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才不会上这样的当。在她看来,刚才那人的表演到处都是漏洞。那个大的一个包,怎么就能掉下来?当我好糊弄呢?
张翠知道,包里肯定有钱,但是只要弯腰捡起来了,绝对会面临无穷无尽的麻烦。
郭天德等人想不到的是,张翠在最落魄的时候,曾经参与过类似的活动,能上当才怪。
张翠快步回家,进了屋子,把睡着了的香香放在床上,然后小心的插上门。她心里砰砰直跳,但愿刚才的事情只是偶然,不是有人针对自己吧。
这一边,郭天德沮丧的向穆东汇报了行动失败的消息,言语间充满了挫败感。
穆东听完,也很是无奈。他安慰郭天德几句,说暂时不要继续行动,以免引起对方警觉。等到对方面馆开了业,再想办法不迟。
郭天德想想也是。到时候去几个人吃面,把包“遗忘”在桌子上,你还能不捡?
好吧,就这么办,好在那个小面馆看起来也快开业了。
第二天上午,张同去大东集团调研的消息传到了市长杨宇禄的耳朵里,市长大人气得摔了茶杯,大骂张同狗咬耗子多管闲事。
你一个市局局长,管好治安工作就行了,凭什么对经济工作指手画脚?
杨宇禄气愤难平,他当然知道,张同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力挺穆东,他也猜道张同是刘家派来的。
可是,杨市长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本来市局自己掌控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变了章程,真真是岂有此理。
可是,咽不下去又能怎么办?难道生生把自己憋死吗?
无奈啊,听说最近有一个小道消息,这个新来的张局长,很可能担任市委常委呢。
所以,看不惯,但也惹不起,就是当前杨宇禄对张同的感观。
张局长才不会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他这会正忙着安排人去筹备大东集团警务室的事情呢。他专门给办公室张主任做了交待,这个警务室,必须高标准严要求,作风优良保障有力,必须建成新标杆,引领新风尚。
赵主任听明白了,这就是大把花钱的意思。行吧,反正大东集团说要捐助1000万,我们拿出五分之一,来打造这个警务室总行了吧。
下午,一份预算为200万元的警务室筹备计划,摆在了张局长的案头,局长大人扫了一眼,立刻签了字。
几乎同时,大东集团捐赠的1000万元也打了市局账号。
赵主任心里的感概,犹如滔滔江水,九曲十八弯。
啥也别说了,干活吧。
计划书上可是说了,10天之内完成警务室筹备工作,抽点精干警员,配备高端设备,光是警车就有三辆,其中一辆还是特种防暴车辆。事实上,这200万的预算,大部分也就是落在了这辆防暴车上。
张局长为了帮着穆老板立威,也确实是动了心思了。
被关照的穆老板,此刻正在机场送行。
王忻澜要去美国了。同行的,还有孙颖和护士卢雅婷。王忻澜将先送她俩去德国的疤痕修复机构,安排医护事宜。之后王忻澜会飞去美国,接洽数据专家詹夜明教授。
孙颖只带了卢雅婷和一个女翻译,本来穆东还安排孙爸孙妈和两名保镖陪同前往,被孙颖拒绝了。
口头的说辞是爸妈要看家,家里离了人不行。实际的原因是,孙颖不愿意让穆东再多出几个人的花费,即使这点钱多穆东来说,其实不算什么。
此刻,机场贵宾室。
孙妈眼泪汪汪的看着孙颖,带着哭腔说道:“小颖啊,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要经常打电话,要是能做就做,不能做就尽快回来啊……”
类似的话,孙颖这几天都听得耳朵起茧子了。可是真到了分别的时候,同样的话语还是让她心里又温暖又难过。
她轻轻抱了一下老妈,低声道:“妈,你放心吧,我会漂漂亮亮的回来的。”
孙爸也有些动情了,他轻轻拍拍女儿的肩膀,小声道:“小颖,早点回来。”
一边的穆东笑着说道:“孙叔孙婶,你们放心。那边的医疗机构、餐饮住宿和安全保障都提前做了安排,一切都会很顺利,你们放心。”
孙颖走近肖肖,和她轻轻抱了抱,之后又犹犹豫豫的抱了抱穆东,让周围的忍俊不禁,轻笑起来。
孙颖红了脸,对大家挥挥手,挎着卢雅婷的胳膊进了闸口。
穆东则又交待了王忻澜一番,让她一定费心云云。
王忻澜答应几句,也转身离开了。
一刻钟后,飞机起飞,孙妈终于失声哭起来,孙爸瞪眼喝道:“嚎什么嚎?回家!”
当娘的心呐,已经乱成浆糊了!
