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司刚站定没多久,就又有人走上城墙,是易家的几个人。
见到易司,对方还惊讶了一下,他们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易司,平时易司的存在感太低,要不是见到易司,他们都快忘了易家还有易司这么个人。
“哟,这不是易司嘛,怎么,没在田庄种地?”其中一个笑问道,眼中带着嘲弄。
易家是六部贵族中田地最少的,若是用稷家人的标注看,就是穷鬼,没有地,就算是有再多其他的东西,那也是穷鬼。可偏偏易家人不那么想,他们觉得,只有没本事的人才去种地,有本事的直接坐家里收钱了。
因此,在这几个易家子弟眼中,易司就是那个最被本事的。
或许,往上数三代,他们这些人未必比得上易司家里人的地位,但到了如今就不同了,他们再怎么没用,也能在卜筮一条街坐一坐,而像易司这种,连在卜筮一条街谋生的技能都没有,也就能凭借祖上的影响力,得到一块不大的田地混日子了。
因此,面对如今成为边缘人物的易司,其他走上城墙的易家人也没个正眼,就那个想多踩两脚的人才说了几句。
听到对方的话,易司却并未表现出生气的样子,而是解释道:“刚从田庄来,听说这里有场戏,便过来看看。”
对方那边的人也没想继续跟易司说话,他们还要去塔楼那边,已经早就让人帮着占了位子,他们可不会像易司这样站在外面吹冷风,跟看城门的守卫似的。
可正待离开的时候,那人瞥见易司挂在腰侧的袋子,再想到易司刚才说是从田庄过来。那袋子里说不定就是金叶子!
他知道易司每年都会在田庄帮人算账捞钱,看看易司挂在腰侧的那个大大的袋子,今年易司捞到的不少啊!
眼珠子一动。对方往前抬的脚一转,又转回易司面前。
“就这么看也没意思。不如咱们玩点好玩的。”那人说道。
“比如?”易司看向对方。
“不如咱们打个赌吧,今天听说麓家的人要跟……那谁打一架。”那人说的时候突然忘了了另一方是谁来着,只记得麓家的人。
“听说要对付两个炎角人。这般阵势,是不是有点,不太妥当?”易司蹙着眉说道。
“哪里不妥当了,不是一直都这样的吗?”那人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反正这样的事情见得多了,这世界本就是以多欺少恃强凌弱。人少没能力,你就别挑事啊,挑起了事就不怪别人摆出大阵势欺负你了。
不管事情的起因到底是什么,目的是不是大家说的那样,过来的看客们并不在意,这只不过是他们闲着无聊打发时间而已。
“麓家不是打输过吗?我觉得这次未必会赢。”易司说道。
正想着怎么坑一把易司的人闻言一愣,然后面上露出大大的笑容,“这么说,你是觉得麓家会输?”
“应该……是吧。”易司语气不确定。
“那咱们就赌一把!”
“赌什么呢?”一个声音插入。
“哟,是易柄啊。”完全不同于开始叫易司的语气。那人话语中带着些讨好。
披着一件灰皮白边裘袍的易柄,带着人刚上城墙,就听到有人说要赌。正好,他也有了兴趣。
易柄与易司不同,易柄在城外没有田地,但手里一直非常充裕,他自己的卜筮能力不错,最主要的是,他有个好爹,在易家的地位自然非易司可比的。
“我们正说今天的事情呢,易司说麓家输过一次这次肯定输。”易司嘴里不确定的话到这儿就变成肯定了。
“我没……”
易司还没说完。话就被打断了。
“所以我正准备跟他打赌。”那人抢道,“我赌麓家赢!”
易柄本来对这个没技术含量的赌局失了兴趣。见易司着急,又瞧见易司身上带着的钱袋。改了主意,手一拍,“算我一个,这样,若是麓家赢了,易司你那袋金叶子就归我们,若是麓家输了,我还你五袋,每袋跟你身上带着的钱袋一样多,如何?”他不是看中易司那点钱,他纯粹只是想为难易司而已。
“但若是今天打不起来呢?”易司问。
“肯定会打起来的,黑熊商队的人已经往这边过来了,那两个炎角人也在,很快就见到人了。”易柄说道。
易司刚张口想说话,就被旁边的人再次抢话:“就这么决定了!来来,易司,先将钱袋交出来,别到时候耍赖跑了。”
易司一脸的无奈,磨磨蹭蹭地解钱袋,一副不乐意的样子,刚一解,对方就将钱袋抢了过去,然后数金叶子去了。
“行了,易司,你这袋金叶子我们先拿着,等麓家输了,我再连它和赌注一起给你。”说完易柄就叫上正在数金叶子的人,往塔楼那边过去,也没招呼易司跟他们一起。
看着那些人走进塔楼,易司面上的急色淡去,眼中甚至闪过笑意。发了发了,这次发了!不枉我带这么多钱!五倍啊!明年不用盯着地了!
走进塔楼的易柄一行人,又往塔楼上面走了一层,找了个不错的位子,居高临下地看戏,感觉果然不错。
虽然觉得麓家肯定会赢,但依照习惯,易柄还是打算在黑熊商队露面前卜一卜。
从内兜里掏出用精致的丝布和兽皮缝制的袋子,倒出自己卜筮用的几块玉石,易柄开始卜了起来。
越卜额头的汗越多。
啪!
玉石撞在一起,易柄将手中的玉石紧紧抓住,涨红着脸,大口喘气。
“怎么了?!”旁边几人见易柄这样,惊道。
易柄摇摇头,面上变幻莫测。他没有卜出来。竟然一点信息都没卜出来!
为何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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