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午后,太阳愈发火热,树木无精打采的耸拉着,一辆黑色的雪佛兰碾过冒着热气的路面,停靠在连绵的树荫里。
一个身穿黑色便装的白人下了车,车外的炎热令他忍不住抱怨道:“啊,日本的夏天真是热的受不了!”
中气十足的音色让人很难与他一头花白头发联系起来。
“要不要继续送你回到地下?那里可没有什么热的受不了夏天!”贝尔摩德关上车门揶揄道。
“Vermouth,你还是这么不讨人喜欢。”Pertus伸指推了推下滑的金丝边框眼镜,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冲到车窗前,左照照,右照照:“Vermouth,过来帮我看看,有没有哪里没整理好?”
“Pertus,五十三年了,在某些方面你还真是一点也没变。”贝尔摩德伸手捻起他肩膀上的一根白发,精致美丽的面容上有笑容绽放,有些怀念,有些伤感。
“经你这么一说,我都差点忘了,你已经是老奶奶的年纪了……痛、痛痛痛……”Pertus突然揪起脸叫道:“快放手,Vermouth!”
“老奶奶耳朵不好,听不清你在说什么?”贝尔摩德加重了揪在Pertus手臂上的手。
“美女姑娘你快放手,老爷子一大把骨头可折腾不起。”Pertus忙改口。
贝尔摩德松开手,转身往中庭走去。
“还是这么在意自己的年龄啊!”Pertus整理了一下被贝尔摩德揪皱的衣服,小声嘀咕道:“呐,Vermouth变成这副样子幸福吗?”
Rum书房里,伊斯莱·泰丝夫兰坐在转椅上闭着眼睛,线条完美的侧脸上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却美丽的令人陶醉。
Pertus站在门侧看着他,那双如猛兽般的绿瞳也只有在这个男人面前才会变得柔和。
这就是他用心守护的王,高贵冷凝的优雅气质,运筹帷幄的绝对自信,令人寒毛直竖的容貌,他天生就是一位王者,不,事实就是。
“Pertus!”伊斯莱·泰丝夫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双眼。
Pertus回过神来,走了进去,弯腰行了一个礼:“能再次见到您,我深感荣幸!”
伊斯莱起身往一旁的沙发走去,英挺的眉宇间散发着一种无法形容的惑人迷离:“坐下吧!”
Pertus移步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谦恭的话音里隐隐含着喜悦:“想不到您会亲自去接我!”
“我有我的目的,只是碰巧监狱里的那个人是你!”伊斯莱双手交握在身前,无情冰冷的话淡淡自唇角吐出。
“是么!?”Pertus微微有些失落,但是很快那淡淡的失落感消失了,能再次见到伊斯莱·泰丝夫兰他已觉得此生无憾了。
“有关Paradise这个药物的资料看一下!”伊斯莱将茶几上的资料扔到他面前。
Pertus拿起资料快速翻阅了一遍:“能令伤口快速愈合的药物么!”
“一开始是以这个为目的制作的,但结果带来的副作用影响过大,反倒变成了杀人药。”伊斯莱身子后仰靠在沙发上,充满光泽的柔软银发贴在他的身前随着他的心跳微微起伏着:“怎么样,有兴趣继续研究吗?总觉得如果是身为医药天才的你的话,有希望完善它的不足。”
“啊,有兴趣!”Pertus合上资料,绿色的眼瞳里按耐不住的兴奋:“七十年前父亲为您研制出了初代Silver Bulle虽然不能令死人复活,却意外的令流逝在你身上的时间停止了,身为父亲继承人的我一定会替您研制出完美的Paradise!”
伊斯莱起身走向小型吧台,拿起一瓶Rum酒: “当年为什么拒绝吃下最后一颗初代Silver Bulle?跳出时间的洪流之外不好吗?”
“那得忍受多久的孤独?” Pertus望着源源不断流进酒杯中的酒液:“感觉比死亡可怕多了!您呢?后悔吗?”
“后悔吃下初代Silver Bulle?”伊斯莱·泰丝夫兰俊美的丽容上浅色的唇角勾出如罂粟般蛊惑的笑容:“若是当年没吃下那个药物,现在的我已经死成一架枯骨了吧……”伊斯莱垂下漂亮的眼瞳,指尖下意识的抚上略有些干涩的唇,脑海里闪过一张娇俏的面庞,微微有些失神:“那样就遇不到了吧!”
Pertus看着他凝神默思的模样,拿起茶几上的酒杯。
“至少到目前为止,我对于自己做的事还从未后悔过!”这么说着伊斯莱·泰丝夫兰轻轻举起手中的酒杯。
“听您这么说,死去的父亲一定能安息了。”Pertus也举起手中的杯子。
黑色雪佛兰在路上飞速行驶着,贝尔摩德望了一眼副驾驶座上一直望向窗外的Pertus,笑了笑:“见到久违的自小仰慕的人是不是感慨万分?”
