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未来得及落地,就被疾劲而过的风席卷向昏晦的暗夜,银色的长卷发在挺拔修韧的身后绘出惊心动魄的线条。
咣当,丽莎手里的短刀掉在了地上,她紧紧抱住双肩,惊恐地盯着被夜色包围着的俊美无比的男人,不知道是出于恐惧还是对战栗的美的陶醉,丽莎的大脑处于完全凝滞的状态。
霍克假睫毛下的那双瞪大的眼睛闪过浓浓的艳色,若不是夜色太浓,可以看到落在他双颊上浓重的红晕。
“怎么一回事?”彼得缩了缩身体:“你现在应该已经身在日本了,怎么还在这里?”他的眼睛迅速掠过四处:“还有这里,你们是怎么说服那些亡灵的,我不认为街道上的那群家伙在即将达成的自由前,能被你们三言两语就收服了,我们的人通过望远镜一直监测着你们双方的行动,你们根本就没有那时间,究竟哪里出了错?我们的计划应该是万无一失的。”
伊斯莱抬起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对于瞄准着自己胸口的那把枪全然没放在眼里,那双燃灼着冰蓝色火焰的眼瞳冷睨着彼得,用散发着冥府气息的冰冷语调道:“真是遗憾,我没有回答死者问题的义务。”
细微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悄悄响起,阴暗里,艾比的唇角扬起诡异的弧度。
伴随着子弹破空而出, 一道寒光闪现,谁也没有看清刀起何方,又终于何处,纷乱的打斗中只听到艾比大声叫了一声,往后连退几步。
四周的打斗声一下子停止了,纷纷望向正对峙的双方,艾比咧开嘴唇,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嘲讽道:“喂喂喂,你拿着那把长刀只是为了耍帅扮酷吗,完全没有碰到我,躲子弹的姿势倒是挺漂亮……”话说到这里,艾比丢下手里的枪,面色铁青,他伸出双手拼命的抱住头,像是要阻止什么似得。
伊斯莱垂下持刀的手臂,刀尖轻抵地面,在不远处,一颗子弹被一斩为二。
他没有躲,而是挡下了!艾比垂眼死死盯着那颗子弹,身体不停地抖动着,下一瞬间展现在所有人视野里的是远远超越可怕,残忍地背叛了认知的画面。
艾比停止了震颤,猛然仰起头,他的脖子上嘶的一声闪出一道红线,紧接着血水喷洒而出。
能做到这一步,这个俊美的男人挥刀的速度究竟有多快可想而知,那已经不是人类所能达到的水平了,这一刻,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突然,其中一道人影跃地而起,高跟鞋碰撞着地面发出急促的声响,霍克在离伊斯莱一米之距的地方,高高跃起的同时手中的短刀急劈而下。
伊斯莱急转过身,脚尖往地面用力一蹬,低垂的面庞上,薄唇扬起迷人的弧度,他往后退去的动作优美的宛如他不具重量一般。
霍克见一击扑空,随即猛踹地面俯身急攻过来,他的速度可以说很快,连空气都微微震荡。
伊斯莱右腿落地的瞬间,白色的衬衫衣角如翼展开,下一瞬他已迎面冲向霍克手里的刀刃,霍克只觉得一股天旋地转的昏炫感袭来,虎口一麻,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被抛向半空,而手里的刀不偏不倚的贯穿了被四名「殁」保护在当中的彼得的心脏,这些都发生在很短的一瞬,本不可能完成的事,这个俊美的男人完美的完成了。
霍克盯着在云层里乍现的闪电,长刀划开颈根处的瞬间,他的唇角流露出终于解脱的笑容,如果还有下辈子,再也不想再这么浑浑噩噩的活着了,至少当他站在十字路口的时候,不在迷茫自己的去向。
