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柴喝的醉醺醺的,既没让人送,也没自己回宿舍,而是歪歪倒倒的去敲范一燕的宿舍门,不过他似乎也没全醉,因为他还知道避着人,可饶是如此,这么明目张胆的上门却也还是第一回。一般的说,虽然也有上门的时候,但多有个理由,时间上没有这么晚。
范一燕才一开门,费柴就挤了进去,连给她惊诧的时间都没有,范一燕只得赶紧把门关好,口中嗔道:“怎么喝成这样?”
费柴嘿嘿一笑,也不答话,径直去卫生间拿了牙刷就刷牙,这牙刷到真真切切是他的,前段时间他和范一燕还有黄蕊周末常常搭伙做饭吃,故而就名正言顺地在这里放了一套牙具。
刷过了牙,费柴先试了一下自己的口气,觉得酒味淡了很多,于是自言自语地笑道:“嗯,这就好多了,省的惹人烦。”
范一燕在他身后埋怨说:“这也就够惹人烦了。”
费柴又是一笑,转身扳过她来,不由分说就在她的脸蛋上咂了一口,惹得范一燕作势欲推开他说:“哎呀,真是嘴了呢,我送你回去。”
“你放心~”费柴说着就往卧室里走,边走边说:“我问你句话就回去。”说着,人已经走到床边,也不脱鞋,歪着身子就邪靠到了范一燕香喷喷的床上。
“真是言不由衷啊。”范一燕叹了一口气,只得跟了进去,就坐在床边说:“有话快问啊,问完了赶紧走。”
费柴笑道:“这还没说话呢就轰人啊。”
范一燕说:“不是轰你,我倒是离了婚的无所谓,你可拖家带口的,别到时候又说是我害你的。”
费柴说:“怎么会?我算是明白了,凡是男人女人之间出了事儿,对不起人的肯定是男人。”
范一燕笑了一下说:“就会贫嘴,不是有话问我吗?快问呗,问完好走。”
费柴说:“好,那我问啦?”
范一燕说:“问。”
费柴清清嗓子说:“燕子,全县是不是我是最后一个知道我可能要调动的人?我怎么觉得你上次回来后就对我的态度变了呢?是不是舍不得我走啊。”他说完,看上去颇为得意地嘿嘿地笑了起来。
范一燕脸一红,说:“我呸!谁舍不得你,巴不得你早点走了,孽缘就是孽缘,没好结果的,早断早好。”
“行!”费柴听了,一用力从床上坐了起来说:“那我可就走了,原本今晚老万他们好好的慰留了我一番,都打算留下了,可既然你不留我,我还是走了。”说着,就又要往起来站。
范一燕情知他醉着,做事没分寸,就有些着急,连忙一推,谁知费柴此时脚下无根,这一推就倒了,可两手却抓着范一燕的胳膊,将就着把她也带倒了,压在了他的身上。
范一燕有些慌,说:“哎呀,你干嘛?”
费柴依旧笑道,却也不松手说:“是你推我的,还怪我?”
范一燕说:“你松开。”
费柴说:“不松。”非但不松,原本还只是拽着她的胳膊,现在反而改成紧紧抱着了,范一燕扭动着挣扎了一会儿,也不动了,就这么软软的伏在他的身上。就这么过了一会儿,费柴又捧过她的脸来,在她的唇上温柔的吻了起来。
成熟女人就是成熟女人,不几下,范一燕的呼吸就变的沉重起来,身上也就愈发的没有力气了。
范一燕洗了澡,又用温水洗了毛巾,自己又换了睡衣,进屋来给费柴擦身子,费柴虽然酒力发作,又才爽过一回身上发软,可一双手还是不老实,范一燕佯怒道:“你再不老实,我就收拾你啦。”
费柴无赖一样地嘿嘿笑着说:“随你怎么收拾,就当我是案板上的肉好了。”
“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范一燕也是兴起,下手也不规矩了,专攻费柴的重要部位,最后弄的不可收拾,又得重新洗澡擦身。
就如同结局饭局是熟人和陌生人之间交往的润滑剂一样,床上的那点事也是男女间的润滑剂,有些话平时觉得说不出口的,床事过后相互依偎着就似乎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而费柴经过两轮战斗,出了不少汗,经范一燕伺候着擦身子,感觉到很舒爽,虽然疲惫但酒意似乎淡了不少,可最先开口的却还是范一燕,这也很正常,因为有些事过去之后,女人总比男人精神好。
范一燕倚在费柴怀里,手依然有些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游走,并略带嗲声地问:“我问你啊,你得实话实说,记得之前你并不怎么待见我的,怎么来了云山之后就……是深闺寂寞无从选择还是另有目的?”
费柴笑道:“你就不能想点好的啊,男女床上的事没那么复杂,彼此有好感,该发生的就发生了。”
“哼!”范一燕在他大腿上掐了一把说:“那世界上就没有美人计美男计了。”
费柴笑道:“晕,你不会是以为我在对你用计。”
“那可说不准。”范一燕说着转过身,背对着费柴,却把费柴的手按在自己的丰胸上说:“你当我不知道你的小把戏?把我变成你的女人,好让我听你的话,关键的时候好按你说的做,搞你的地震警报!”