“美丽、强大、力量、冷漠、残酷、优雅、傲慢、孤独……这些词汇都不足以描述那位大人吧,五十年前的他如此,现在的他依旧如此。”Pertus抬手捉住自己垂落在额头上的枯白头发轻轻揉了揉:“原以为随着时间流逝,那份心情会有所改变呢,就像这头变得枯白的头发,那份不该存在的仰慕之情也会随之淡去,但是,直到再次见到他,Vermouth啊……”Pertus转首看着正在极速飙车的贝尔摩德。
“别用这种小狗乞怜的表情看着我,会翻车的!”贝尔摩德动作娴熟的转动着方向盘:“你想说什么?”
“突然之间我会觉得非常遗憾,又很不甘心,对于当年我拒绝吃下初代Silver Bulle的事。”Pertus收回目光,他的语气带着一种落寞:“和你们一起,总有一种被时间抛弃的人是我的错觉。”
“是遗憾不甘,而不是后悔么?”贝尔摩德饶有兴趣的反问。
“若是父亲当年成功制成的药是四颗而不是三颗,我想我会毫不犹豫的吃下去,所以我会觉得遗憾,觉得不甘!孤独算什么,只要能永远跟随在那位大人的身后,什么都无所谓了。”Pertus望着前方,幽涌长叹:“那位大人将度过常人难以想象的漫长时光,那颗药应该留给能消除他孤独感给他带去温暖的人,而不是我!”
贝尔摩德的神情柔和了很多,沉默良久,目视着前方轻道:“谢谢!”
“彼此彼此!”Pertus扭头对贝尔摩德一笑。
工藤宅,工藤新一仰面躺在沙发上,昨晚的事就像放电影一样,一遍又一遍的在他眼前回放着。
冲进审讯室的那一瞬,满身是血的男人往后倒去,一大滩血迹自他身上展开染红了地板,在他身前,脸色苍白如纸的女孩手中握着枪兢惧的站在那儿。
粘稠的空气里,鼻尖的硝烟味混杂着浓郁的血的味道,早已熟悉不过的味道却令他难受的无法忍受。
地上的男人是死是活都与他无关,什么正义?什么真相?她即是一切,情感原来是这么原始率真的东西。
“身体不舒服吗?”宫野志保打开一罐汽水,弯身递给他。
工藤新一睁开眼睛,宫野志保身子前倾,宽松的T恤荡了下来,他可以隐约看到她起伏的身体曲线,可自己一点心动的感觉也没有,若是昨晚开枪的人不是兰而是灰原,自己一定会先冷静的打电话叫救护车吧……
宫野志保见他看着一个地方出神,遂沿着他的目光望去,这才发现自己今天穿的宽松了一些,脸颊腾地红了,汽水罐自手里飞了出去,一阵手忙脚乱后,转身坐到沙发上。
咚,汽水罐掉在了工藤新一头上,然后滚落在地板上。
“灰原,你突然干什么?”工藤新一坐起身,抹去沿着头发滑落在脸颊上的汽水。
“没什么!”宫野志保撇过脸,闷闷道。
“我去洗个澡!”工藤新一起身往楼梯口走去。
宫野志保垂眼看着脚尖,不知是失落更多点,还是更多是松了一口气。
“对了,灰原!”工藤新一自拐角处探出头来:“有一件事拜托你一下。”
宫野志保知道一定与那个女孩有关,但她还是问道:“什么事?”
“帮我跟美国那边联系一下延长假期。”
“没有那个必要!”宫野志保望着他:“接下来FBI的工作重心将转移到日本,朱蒂他们将在下周抵达日本,毕竟日本聚集了太多黑衣组织的酒名干部了。”
此时大阪一处浓郁的日式住宅里,服部平次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戴着耳机将坐在电脑前。
远山和悄无声息的打开门,见服部平次没有察觉,露出得逞的笑容,然后踮起脚尖轻手轻脚的往服部平次走去。
悄悄的举起双手,偷袭即将成功,远山和叶屏住气,突然她的目光被电脑屏幕上正在唱歌的女孩吸引住了,应该是被偷拍后传到网上的,虽然不是很清晰,和叶还是一下子认出了女孩是谁,平次他不会是……和叶猛地摇了摇头,不会的,真是的,我在乱想什么?
椅子上的服部平次摘掉耳机,起身的瞬间,吓的差点跳起来:“笨蛋,你不声不响的站在我后面干嘛?差点被你吓死。”
看他的样子似乎真的被吓到了,远山和叶做了个鬼脸:“你在听歌?怎么样,兰唱的怎么样?”
服部将耳机递给她,转首望向电脑屏幕上的女孩,眸光柔和:“非常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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