……
入狱之后的蔡枚,整个人无精打采,一点生气也没有。入狱教育还在进行中,狱警已经发现了蔡枚的不对劲。
凭经验判断,狱警觉得,蔡枚当前处于心灰意冷的状态,对未来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这样的行尸走肉,在监狱里才是最麻烦的。因为这样的人,往往会引发严重的精神问题,甚至有自残或者自杀倾向。
问题汇报上去,几个领导也觉得非常棘手,这可怎么办?
想不到的是,办法竟然很快就有了。
10月9日,一份探视申请递到了监狱管理部门。申请人名叫冯佳伟,自称是蔡枚的男朋友。他在申请中提到,他的探望,有助于蔡枚树立信心,积极改造。
监狱领导一看,得,遇上懂行的了。
按照规定,只有直系亲属可以探视服刑人员。男女朋友这样的关系,是没有探视权的。
但是政策同时规定,如果有利于服刑人员改造,男女朋友关系也可以探望。
现在冯佳伟的申请,正好既符合政策,也符合监狱方的管理诉求,简直不要太合适。
至于入狱教育还在实施阶段,并不适合亲人探视,大家都选择性的忽略了。
先做事嘛!
于是12月10日上午8点,蔡枚隔着玻璃见到了冯佳伟。
只看了冯佳伟一眼,蔡枚立刻就浑身颤抖,泪如雨下,人当时就萎顿下去,瘫坐在地上。
两个女警对视一眼,心里暗自松口气,看来玻璃外面的这个男人,还真能打开这个女犯人的心锁。
俩人用力把蔡枚从地上拉起来,按到会客室的凳子上坐下,随后就在蔡枚身后警戒着。
蔡枚也不抬头,只是哭,一直哭一直哭,哭的玻璃外面的冯佳伟也红了眼圈。
冯佳伟心疼。蔡枚刚出现时,憔悴的容颜、凌乱的头发和空洞的眼神,都让冯佳伟心疼不已。
这个曾经骄傲的像一只孔雀的女人,怎么可以是这个样子?这个天生丽质的女人,只要薄施粉黛、轻点绛唇,一颦一笑间就能顾盼生姿,让自己迷醉不已。
可是,现在的她,怎么就像换了一个人。
隔着玻璃,冯佳伟拿起话筒,努力的呼唤着蔡枚,可惜蔡枚依然在哭。冯佳伟无奈、焦急,不住的拍打着玻璃,最后,蔡枚身后的女警看不下去了,过来对蔡枚说道:“蔡枚,会见时间30分钟,你已经哭了15分钟,再哭一会儿,会见就结束了。”
蔡枚终于抬起头,胡乱抹了抹泪眼,拿起了跟前的话筒,抽噎着说道:“佳伟,你怎么来了?”
冯佳伟忍住泪水,强颜欢笑,轻声道:“小枚,我来看看你。”
小枚俩字一出,蔡枚又是两行清泪,这曾经是她最喜欢的称呼,现在听来,却如同刀割一般。
她哭着说道:“我有什么好看的,犯人一个,你以后别来了。”
冯佳伟叹口气说道:“小枚,我还会来,我会经常来,我想问问你,如果你出来了,还愿意嫁给我吗?”
蔡枚一下子愣住了,嘴唇抖啊抖,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了。
冯佳伟来看她,她难过、感动乃至感觉丢脸。在她的意识里,冯佳伟不过是念着往日情分,来表示一下关心罢了。她从来都没有奢求过,冯佳伟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冯佳伟自顾自的说:“小枚,我最近想了很多,最终我想明白了,其实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太绝情,你绝对不会绝望,更加不会犯下如此弥天大错。所以,我才是那个把你推倒监狱里面的人。我决定了,如果你愿意,我会等你。就像我们之前说过的那些甜言蜜语,爱你到地老天荒。”
此言一出,会客室家属区很多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目光迅速凝聚在冯佳伟身上。
冯佳伟浑然不觉,依然继续说道:“小枚,最近为了你的事情和蔡军一起奔波的时候,我才深深的感觉到,我真的离不开你。去他妈的面子吧,去他妈的往事吧,我只要你。五年而已,我等你。所以,你一定要加油,要努力改造,要争取减刑,让我可以少等你一些时间,哪怕一天也好。”
蔡枚呆呆坐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心里自然是愿意的,一千个一万个愿意。自己绝望到疯狂,不就是为了眼前这个男人吗?
可是,曾经无比自信的蔡枚,现在一点也不自信。
五年,一切都可能发生,很多事情都会改变。自己那时候将是一个40岁的出狱人员,凭什么能能获得38岁成功小老板的青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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