不是教女无方,莫非也凭你们两三人的诘问就能定下的么?你们连让周公子出手的胆子都没有,凭什么就敢说我上官清灵做的不对?”
上官忘川的脸色也很难看,此时他怎么还会不知道,从上官浩荡、上官浩然和一个族老中树毒的时候起,老四上官忘方就开始了逼宫的计划。
因为这次上官家族的大半顶层人马都来到了灵王谷,基本上可以决定整个家族的大半事情,只要他的行为大损家声,他们甚至可以直接对他的家主地位挥刀逼宫。
姑且不论最后他们的逼宫是否能够成功,上官清灵手中的灵王秘境名额却是他们势在必得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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