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但是我还是觉得不安,你难道没发现,最近他都没有来星满楼找你吗?”
唐无忧身子一瘫,仍是一脸的无所谓,“不来更好,每次他来都吵死了,怎么,你还想他?”
一声轻叹,萧音无奈了,“算了,跟你说不通,我就奇怪了,你这一病怎么还会把性子给变了。”
这话说进了苏子辰心里,他点了点头,附和着说:“可不是吗,以前的你步步谨慎,可现在却对什么都不在乎。”
唐无忧撇了撇嘴,而后懒懒起身看了他们两人一眼,“谁说我什么都不在乎的?我只是将我在乎的范围缩小了,你们懂什么!”说罢,那人提步就走。
看着那抹红影消失在这房内,苏子辰不由苦涩一笑,“是啊,她并非什么都不在乎,她只是把她所有的在乎全都放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别人,又岂能得到分毫?”……
——
进香苑
封夫人这次没有带小蝶,而是带着绿绣而来,刚一走进,那较高的男子便稍稍愣了一下,见此,封夫人忙解释道:“小蝶病了,这丫头也是我的心腹,很安全。”
“她不是封家丫鬟。”
闻言,绿绣一怔,抬眸看了那人一眼,封夫人虽不知他是怎么得知的,但却不露惊慌,淡定道:“她是我前几个月刚买的,身手比一般人好,据说是家里出了变故,所以才卖身当丫头的。”
半晌,那较高的男子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将视线转到了一旁,“事情怎么样了?”
“苏姑娘说可以考虑帮你们,但是她想要知道你们到底要她做什么。”
“考虑就还是没确定,你觉得我会现在将我们要做的事告诉你?”
他们行事谨慎,封夫人老早就知道,她在来之前也跟唐无忧说了一定不会问出什么结果,但是她还是要绿绣跟来,眼下这般果然是在她预料之中,她淡淡的看了绿绣一眼,而后便没有再说什么。
绿绣始终将视线放在一旁的古虚身上,她虽没见过老爷子,但也不敢相信他会这么听话的为他们做事。
趁着封夫人说话的空挡,绿绣有意无意的走近古虚,手心一摊,三个大字落入古虚眼底,他诧异的看了绿绣一眼,却是没动声色。
封夫人和绿绣离开后,较高的男子愁思不展,像是在想些什么,见此,另一个人不禁问道:“怎么了?”
较高的男子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刚刚那个侍女好像在哪见过。”
闻言,那人眉心一皱,“你是说这其中有诈?”
“没有,我只是觉得她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见过,也许只是个普通侍女,只因原主变故才流落到封家,不用太在意。”
一旁,古虚神色淡淡,但心中却若有所思,一个他眼熟的侍女给他留了消息要见面,这其中定是有什么关联。
放下手中的东西,古虚起身道:“我这边少了些东西,我出去置办一下。”
“缺什么,我去给你买。”
“是些药材,你去怕是也分不出好坏,若是买到差的,只会浪费钱。”
想了想,那人不由的点了点头,“去吧,早去早回。”
古虚紧绷的心一松,他点了点头,而后走了出去……
北山林
古虚提防走进,却不见一人,许久,突然听到一丝动静,回头,就见绿绣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来到古虚面前,她蓦然垂首,恭敬道:“奴婢绿绣,见过老爷子。”
这话说的古虚有些愣愣,“姑娘这是何意?”
绿绣缓缓抬眸,看向古虚,“奴婢是文雅郡主离开时放在小姐身边保护小姐的,老爷子离京多年,所以不曾见过我。”
古虚闻言顿时一怔,“你说什么?你是说……”
绿绣知道他这般愕然的原因,可是现在时间紧迫,她也没时间与他一问一答,“老爷子不必怀疑,绿绣是小姐身边最为贴身之人,另外,文雅郡主还活着,这是小姐让奴婢一定要跟您交代的,至于小姐,她说现在还不到见面的机会,她让奴婢来,是想问问您知不知道那些人的计划。”
绿绣这一顿话下来,古虚哪里能承受的了,这么多年了,她现在来跟他说自己的女儿还活着,这要他怎么相信?
古虚张了张嘴,却半天没有发出声音,他不敢相信的摇头,半晌才出声说:“这不可能,文雅死了这么多年,倘若她还活着,又怎会这般不声不响。”
“绿绣知道突然间跟您说这些,您可能接受不了,但是绿绣所说句句属实,郡主活着,九王也活着,至于他们为何诈死,绿绣心想,老爷子心里应该有数,另外,小姐已经见过他们了。”
绿绣所说的这些事,古虚心里当然清楚,蓦地,古虚再度疑惑的看向绿绣,防范道:“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的?你我并未见过,你是怎么知道我是谁?”
“奴婢说了,我是小姐的人,而小姐正是那些人计划利用的琳琅阁圣女,苏妙一。”
闻言,古虚愣怔半瞬,而后道:“不可能,忧儿怎么可能是琳琅阁圣女,我见过她,她根本不是忧儿。”
“老爷子难道忘了吗,小姐体内的血咒。”
一时间,古虚除了愕然不知还能说些什么,血咒欲解,必须身死一回,难道她……
“为什么那孩子不自己来见我?”
听着那发颤的声音,绿绣抬眸看了他一眼,安抚道:“老爷子别担心,小姐现在很好,她之所以不自己来,正是因为怕您看到她现在的样子会伤心难过,老爷子跟这些人在一起,奴婢看得出这并非您所情愿,只是不知老爷子有何难处,为何会被他们利用。”
古虚苦涩的摇了摇头,“这事说来话长,不提也罢,丫头叫你来是为了打探那两个人的身份,可是说实话,我也不知他们到底是何人,如果没猜错,他们应该是辽国人,至于他们要做什么,我当真是不得而知,不过有一点你要小心,他们其中一个说是好像见过你,往后能别来你还是不要再来了。”
绿绣闻言稍显愣怔,“见过我?”
