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世界清静了!
不对,是观音庵又恢复了大隐隐于山林的世外遗世范,日子就这么波澜不惊的过下去。袁雪芽自然是闲不住,不但把观音庵方圆十里范围逛遍了,顺便与当地村民友好的打成一片,赢得基层群众交口称赞。更因为快速机智雷厉风行解决阿秀受辱一事,所以,村民们鸡毛蒜皮的纠纷都不找里长了,纷纷找她处理。
袁雪芽不亦乐乎,传一法师头疼渐悔中。
这天清早,欢快的鸟鸣吵醒酣睡的袁大小姐,一如既往的赖床,按部就班的被红杏四喜拽起,早餐仍是清粥小菜馒头,不过是多了几样时鲜瓜果,清爽开胃。
“啊~~”没形象的打个大大哈欠,袁雪芽撑着下巴,看着四喜收拾残席砸巴嘴叹:“好无聊呀!”
“小姐,旧衣改出来了,你看看,是这样吗?”红杏拿着一件淡青色七成旧衫进屋。
雪芽眼眸放亮,蹦起来叫:“快快,给我瞧瞧。”
抖开旧衫,对着梳妆台前铜镜,放在身上比划。搭在手里这里扯扯,那里展展忙活半天,招手唤上红杏道:“这里,再缝密点。这里缩半寸就好了。还有这里……”
“小姐?这么改,那还是件衣服吗?”红杏不客气截断她的不专业指点。
袁雪芽的女红之惨不忍睹连五大三粗的红杏都不如,改件旧衣都不能亲手完成。但挑剔却是大师级别的,尤其是现在,指点红杏改造旧衣,尺寸之不合规矩,形状之诡异,走线之匪夷所思令红杏这么老实听话的孩子都想甩手不干了。
“呃?当然是件衣服,泳衣。”雪芽眨巴眼回答完毕。
“泳?泳衣?什么鬼东西?”红杏呆傻了,就是随后进房的四喜也一头雾水。
袁雪芽前未所有耐心解释:“就是下到水里游泳穿的衣服。”
“咝,咝”两声牙疼似的抽气。
袁雪芽自顾自兴致勃勃道:“我早瞧好了,后山那一汪碧潭清水位置绝佳,人烟稀少最适合咱们下水消暑。你们看,上次我差点在府里池塘淹死,若不是二表哥路过捞起,我早见阎王爷去了。如今趁着这天时地利人和,不抓紧学泅水,简直是暴殄天物。”
“小姐,你别乱用词好吧?”暴殄天物都出来了,四喜听不下去了。
“就是浪费嘛,意思到了就行了哈。”袁雪芽将旧衣甩到红杏手里,笑眯眯:“杏啊,交给你了。”
一听这袁雪芽自个发明的缩减版亲昵称呼,红杏打个寒颤,百般不愿的接过嘟囔:“小姐,那我试试吧。”
口才又有了质的进步,三言两语就打动保守的两丫头,雪芽很满意,一脸自得。
终于盼来了亲人的探望-----时隔多日,俞仲昊悄悄地进庵。
“二表哥,还是你对我最好。”袁雪芽欣喜大力拍拍仲昊:“是不是遇到棘手的问题,请我回去帮忙?”
俞仲昊相当无语瞅着她,轻吐两字:“不是。”
“哦,舅舅还好吗?舅母心绞痛不犯了吧?婉音又背完几首古诗了?对了,大表哥怎么没来?”雪芽连珠炮似的发问,这令仲昊很感动:到底是一家人呀!这么关心亲人!
“我爹娘都很好,吃得好,睡得香。小妹嘛还是老样子。哦,大哥最近在忙百草堂。”俞仲昊一一回答完毕,带着困惑神情道:“也不知为何,咱们百草堂生意非常红火,四乡八村的百姓进镇都宁可排长队等大夫也不去长生堂。”说罢,深深思考起来。
袁雪芽与四喜交换个挤眉弄眼的笑,道:“那,没问问是啥原故?”
“哦,这倒没问。生病求医,天经地义嘛,咱们百草堂一向名声良好,哪有闲功夫管这井喷式客流出现的原故?也就我无事瞎琢磨罢了。”
袁雪芽好生失望,这么好的表功露面出风头打脸的机会就这么错过?嗯,往后在村民里得用无意的方式有意的提点几句,她可不想做好事不留名。
名留青史是她的奢望之一!
