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郊区,十二层的高大建筑坐落在山间,四周被连绵的红枫树所覆盖,一片火红,宛如一簇簇熊熊燃烧的烈火,在风中蔓延。
工藤新一将手中的钥匙伸向钥匙孔,指尖因紧张而有些微颤,只是这样而已,尽管他明明知道昨晚在这个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也无法阻断他要握住她的手的决心。对,他爱着那个女孩,他只需要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工藤?”宫野志保垂眼望着他凝住的手指,担忧的轻唤了一声。
工藤新一轻舒一口气,打开门的瞬间,强劲的风扑了过来。
屋子内窗户大敞,绑在床柱上的布一直延伸到窗台。
“真是让人头疼的女孩!”宫野志保顶着风走到窗户前,提起那条由布连成的简易绳子:“看来是从这里跑走了,这边到地面有五六十米吧,这些布条看上去也不是很结实,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在中途断掉,是该称赞她胆子大,还是说太任性了。”
工藤新一紧握起双手,指甲深深刺进皮肤,他抬起那双仿若冻结的双瞳注视着虚空,良久,唇角勾出一丝浅浅的弧度:“是么,还真像她会做的事。”
宫野志保怔怔地盯着他唇角落寞的弧度,虽然是隐含悲伤的笑容,却已是久违了三年多之久,她不禁苦笑,还真是讽刺,工藤失去的泪水与笑容又因为那个女孩而再次苏醒,不管她如何努力,也始终走不进这个男人的心里,这就是事实,然而她却甘之如饴。想到这里,宫野志保眨了眨眼睛,然后转向窗外微微眯起眼睑,恐怕自己一辈子也无法逃出工藤新一这个牢笼,就像他一辈子逃不出毛利兰这个枷锁,即便痛的体无完肤,也止不住想要抱紧。
“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宫野志保转向一边的工藤新一,他的脸色很不好,即便他将手紧紧按在胸口深呼吸了几次,依旧无法缓解体内汹涌的情感。
无论你藏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夕阳下,小男孩将双手插在短裤口袋里,娴熟的颠着足球,晚霞映在那张稚气的小脸上红彤彤的,往日自信张扬的话语并未因时间的流逝而蒙上尘埃,反倒愈加清明,只是如今,他还能找到她吗?
一丝低咒自薄唇间溢出,工藤新一转身拿起手机拨通了警视厅目暮十三的电话。
浅间山,神社在大火中崩坏倒塌,远处的御神木下,安室透听完她的话,深深吐出一口气,好像不这么做的话,心脏会因不堪重负而碎裂。
安室透伸手握住正用碎布条替他包扎的手,抬起眼瞳,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为什么要不顾性命也要找到我?”
“因为……”毛利兰眸光闪烁的盯着草地,隐藏于阴影中的面庞上神色紧张而慌乱。
安室透深深的凝视着她,试图望进她灵魂深处,那双被血脏污的紫瞳已用水擦拭干净,平静的犹如淬了露珠的紫色花瓣,半晌,他轻声问道:“因为什么?”
“因为……”毛利兰的小脸憋的红红的,心脏噗通噗通的在她耳边狂跳着,被他抓在手心里的手指上不知不觉已紧张的被汗水濡湿,那几个字节堵在喉咙口里,却怎么也没有勇气大声说出来,就这样自我纠结了半分钟后,毛利兰挫败地垮下紧绷起的肩膀,语气颓然道:“因为无法丢下零不管……”
安室透松开她的手,转而落在她的下颚上,抬起她的脸:“哪怕放弃你一直以来想和工藤新一在一起的机会?”
毛利兰猛地睁大眼瞳望着那张俊美英挺的面庞,细密均匀月光给他的轮廓镀上了浅浅的银润,散发着诱人的魅力,一旦碰触,就再也无法移开目光。
直到心跳快的紊乱了呼吸,毛利兰才惊觉自己的失神,红着一张脸,窘迫不已的搪塞道:“如果是以零的性命为代价而得到的机会,我不要!”
“哦?有意思的说法!”安室透忽然低低的笑起来,挑了挑眉,指尖缓缓缓缓描摹着她的脸部曲线,薄唇扬起浅浅的弧度,轻叹一声:“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承认呢?”
什么?毛利兰还没有反应过来,已被安室透一把搂进怀里,深深地,紧紧地,将她包围在他的气息里。
“笨蛋,你的伤!”毛利兰趴在他的身上,气急败坏的怒道,却又不敢乱动。
安室透将脸深埋进她的颈窝,灼热的气息呼在她的肌肤上,烫的快要烧起来了。
“不要闹了!”毛利兰轻轻拍了拍他露在夜风里的后背:“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处理好了,更何况,零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啊……”一声轻吟自红唇间溢出,毛利兰红唇微张,揪住他的头发,仰起面庞。
安室透伸舌轻舔着她细嫩的脖颈,气息不稳的沉声道:“只是被我碰触一下就这么大反应,看来你的身体要比你的心更加坦白,兰,为什么就不肯承认呢?”