费柴笑道:“你明知道还这么干?”
范一燕说:“我是女人啊,而且是喜欢你的女人,女人就是这样,净干些飞蛾扑火的事儿。”
费柴叹了一口气说:“其实啊,我还真没想过要这样,没打算利用这个来利用你。再说了,现在的人多精明了,前途利益面前,情人算个屁啊,又是见不得光的关系,当初……”他说着……说不下去了。
范一燕嗤嗤笑着说:“你是想说蔡梦琳那个女人,那不一样的。她只是做过你的情人,从来,也没有想做你的女人,你可别把我跟她一起比。”
费柴点头应着,轻轻吻了吻她说:“反正你记住我绝对不是为了利用你才和你在一起的就行了。”
范一燕点头说:“我知道,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若真是要利用女人往上爬,也不至于落到我怀里了,嘻嘻。”
费柴也跟着笑了一阵,又问:“对了,你还没回答我呢?我调动的事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我自己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范一燕说:“你当然没有消息了,你做人太正经,官场上的事公开的消息一般是通过会议,还有那不公开的都是按着大大小小的圈子传递,你不是圈子里的人,当然不知道。”
有关圈子的事,费柴也有所耳闻,也相信其确实是存在着的,但他却没想到自己也能成为圈子里的话题。
范一燕接着说:“你以为当官的都是笨蛋啊,其实确实,他们确实能给人一种笨蛋的感觉,不过你想想啊,他们真要是笨蛋,能当得了那么大的官吗?只是他们的智慧聪明都没用到老百姓认为该用的地方而已。所以呢,前几天不是又晃了**吗?这帮人心里也没底,什么能量渐释论啊,弄不好就是掩耳盗铃,所以有人就提出重新把你用起来,能报警就用来报警,要不就拿来挡第一波,说白了就是替罪羊。”
费柴听了就是一身冷汗,虽然在酒桌上和万涛也提起过这种设想,但也仅仅是想想,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自己若是回到市里,事事难免会被左右制肘,若真有的一差二错的,那顶缸的也必然是自己啊。
范一燕背对着他,没察觉到他的表情,径自又说:“可是这事儿我又没办法劝你,你家人全在南泉,调你回去说不定还会提个一级半级的,你又十分钟爱在意地质工作,三条加在一起你要走又有谁拦的住?”她说着,竟有些伤感的样子了。
费柴点头说:“我理解,我想起一个故事来,一个哑巴看到一个瞎子就要掉到沟里去了,可他就是喊不出来,只能干着急了。”
范一燕扭动了身子说:“你是瞎子,我可不是哑巴,就是不知道怎么告诉你才合适。毕竟我和你都这样了,说不定你会以为我不让你走就是因为不想让你离开才做的。”
费柴轻轻地抚摸着范一燕胸前的球形说:我不会那么认为你的,这一点我也想到了,今晚老万和我喝酒,都跟我说了。
“那你的意思是……”范一燕问。
费柴说:“我不走,让我顶缸卖命,当我傻的啊。”
范一燕听了,身子却绷的紧紧的问:“真的?”
费柴说:“真的,这时候还有必要骗你吗?”
范一燕顿时身子一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虽然我不是为了要把你留在身边才劝你不走的,可是还是很开心。”
“那是,一举两得嘛。”费柴笑着手上稍稍用了点力,范一燕则报复性地掐了一下他的手背。
范一燕说:“不过我知道你是属芭蕉的,叶黄心不死,是不是还想把地质灾害预报搞起来?别瞒我啊,看你那个思教改里头就有好多我眼熟的东西。”
费柴说:“那是当然,不然我早就走了,谁还留这破地方?”
范一燕又掐他手背说:“破地方!破地方!破地方!”费柴连忙道歉,又哄了一阵,才好了,又接着说:“你若真不想走,又想搞地质灾害预报,正好呢,省里市里也都下的有文件,只是别的地方都是敷衍了事——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嘛。你若真的还想搞,我打算借着省市的文件意图成立个防灾减灾办公室,挂在你名下,让小刘兼主任领一班笔杆子,专门应付上级的软硬件检查,你依托着这个办公室好好做你的事,县里一干人虽然各有来历目的,但我相信在大原则上还都是支持你的,你觉得怎么样?”
费柴有点喜出望外了,这样一来他就不但不是孤军奋战,还可以明正言顺做地质灾害预防工作了,但是尽管这是范一燕说的,他还是让自己冷静了一下问:“燕子,你能给我这个机会我当然是求之不得了,可我还是想问问,你这么做是全为了我吗?”
范一燕说:“若不是你,我未必如此尽心,可也不是全为了你,都躺在你怀里了,若是把口号喊的太高也没意思,可我县里还有几十万人口呢,若是真在我任期里有个什么一差二错的,怕是下半辈子睡觉都不安稳了还好你能留下,不然我心里还真没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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