“这个,给你。”俞仲昊不再废话,直接将缃色小袋放到桌上。
袁雪芽眼定定望一眼小袋又瞅一眼他,很迷茫。
这表情,让俞仲昊误会了,讪笑着用很诚恳的语气,推向她:“你孤身在此,不比府里事事都有人安排妥当。人在屋檐下,这点银子先拿着防身也好,备不时之需也好,比什么都看别人脸色强。不够只管找我。”
原来是雪中送炭来了。雪芽没跟他客套就抓进手里,抽开绳结先数了数,还好啦虽以碎银为主,大约也有二十两之多,够她在这破地方维持大小姐风光生活啦。
抬眼喜笑颜开:“多谢二表哥。其实我也没那么惨啦,由于有红杏和四喜跟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米虫日子还是没变样哦。”
她愈这么落落大方,没心没肺不计较,俞仲昊愈发觉得内疚难过:俞老爷两口是什么心思他当然是清楚明白的,为了个荒谬的流言就把外甥女送上庵里避灾,多少让具有正义感且处在叛逆少年期的他寒心。
“那就好。你要不够用,只管叫四喜或者红杏去百草堂支银子,我和大哥跟王掌柜打招呼了。”
雪芽眼眸闪亮,很认真的拱手道谢:“多谢两位表哥的慷慨,雪芽感激不尽。”
“哦,对了,表哥,那个姓耿的没来烦百草堂了吧?”这件要紧事不能不打听。
俞仲昊神色古怪道:“没有。耿霸王低调许多,上回还召了印大夫进府出诊,给足诊费呢。”
奇了怪哉,耿聿转性了不成?
两表兄妹大眼瞪小眼,对此相当于灵异现像完全无解。
要不怎么今日大清早被喜鹊吵醒,雪芽完全没起床气呢?原来送走二表哥又迎来了贵气逼人的耿小姐这波客人。
耿宜小脸充满欣喜兴奋和期待:总算得空出门了!有个母亲管着,现在连哥哥也开始管着她的行动,还好,今天他出门浪荡威风去了。
“袁小姐,你住的习惯不?缺什么跟我说好了。”耿宜也带着小小内疚来的。
因为自己太缺少玩伴,又太欣赏袁雪芽的毒舌口才,机智应变,豁达风度,好不容易求了母亲曲线拐弯通过传一法师引得她从俞府移至清苦的观音庵,多不好意思啊!这点小小私心她可是头一回起呢。
袁雪芽罩子炽亮,哦,原来是财神驾到呀!
耿府呀,不敲白不敲!吃了俞府的给我吐出来!
袁雪芽很快调整脸部表情,哀而不伤轻声细语道:“多谢耿小姐关心。虽然衣食住行样样不习惯,可是有什么办法呢?熬呗!至于缺什么?唉!你自己看喽,说缺吧屋里样样齐全,说不缺吧,我反正不敢出这门。这一出府才知道世道艰难,处处都是孔方兄打头,稍不留神就捉襟见肘,还是蜷缩在禅院跟着小师父念经打坐省事。”
四喜在侧畔用不可思议的目光胶在她淡定的脸上:这,人才呀,脸不红气不喘拐着弯迂回要钱真的好吗?
而耿宜揩着手帕子,情绪被感染的很饱满,眸光含泪:“袁小姐,对不起,你受苦了!其实吧,这都怪我不好……我”突然想起花氏叮嘱:千万别一不留神别说出真相。
耿宜头皮一麻,晓得这事做的不地道,还是别这么快老实坦白的好,免得袁雪芽拿鸡皮掸子赶自己出门。她自从目睹百草堂医闹过程后,潜意识已将袁雪芽与女打手呀女豪杰连在一起了。
耿宜帕掩嘴假咳一声,生硬过渡话题:“来人啊!”
“在,小姐。”跟来的仆妇上前听令。
“取一百两银赠送袁小姐。”
“是。”仆妇眼角都没跳一下遵命。
一百两!好大的手笔呀!袁雪芽犹如馅饼砸中一般晕乎乎的眼冒金元宝,喜的瞬间换上狂喜笑脸:“耿小姐,是一百两银子吗?”
耿宜眨巴孩子般清澈纯净大眼,反问:“不够吗?金子,你不好兑换呀?”
袁雪芽吞大口水:金子?靠,早知道一百两他们这么轻易拿出赏人,都不带眨眼的,方才该表演的更苦大仇深才是。亏大发了!
银两的赠送过程在温馨感人和谐快乐愉悦喜庆暖洋洋的气氛中完美结束。
从此,袁雪芽与耿宜成为亲密无间的手帕交,后禅院时不时传出银铃清脆的欢声笑语,给呆板平淡的观音庵添上浓墨重彩的喜闹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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