“没错,他是这么说的,他们还在担心封家夫人今日带你来是不是有诈,所以往后你最好还是别在出现,若有什么消息,我会想办法找你的。”
闻言,绿绣点了点头,而后又说:“老爷子到底有何难处,小姐要奴婢来主要就是想知道这个。”
听闻那丫头担心他,古虚淡淡一笑,说:“没什么事,叫她不要担心,照顾好自己,我不能出来太久,现在要回去了。”
“老爷子……”
看着走掉的人,绿绣明显的可以感觉到他在隐瞒什么,他都已经说了有关那两个人的消息,她不懂,还有什么事是值得他隐瞒的!……
封家
唐无忧伏在桌面上沉默了许久,一旁,绿绣静静的站着,打从她回来跟她说了那些话之后,她就一直这样不声不响不动作,看上去像是睡着了,可是她又睁着眼睛。
“小姐,您都这样不说话好久了,您没事吧?”
话落许久,终于见唐无忧动了动,她坐起身子看了绿绣一眼,仍是什么话都没说,起身就往外走。
“小姐您这是要去哪啊?”
“墨王府。”
闻言,绿绣不由的愣了愣,“小姐这时候去王府做什么,您不是在想老爷子的事吗?”
唐无忧回头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想他了,我走了,晚上不回来。”
这么直白的理由当真是让绿绣无言反驳,她愣在原地看着唐无忧走出,不由的叹了口气。
她现在是越来越搞不懂她家小姐了,上一刻还在想老爷子的事,下一瞬马上就换人了,也不知道她想明白了没有。
……
来到王府,南影有些诧异,眼下这天色已暗,他怎么都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来。
“宫洺呢?”唐无忧问。
“王妃怎么这个时候来了,王爷进宫了,还交代说今晚不回来了。”
闻言,唐无忧倒也没太过失落,她无精打采的说:“哦,那算了,我累了,要去睡觉,不要吵我。”说着,便直径走了进去。
南影奇怪的看着走进的人,而后又回头看了看。
唐无忧走到门前,脚步一顿,“别看了,我是一个人来的,你要是想找她,就别只知道等,最近灵和忆跟她走的很近,别说我没提醒你,忆可是几年前就开始喜欢绿绣了,你若是再这样拖着,谁也帮不了你。”话落,门砰的一关。
南影在门外站了良久,而后一声重叹,转身而去。
唐无忧在屋内靠着门板一直站着,她想不通,也想不明白,那些人到底想要做什么,辽国人,却在东晋筹划着一切,还有她外公,到底是自愿与他们为伍,还是被迫要挟。
近几日来她的心里总是会有些不安,但又说不上是为什么,颜萧的事她虽嘴上说的不在意,可实际她又岂会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她不是看不出他真的对她有心,那样一个单纯到死心眼的孩子,她到底要怎么跟他解释这一切!
脑子里乱糟糟的,接连几天她都没有睡好,来到床边,她迷迷糊糊的将自己横在床上,不过片刻,人便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脸上的一阵细痒划过,吵醒了她,睁开眼,就见宫洺支着胳膊躺在她身侧。
她淡淡一叹,喃哝问道:“不是说你今天不回来吗?”
“你难得来,我又岂会不回?”
唐无忧将眼眸一合,再次一叹。
宫洺伸手抚了抚她那皱起的眉心,轻柔道:“怎么了,很少见你这般疲惫。”
“没什么,就是有些想你了。”
闻言,宫洺淡淡一笑,俯首在她额间轻吻了一下,“嗯,知道你想我了,所以我便回来了。”
说着,宫洺低了低身子,将她搂在怀里,陪她一起静静的躺着。
她难得无精打采,而他也知道,她这般定是有什么烦心的事缠着她,她不愿说他也不逼她,她既然能来就代表她想过跟他说,此刻她的安静也许是真的累了,也许是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去提这件事。
许久,唐无忧再次开口,“茗儿和瑞儿还好吗?”
“嗯。”
这简单的一声,不禁让唐无忧怀疑了一下,但是想想,有他这么个随时都能给人冷脸的亲爹在,又有谁敢给他的儿子女儿找麻烦呢!
“今天绿绣见到外公了,你说他们会是什么人呢?”
宫洺轻抚着她那还没有痊愈的手,柔声问:“你外公怎么说?”
闻言,唐无忧轻提了下嘴角,“跟你说话真的是省时省力,句句直戳重点。”
宫洺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外公说他们是辽国人,还说其中一个好像见过绿绣。”
拖着唐无忧手指的手不由一顿,少顷,动作再次继续。
唐无忧感觉到了他的不安,就像她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一样,“你能想到什么可疑的人吗?我想了一个下午,可仍是想不出这个人是谁。”
半晌,宫洺转身将她揉如怀中,忧心道:“你为何就是不肯听我的,不管他们是谁,不管他们想要做什么,我都觉得这件事对你来说并不安全,不要再去理会这件事,你若想将你外公带出,我可以帮你,不要把自己陷入其中。”
“那,倘若我外公跟这件事也又关联呢?”
闻言,宫洺没了声音,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也不知她是从何料想这件事会跟她外公有关。
一声细弱的苦笑,唐无忧将自己往宫洺的怀里拱了拱,“为什么呢,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是有目的,苏公如此,外公也如此,我到底还能信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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