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军中就没孙有福和程圆去京城那么快捷了,陆老太爷和十来位老供奉商量到半夜,定了柴师父等七八个人带着陆仪等人去军中。
其余人分两部分,一大半外出挑人,陆家建立下一支精锐的时间,比预想的早了差不多二十年,而且,眼下的陆家,必须有更多的人手,更多的精锐。
余下的,留在山谷,照常训练子弟。
柴师父等人各自分工,有先行往军中准备的,有挑选随行子弟的,有做各种准备的。
陆老太爷和诸人忙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陆婆将陆仪拎到陆老太爷面前。
陆仪侧着头,打量了一遍陆老太爷,侧过头,又打量了一遍,满脸狐疑。
“怎么了?看出什么了?”陆老太爷满脸疲惫,看着陆仪,微笑道。
陆仪看着陆老太爷没说话。
“叫你来,是要跟你说一声,你该去军中了,过几天就走,你阿娘好好儿的,你放心。”陆老太爷从内到外,浸满了疲惫。
“陆家有难了吗?”陆仪突然问了句。
陆老太爷被他这一句问的愕然的连疲惫都淡了不少,“嗯?为什么这么说?”
“你前几天刚来过,现在又来了,你如丧考妣。”
如丧考妣这个词,陆仪自觉用的十分恰当,恰当到忍不住得意的抬了抬下巴。陆老太爷却被他这个如丧考妣说的眼泪夺眶而出。
“有人死了?”陆仪看着陆老太爷的眼泪。
陆老太爷强忍着眼泪,想笑却没能笑出来,“你接着说,还有吗?”
“有,你让我去军中,你们说我是陆家最聪明的,先生说过托孤,到军中是托孤吗?”陆仪紧紧抿着嘴,盯着陆老太爷,“我阿娘真没事吗?”
“你阿娘很好,节前,你母亲去看过她,她去年亲手孵出的鸡仔,开始下蛋了,你阿娘很高兴。”陆老太爷不错眼的看着陆仪,那份欣慰,冲淡了他心中的悲伤的无望。
都说陆家每到危时必有英才,果然如此。
陆仪听陆老太爷说他阿娘养的鸡仔下蛋了,明显神采有几分飞扬之意,片刻,看着陆老太爷,一脸严肃,“是有人死了吗?”
“嗯。”陆老太爷沉默片刻,点了下头。
“是谁?”陆仪神情更严肃了。
“你觉得呢?”陆老太爷看着陆仪。
“是大伯吗?”陆仪紧紧抿着嘴,好一会儿,轻声问道。
“为什么觉得是大伯?”陆老太爷眼里有隐隐的亮光。
“大哥说你最疼大伯,你很难过。”陆仪再次打量陆老太爷。
陆老太爷眼泪再次夺眶而出,伸手按在陆仪肩上,嘴唇抖动了片刻,才说出话来,“好孩子,是,是你大伯,翁翁很难过,难过……”
“我以后要给大伯报仇吗?”陆仪小脸紧绷。
“好孩子,不用,让你去军中,也不是托孤,咱们陆家……”陆老太爷一瞬间的犹豫后,就决定把陆仪当大人看,“你大伯走的突然,咱们陆家,是站在了危机关口,不过,还没到托孤的地步,让你去军中,是想让你尽快长大,长大到能象你大伯那样,支撑陆家,你长大之前,放心,陆家还有翁翁,在你大哥,还有好多人。”
“好。”陆仪看着陆老太爷,片刻,垂眼道:“替我谢谢母亲。”
“好。”陆老太爷露出丝丝笑容。
几天后,柴师父带着陆仪和大虎等十几人,以及从弟子中挑出来的小一百人,以及姚先生等人,启程赶往军中。
一路上天不亮启程,天黑歇营,走了二十来天,傍晚,前面远远一队人马飞奔迎上来,冲在最前的一个人,挥着胳膊舞着鞭子,一边冲一边叫:“是柴师父吗?”
最前的陆婆勒住马,回头看着柴师父笑道:“是关铨。怎么也这么不稳重了?”
陆仪和柴师父骑一匹马,两只手撑着马鞍,伸头看着疾冲而来的关铨和众兵将,哇了一声,“有杀气!”
柴师父呛的猛咳了几声,一巴掌拍在陆仪头上,“那是你关师兄!有杀气也不在这个时候。”
关铨纵马冲到陆婆面前,在马上拱手躬身,“陆师父好,诸位师父好,师父好!”
关铨这最后一句师父好,看着柴师父,语调分外飞扬兴奋。
“你是他师父啊?关师兄好!”陆仪在柴师父怀里,冲关铨笑颜如花的招手。
关铨被他笑的眼前发花,口齿都不利落了,“这是……就是,那个小师弟?”
“你他娘的出息点儿!”柴师父扬起鞭子虚抽在关铨身上。
关铨身后,陆婆哈哈大笑。
关铨被柴师父抽的唉哟一声,抬手捂住了脸,“小师弟……”
陆仪在柴师父怀里,笑的左倒右歪,一边笑一边指着关铨。
”天快黑了。“关铨被柴师父这一鞭子,以及周围的哈哈大笑,笑的狼狈不堪。
都说小师弟好看,他没想到好看到这份上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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