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快的音乐突然响起,精心装扮过的舞台上照明灯散发着璀璨的光芒。
一滴可乐自漆黑的发梢滴落,工藤新一的唇微湿冰凉,像极了冷夜里的冰雪,他加重了唇间相触的力度,拼命汲取着她唇上的温暖,短暂的几秒后,毛利兰回过神来慌忙后仰,狼狈的逃离了他的唇。
不远处拿着两杯柠檬茶的服部平次怔怔的望着他们,不经意间,落寞之色自黯淡的双瞳中流露出来。
“平次你怎么了?”远山和叶握着两杯冰可乐探过身来,担忧的望着他,关切询问:“脸色很差哎,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服部平次将手中的柠檬茶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双手插在裤袋里,转身垂首道:“回去了,和叶!”
“诶?可是园子的表演马上就开始了,更何况要走也要跟兰、工藤君说一声啊!”远山和叶不解的望着服部平次的背影。
“他们难得才能见上一面……”服部平次暗暗握紧隐藏在裤袋里的手指,压抑住心口的沉痛,转首穿过重重叠叠的人影将眸光定格在毛利兰的身上,停顿片刻,抽出双手枕在脑后,迈开步子,故作轻松道:“还是留给他们一点时间吧,待会我会发短讯给工藤的,铃木大小姐那边也会理解的。”
“我怎么没想到!”远山和叶嘟囔一声,迈开步子追了上去,将自己手中的一杯冰可乐递到他身前,明媚的笑道:“呐,给你!”
打翻可乐的女孩羞红着一张脸站在一边,望着戴着墨镜的年轻男人总觉得似曾相识,名字几乎已经到喉咙口了可就是说不出来。
“没关系,你不必放在心上!”工藤新一对着身侧的女孩淡淡道:“你可以离开了!”
女孩绷紧神经,再一次弯着腰大声道歉后,匆匆离开。
“新一,你说话的口气就不能温和一点嘛,你看你把那个女孩吓到了。”毛利兰自包里抽出纸巾,轻叹一口气:“你明明可以推开我的,为什么要傻傻的挡在我的身前,若那是把刀子而不是可乐,你有想过后果吗?”
“那样就可以抱住你了啊!不用去担心你会不会反感,不用顾虑这个顾虑那个……可以撇去所有的不安因素,只是去抱紧你!”又是一滴可乐自发梢掉落,工藤新一侧首怔怔的望着她:“是不是很狡猾?”
毛利兰递给他纸巾的手在半空顿了一下,她心酸的笑了笑,改变了手移动的轨迹,轻柔的落在他的湿发上擦了擦,轻叹一声:“以后不要再做这么傻的事了。”
工藤新一垂下眼睑盯着被暗影笼罩的地板上,他很庆幸自己戴了一副墨镜,这样一来就能掩藏掉眼底所有的悲伤了吧!
突然,椅子发出一声轻响,毛利兰伸出手臂轻轻抱住他的肩膀,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温柔道:“你不抱我吗?”
“兰!?”工藤新一愕然的抬起脸庞,双手缓缓举起,然后紧紧抱住她,埋首在她颈间,合上双目:“这是安慰么?”
毛利兰松开手,坐回原位,冲工藤新一摇了摇手指,露出如阳春三月般温暖的笑容:“是礼节,西方礼节!所以……”毛利兰伸指轻轻弹在他的脑壳上,双手环抱在身前,抬起下巴鄙视道:“不要再摆出一副小孩子一样受委屈的脸了!”
“真是拿你没办法!”工藤新一伸手揉了揉头发,这时手机响了,工藤新一看了一下简讯:“啊,服部那家伙回大阪了,说是突然有要紧事要回去处理。真是受不了,结果那两个人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一定是很重要的事吧!”毛利兰望着舞台上渐渐拉开的帷幕,一脸期待的睁大眼睛。
舞台上由铃木园子主演的话剧正式开始,据说是由铃木园子主创的,是一个关于痛苦、挣扎、奋斗、永不放弃的故事,毛利兰知道园子的角色设定正是现实中的自己,她在用这种方式鼓励着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向命运屈服,只有不断的抗争,勇敢的坚持下去,一定可以冲破重重束缚,迎来由自己掌控命运的那一天!
谢谢你,园子!毛利兰双手交握在身前,垂眼浅笑,我还没有放弃,也绝不会放弃,总有一天我会再回到大家身边,一定!
话剧结束时已将近九点,就快到菊田跟她约定的时间了。
临时作为商务系二年B组话剧准备室的话剧社里,铃木园子摊坐在椅子上:“啊,第一次面对那么多人表演,紧张的都出汗了!”
