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崇祯手腕一转,却是一招“灵蛇斗转”,意欲将手挣脱出来。这招极为巧妙,想来应是哪位大内高手教他的。当然,在秦书淮这里,他用再精妙的招数也只是花架子。不过秦书淮自然不会与崇祯动真格的,微微一笑,很配合地松了手,便让崇祯“挣脱”了。
同时又“赞”道,“好手段!”
崇祯嘴角上浮,木剑一划,笑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秦书淮秦少侠,果然名不虚传。”
秦书淮见状便按照武林规矩,拱了拱手说道,“江湖人称‘飞龙在天’的‘黄’公子,也是出手不凡哪!”
崇祯哈哈一笑,“正是!”又喊了一声,“看剑”。继而木剑递出,冲秦书淮右肩刺来,秦书淮身子轻轻一侧,不费吹灰之力地避开了这一剑,反而崇祯倒是因为用力过猛打了一个趔趄。崇祯打的兴起,站定后又一剑劈来,秦书淮只好陪着崇祯玩,左躲右闪,与他过了十几招。不过也只是躲闪,自然不会进攻。
看玩得差不多了,见崇祯又一剑刺来,他这次“慢”了一拍,胸口登时“中剑”,当即捂着胸口后退了两步。
“黄公子好剑法,在下甘拜下风!”
崇祯打的大汗淋漓,意犹未尽地收了木剑,冲秦书淮笑道,“秦兄,连你也学会拍马屁了。”
顿了顿,又故作生气道,“秦兄大婚,竟然也不邀请我这个挚友,莫不是怕朕吃了你的喜酒不送份子钱么,当真是小气至极。”
崇祯这话自然是在开玩笑,他也知道秦书淮的婚礼自己肯定是不能去的。
秦书淮打趣道,“臣是怕皇上去了,抢了臣的风头。”
崇祯又笑,“秦兄,朕总是说不过你的。”
拿起桌上的锦帕擦了擦汗,又说道,“秦兄在婚礼之上说的一番豪言壮语,孟威已在密信中与朕说了。你啊,连个婚都不好好结,又说什么帮朝廷平天下,说的朕又觉得随的那些‘份子钱’有些小气了!”
秦书淮故作正经道,“那皇上还可以补一些的。”
崇祯笑骂,“你这臭小子,明知道朕都没你富裕,还来抢朕的钱。”
说着,照例拿了点心放到地上,与秦书淮席地而坐。
两人各吃了一块糕点,崇祯忽而说道,“秦兄,这次你参加了武林大会,又在府中宴请群雄,可知武林中现在有何动向?朕一直担心魔教那边会趁建奴入塞,起兵造反。”
秦书淮听崇祯提到了魔教,心里便有些纠结,自己私自联合魔教抵抗鞑子的事情,崇祯总有一天会知道的。与其让他知道后自己被动的说出来,自然是不如自己主动说出来好。
不过主动说也有风险,万一崇祯不接受此事,大发雷霆,那接下去打鞑子可就没自己什么事了。
思前想后,觉得反正迟早都要说,倒不如早点说了吧,也省的以后此事成东厂、王承恩拿捏自己的把柄。
不过既然要说,自然要想好套路。要是直接说自己与魔教早有合作,崇祯不怒才怪。
于是脸色一边,一脸凝重地说道,“皇上,魔教那边确有异动,这正是臣今日前来要与你商讨的。”
崇祯的脸色亦为之一变。如今光是对付建奴就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要是魔教再起事,那不夸张地说,大明危矣!
“秦兄,魔教那边要造反了吗?”崇祯眼中焦虑至极。
秦书淮见崇祯被吓得不轻,心中一笑,说道,“皇上放心,魔教并未有造反的迹象,而是恰恰相反。”
崇祯长出了一口气,感觉心脏一下子又复苏过来了。既然魔教没有造反,那一切都还好说。
又问,“恰恰相反是什么意思?”
秦书淮说道,“在臣大婚之日,魔教有一位教中地位极高之人潜入臣的洞房,说看到臣与朝廷的关系好,就要臣向朝廷带个话,表示魔教愿与朝廷一起打鞑子。皇上,你说奇也不奇?”
崇祯以为自己听错了,魔教会帮自己打鞑子?
于是说道,“魔教会为朕打鞑子?呵呵,他们当朕是三岁小孩么?这定然是魔教诡计,朕岂能信他们的?”
秦书淮知道崇祯一定会这么说,故而心里早有准备。
淡淡一笑,道,“皇上既然说这是魔教诡计,那臣回头便拒了这桩合作吧。”
崇祯点了点头,忽然又觉得自己有些武断了,这种事再怎么也得问问秦兄的意思吧?
于是问道,“那秦兄你是什么看法?”
秦书淮摇摇头,苦笑道,“无论是武林还是朝廷之中,人人疯传臣与魔教勾结,恐怕这也是魔教来找臣的原因之一。此时臣若要再发表什么看法,不是自找没趣么?臣觉得,此时皇上乾坤独断便可,臣便当个传话的罢!”
崇祯觉得秦书淮话里有话,心道若是秦兄也觉得此事不可,那直接说不可便是了。说了个欲言又止,却不知秦兄又有何高见?是了,他现在与魔教绯闻缠身,自是不能随意说自己的想法了。
于是对秦书淮说道,“秦兄,别人说你什么,你忌惮便罢了。在朕这儿,你又忌惮什么?莫非你仍未信朕么?还是朕之前疑你,你仍有怨气?若有,那你便与朕打一架,像江湖市井人那般,先把这梁子解了可行?”
秦书淮不禁一笑,“皇上言重了,皇上对臣恩泽似海,臣岂会有怨气。好,既然皇上这么说了,那臣便说说臣的意见。”
“秦兄但讲无妨。”
“皇上,臣认为魔教之所以想与朝廷合作,是因为他们怕朝廷挡不住鞑子,而使鞑子扎根中原。如此一来,魔教要想另立新朝,所面对的敌人便又多了一个。而且在他们看来,鞑子的实力远比朝廷要强。所以他们宁愿帮朝廷,也不想鞑子在中原站住脚跟,这就是他们来谈合作的出发点。”
秦书淮的说法让崇祯陷入了沉思。之前崇祯从未考虑过这种可能性,但经过秦书淮一分析,他又深以为然。
过了良久,崇祯问道,“那秦兄以为,这个提议可以接受么?”
秦书淮道,“现在大家不过相互利用而已。魔教向来神秘莫测,我们对他知之甚少,故而若是真的与他们合作,我们倒可以借机看看他们战力和战法,以备日后之需。另外,若是魔教能对朝廷施以援手,朝廷在打击鞑子之时自然可少损一些兵将,多保留一些元气。”
顿了顿,又转折道,“不过,问题是魔教会不会想趁机打探我军的虚实,甚至趁机在我军之中发展一些内线呢?这倒是值得警惕。”
崇祯不由点头道,“秦兄说的对,魔教向来行事狡诈,确有此可能。”
秦书淮见崇祯已经中了自己的套路,完全在跟着自己的节奏走了,于是开始摊牌,“所以,魔教若是想与朝廷合作,就不能让他们接触朝廷的军队。他们要打鞑子,也只能与我江河帮一起打。若是突破这个底线,我们决不能与之合作。”
崇祯不假思索道,“没错,秦兄当真想的周到!他魔教不就只说要打鞑子么?可以!与江河帮一道打鞑子便是。想染指我大军,那便是妄想!”
秦书淮嘴角浮起一丝狡黠的笑意,冲崇祯一揖,“皇上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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