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七日,宫洺始终昏睡未醒,而唐无忧也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他七天,直到第八天中午,唐无忧疲惫的走出,那摇晃的步伐明显就是因少眠而造成的,见此南影倒也不再说她是江湖骗子这类的话了。
“今天傍晚之前他应该就会醒了,你可以去给他准备些吃的,清淡一些,这里有两颗丹药,每日一颗,他的毒还没有除净,醒来还是少走动为好,这两天我就不来了,让他好好休息,两日后我会再来给他除最后一次毒。”
唐无忧连说话都没了力气,喃喃的说了一大堆,也不知道南影听懂了多少,可是眼下她实在是累的不行,也不管南影有没有听懂,便拖着无力的身子走了出去。
看着她离开,南影不由的对她有些敬佩,这几日她可谓是不眠不休,连饭都没有好好吃上几顿,更别说睡觉了,看了看手里雪白的瓷瓶,南影不禁觉得她要十万两黄金似乎真的不贵。
……
两日后
阵阵嬉笑声终于吵醒了睡了整整两天的人,唐无忧懒懒的睁开眼,看了看桌前嬉闹的三人,随后无奈一叹,“你们是没地方可以玩了吗?为何非要跑到我房里?还有你,苏子辰,这好歹是我的睡房,可不可以请你不要随便进来?”
说话的空档,那两个小家伙早已来到了床边,唐雨茗费力的爬上床,粘腻的搂着唐无忧,“娘亲你醒了?你睡了好久。”
苏子辰一身出尘白衣,墨发披散腰间,清秀的面容不敢称之为极品,但那温雅的气质却是世间少有,翩翩公子,嫡尘若仙,他公子苏的名号,亦是由此得来。
苏子辰起身而来,眼底的笑意好似比之前更加浓郁了一分,他坐在床边,抱起唐思瑞放到自己的腿上,“你还好意思说,我来了已有几日,前几日不见你人,你好不容易回来了,却又一睡不醒,早知如此我不来便是。”
看着唐思瑞安安静静的坐在苏子辰的怀里,唐无忧不禁有些感叹,这小子自小不喜人触碰,但却唯独和苏子辰热络的很,她无奈一笑,道:“是你自己要来的,我又没说我一定有时间陪你,再说了,你信里不是说你是来看这两个小家伙的吗,有他们陪你,还那么多废话。”
苏子辰肆意一笑,将那两个碍事的小家伙挪开,而后凑到唐无忧面前,低声暧昧的说:“我是来看谁的,难道你不知道?他们两个已经陪了我好几日,之后几天我要你陪我。”
话说,这‘表里不一’一词就是专门用来形容苏子辰的,江湖上的人都说他是温润公子,可唐无忧却只想当着天下人的面,重重的唾弃一口。
人前比温润,没人比得过他,但人后比不要脸,更是没人可以敌得过他,最开始她也以为他是个名副其实的温润公子,可是后来她才知道,他就是一条彻头彻尾的大尾巴狼!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这几天我还有些事要做,陪不了你。”
说着,唐无忧想要起身便伸手推了他一下,可谁知,手腕突然被钳,苏子辰眼底快速的闪过一丝怀疑,“到底是什么人,竟能让你舍下我?”
多年来,只要他来,唐无忧就会放下手中所有的事情来陪他和孩子,可是这次,当他来到唐家却不见她人影时,他就有些怀疑,而且她还接连数日未归,想必其中定有蹊跷。
唐无忧随意的看了一眼他钳着自己的手,淡淡道:“不过就是一个病人,中毒较深,需费些精力,看在钱的份上,我没有理由不救。”
这话说的牵强,苏子辰并不相信,“为了钱数日不归,你觉得我信你?”
因为孩子的关系,唐无忧虽诊病救人,但却从未有过留宿在外之事,如今她七日未归,这话当真是不能令人信服。
因宫洺中毒颇深,若是按正常的方式来解,少说也要半月之余,但是唐无忧没有办法在他的窥探之下帮他解毒,所以只能在他昏迷的这几天完成所有的事,然而这种种缘由,她却无从述说。
动了动手腕,却没有挣脱开苏子辰钳制着她的手,唐无忧眼一垂,淡淡道:“放手,不然我就让你睡上十日。”
闻言,苏子辰倏地将手收回,嘴角一抽,不满却又不敢言。
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绿绣带着两个丫头端着大大小小的碗盘走了进来,“小姐,您醒了?”
绿绣朝着唐雨茗和唐思瑞招了招手,“小少爷,小小姐,过来吃饭了。”
房内上等的紫檀香,仅在一瞬间就被饭菜之气所掩盖,唐无忧拧了拧眉,“我的房间何时变成饭厅了?”
绿绣闻言笑了笑说:“谁叫小姐多日不归,小少爷和小小姐说,他们要在这看着您,免得您再走了。”
唐无忧奇怪的看了一眼两个小鬼,平日里也没见他们有多粘她,如今她不过是几日未回,他们竟变成了寸步不离,一直以为他们和别的孩子不一样,现在看来,倒是也没差多少。
……
妙草阁
宫洺两日前就已经醒来,只因身子虚,直到今日才能下地走动。
一身墨袍与那白玉地面形成极大的反差,白玉微凉,实则令人沁心,不得不说,这个毒医倒是个懂得享受的。
宫洺闲来无事顺着那药柜一一打量,一排排的白色瓷瓶,或大或小整齐排列,然而却有一块突兀的石佩很是不符的混在那些药瓶之间。
他顺手拿起,眉心却不由的一抖,通关碟佩,这个只有朝中大将才有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难道没有人告诉你,私自碰别人的东西很没有礼貌吗?”
宫洺闻声寻去,就见一身红装的唐无忧缓缓走来,他转身看向她问:“你怎么会有这碟佩?”
红袖轻抬,微凉的玉指在夺过石佩之时,不经意的轻触了一下宫洺的手,“我有必要回答你这个问题吗?”
感应着手上遗留的触感,宫洺不由的想要探究她红纱下的面容,唐无忧眼未抬,侧身而去,走到轻纱后坐于地塌之上,“公子是想让我站着给你诊脉吗?”
闻言,宫洺隔账而坐,袖袍轻撩,手腕搭在了脉枕之上。
清凉的指尖在他手腕上轻跳,许久,唐无忧好似闲聊般的问:“公子可有将钱准备好?”
“南影已去取银票,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冷沉如冰的声调竟是五年都没有改变,唐无忧眼皮轻抬,隔着纱帐睨了他一眼,收回手,悠声道:“如此甚好,如今公子的毒也解的差不多了,只要今日再施一针,往后五日,服药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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