麻理子一边整理道具一边说道:“这话剧的内容还真是不符合铃木大小姐你的风格,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这是你主创出来的。”
铃木园子转过身,将头搁在椅背上,耸着眼好奇的问道:“那我是什么风格?”
麻理子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手指抵住下巴想了想: “比如少女心泛滥的王子公主,或是花痴帅哥之类的!”
“哈……哈哈……”铃木园子扯了扯唇角,干笑两声:“是么!”
“园子!”门外传来熟悉的叫声,麻理子的手狠狠颤了一下,她将头埋的更低了,毛利兰的出现毫无征兆的唤醒了三年前深植于她内心深处的恐惧,使得她全身颤抖起来。
铃木园子激动的一跃而起,跑到门外,高兴的揽住毛利兰的手臂,一手挡在嘴前凑过去轻声道:“兰,怎么样?”
“啊,真是意外!”毛利兰睁大澄澈的眼瞳惊讶的看着她:“园子会演这么正经的话剧!”
“连兰你也来笑话我!”园子撅了撅嘴。
“不过呢!园子演的很棒,我完全被吸引住了。” 毛利兰双手覆在心口,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瞳的时候微湿的明眸噙着明媚的笑纹:“园子的心情我收到了!”
夜风轻轻吹拂着,从花丛中传来秋虫的啾啾声,米花大学校门口一辆白色马自达停在了路边。
安室透靠在车身上,目光落在远处来往往的人群中,静静等待在那道在心里已无数次勾勒的身影。
不管她怎么伪装,他也能准确无误的捕捉到她的气息,就如她对他那样!
隔着来往穿梭的人流,她与他远远相望。
工藤新一停下脚步,顺着毛利兰的眼瞳望去,Bourbon!那个在三年前随着毛利兰一同消失的男人。
工藤新一心口陡然绷紧,两两深望的两个人似将一切都隔绝在外,那里连他的影子也无法触及到,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生生剥离,疼的工藤新一自喉间发出压抑的呻 吟。
零!毛利兰鼻尖一酸,多日来压抑的痛苦一涌而上摧毁了她的理智,脚下一动,忽然一只手掌伸过来,大力扼住她的肩膀将她搂在怀里,阻止了她奔向安室透的脚步。
浑身的骨头要被工藤新一捏碎了,剧烈的疼痛令毛利兰清醒了过来,她垂下眼瞳任由工藤新一搂着。
安室透大步向她走来,四周的人纷纷停下脚步,大气不敢出的望着眼瞳里布满血丝的男人,随着衣袂发出的飒飒冷响,他身上的味道变了,那是来自地狱的味道。
就在安室透的拳头要狠狠揍在工藤新一脸上的时候,毛利兰挣脱开工藤新一的怀抱,张开双臂挡在了二人之间。
“Bourbon先生!”毛利兰尽量让语调变得冰冷疏离,她撇开脸,淡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安室透压抑着周身熊熊燃烧的怒火,冷笑一声:“你就这么讨厌见到我么,还是打搅到二位卿卿我我了让Sake小姐你觉得不快了?”
毛利兰暗暗咬了一口舌尖,试图用身体上的痛盖过心里的痛,口腔里有血腥味在弥漫。
“安室君既然知道,又何必自讨没趣!”工藤新一牵住毛利兰冰冷的手,上前一步走到她身侧,冷道:“你说的没错,你打搅到我们的约会了!”
“新一!”毛利兰扭拽了拽手,可工藤新一却没有丝毫放开的意思。
安室透的目光落在毛利兰的脸上,眼神锋利的似要将她吞没,半晌,他转身往车子走去:“该回去了,若是你不想连累菊田的话!”
白色马自达在路上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疯狂的疾驰着,后座上,毛利兰脸色铁青的望着迎面压过来的压迫感。
毛利兰终于承受不住,吓得闭上眼睛,颤声吼道:“Bourbon先生!”
车子的速度还在提升,毛利兰可以感觉到车身快要随着她喉咙口的尖叫被气流撕裂了。
夜色变得愈加深沉,黑压压的群山压了过来,似要将白色马自达碾碎,毛利兰脸色苍白的抓紧车上的扶手,眼瞳死死盯着如张开的兽口般的前方,那里是,毛利兰惊恐万状的张开嘴巴,那里是……悬崖!
“Bourbon,停下来!”毛利兰神经高度绷紧,大声嘶吼道:“Bourbon!”
安室透神色冷漠的自后视镜望了她一眼,再次加大油门。
神色极度兢惧的毛利兰突然平静了下来,她松开扶手,隔着座椅,伸出双臂深深地搂住安室透的腰,闭上眼瞳,唇角有美若雨后花开的笑容,轻道:“零,无论是地狱,还是天堂,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去哪里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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