毛利兰整个人像是被淹没在水里,显得浮浮沉沉,她努力平稳住颤栗的身体,轻喘道:“承认什么?”
安室透松开她,扳过她的身体,将鼻尖轻抵她的鼻尖,薄唇扬起温柔的笑容,他在等,等她亲口告诉他。
夜风中,他身上特有的淡淡花香将她一圈圈萦绕,毛利兰痴痴的盯着那双温润的紫瞳,只听到轰的一声,心跳再次失控,就在意识沉浮在半睡半醒间,她的身体陡然一僵,伏在安室透身上,转首往背后望去。
觉察到她的异样,安室透冷下眼瞳,转向彼岸花凋零的神道。
“真是高兴,你对我气息的捕捉已经敏感到这种地步了么!”好听的嗓音随着夜风而至,在他背后银色的长卷发划出优美的弧线,伊斯莱并没有走过来,而是停在了最后一道石阶。
“伊斯莱!”望着远处那道挺拔冰冷的身影,毛利兰的后背仿佛滑过一层冰,连*奔腾的血液也一下子凝固住。
安室透望了毛利兰一眼,就在他伸手去握身侧的长刀的时候,毛利兰抢先一步抓在了手里。
“不要勉强自己,零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吧!”毛利兰恐惧惊慌的神情在转向安室透的时候已消失不见,她冲他弯眸笑了笑,然后将软嫩的唇瓣贴上他微启的薄唇,稍显笨拙的伸出舌尖轻触了一下他的下唇后,大胆的滑进他的口腔,热情而温柔的深吻着他,片刻后,她气喘的撤离他的唇,拂开垂落在他额前的发丝,轻抵他的额头,柔声轻道:“在这里乖乖休息一会,等我回来,零想听到的话,无论多少遍,我都愿意说给你听。”说完,拿起刀起身。
“兰!”安室透伸手紧握住她的手臂。
毛利兰迟疑的抬起手臂,用力覆在他微凉的指上:“不用担心,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一会儿就好……零……”说到这里毛利兰深吸一口气,转身凝视着安室透,红着脸认真道:“今晚,我要你,零,把你给我,无论是身体还是心,全部!”
“哈?”安室透心脏的最深处,传来一阵狠狠地悸动,噗嗵噗嗵的跳动声配合着脸上急剧升腾起的温度,彻底乱了他的思绪。
毛利兰望着他不可思议的羞赧神情,有些得意的挑高了眉毛,然后挣脱开他的手,往伊斯莱走去。
随着她的走近,毛利兰清晰感觉到了自伊斯莱身上扑过来的如冰刃般锋利的气息。
越是不知道疼痛滋味的人,那种痛苦就越加清晰越加深刻,一旦把它拽出来,那种疼痛将毁天灭地般的将他吞没。
伊斯莱摒住了呼吸,全身仿佛被灼伤般疼痛,他将牙齿咬的咯咯响,拿出所有的力气去压制住用刀砍了安室透的冲动后,故作漫不经心的挑眉冷笑道:“你知道刚刚自己说了什么吗?”
毛利兰在距离他一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冷冷地注视着伊斯莱,刻意压低嗓音道:“你特意找到这里,不是为了说这个吧,伊斯莱先生?”
“诶,当然不是!”她冰冷刺耳的语气刺痛了他的心,那种难以忍受的疼痛感令他的后背沁出薄薄的汗,明明没有痛觉,为什么此刻那颗心会变成这样,好痛!好痛!伊斯莱脚下一个虚晃,他微微俯下上身,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坠落在石阶上。
透过月色,毛利兰瞧出了在他身上发生的异样,她从来没有见他露出那种痛苦无助的神情,一时愣住。
只是一瞬,伊斯莱已挺直上身,一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孤傲邪魅的神情完美的呈现在那张丽容上,用不许违逆的语气令道:“该启程了!”
刚刚那一瞬是错觉么?毛利兰神色一凛,望着身前一副王者姿态的冷峻男人,果然是错觉啊,像他这样随意践踏人命的死神怎么会露出那么脆弱的神情。
毛利兰收紧握住长刀的手指,不甘的咬了咬唇:“无法拒绝吗?”
“你认为呢?就算你没亲眼看到今天在东京发生了什么事,但你应该也能感觉到了吧。”伊斯莱将视线转向东方,原本伫立在那里的东京塔已经消失不见,半晌,他侧眸望向一脸苍白的毛利兰,勾唇笑道:“那种毛骨悚然的恐惧感!Sake,即便他们出动了这个国家最强的部队,也无法拿我怎么样?这样说,你能明白吗?简单一点说,整个国家都是我手里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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