砰,霍克的尸体砸在了毛利兰身前,她抬起双手捂住眼睛,阻止了喉咙口的尖叫,四周一片血腥,惨死的哀嚎声在她耳边如鬼魅般此起彼伏。
僵持已久的夜雨终于急骤而落,噼里啪啦的打在逐渐冰冷的尸体上,始终未离开毛利兰五米之外的俊美男人在雨水里挥动着长刀,冰蓝色的双瞳在晕染着薄薄银润的额发下所绽放的嗜血红光,连夜雨都为之胆怯,即便置身于炼狱血海之中,这个男人的身上依旧散发着足以让地狱鬼使也为之迷醉臣服的味道。
厮杀声逐渐淹没于雨声里,四周长达五分钟的打斗走近的尾声。
丽莎抱着双肩蜷缩在诺的怀抱里,冰冷的雨打湿了她苍白的脸庞,雨水扬起的白色水雾中一道暗黑的人影正向他们缓缓走近,没过多久,人影穿透白色水雾,轮廓变得清晰鲜明,那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忘记的俊美丽容。
丽莎紧紧抓住诺的衣襟,压制下涌上来的恍惚陶醉,警惕而恐惧的注视着伊斯莱。
诺将怀里的女人的面颊压向自己的心口,爱与肾上线素在体内流窜,这是他唯一次能像个男人一样将心爱的女人保护在怀里,也是最后一次。
等到丽莎猛然觉察到伊斯莱的意图的时候,诺的脑袋已经滚落在积水里,瞪大的瞳孔里隐隐泛着泪花,无声的凝视着她。
流窜而过的风被染为朱红,伊斯莱弯腰抓起地上的诺的人头,伸向连声吟也发不出的丽莎面前。
“要不要再亲热一下?”伊斯莱将诺的人头又往丽莎脸上靠去,薄唇扬起妖冶的弧度,冷的渗人:“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哦,你至少再亲亲他。”
一声抽泣声飘进雨里,丽莎拼命的仰起头,诺冰冷的嘴唇落在了她的下巴上。
“诶?为什么要躲?”伊斯莱脸上闪过微微的讶异,他偏首望了一眼丽莎,随即又将诺的脸强按在丽莎的脸上。
诺唇上的冰冷渐渐夺去了丽莎唇上的温度,丽莎瞳孔剧烈扩张,僵了一瞬,俯身呕吐了起来。
伊斯莱甩开手里的头颅,表情阴沉的转身往脸色苍白的毛利兰走去。
毛利兰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伊斯莱大步走到她身前,将手里的长刀抛给不远处的Medoc后,不由分说的拦腰抱起她,往大殿内走去。
砰的一声,浴室门被一脚踹开,伊斯莱沉着脸将她推到莲蓬头下,桃白的手擦过她的发丝一手撑在墙壁上,俯身盯着她,哑着嗓子问道:“为什么非要保护Medoc?嗯?”
冰冷的水倾洒下来,落在毛利兰的皮肤上狠狠激起了一层颤栗,她抬头迎着他的目光反问道:“若是我没有及时抱着Medoc闪开,他的结果会是怎样?他会反抗吗?你会救他吗?”
冰冷的水逐渐变得温暖,温热的水淋洒在两个人的身上升腾起薄薄的水雾,可她的那双眼瞳却澄澈到令他的心口砰砰乱跳。
伊斯莱抬起另一只手用力抓住她的肩膀,他的呼吸渐渐变得沉重而浑浊:“你在生什么气?”
“他们都在尽心尽力的效忠于你,甚至不惜生命,我知道他们杀过很多人,甚有些行径比恶魔还要恶劣,不该得到世人的原谅与同情,但是在效忠方面,谁也不及他们,明明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可有时偏偏傻的让人心疼,若是那时候我没有救Medoc的话,他会连一声声吟也不会发出默默承受下丽莎的那一刀,而你也不会出手去救他。”毛利兰偏过脸去,双手紧紧握起,她能感觉到指甲刺进皮肤里的钝痛:“在你眼里,这世上可利用的道具到处都是,坏掉一个可以再有下一个,可是,他们也是有血有肉真真实实存在的一条条生命啊,呐,伊斯莱……能不能……能不能多爱惜他们一点……唔……”话音被猛落下的唇咽入腹中,伊斯莱将她紧紧压在墙壁上,激烈的索取着她的一切。
好好听我把话说完啊!毛利兰心口冰凉,为什么这个男人总是这样不顾别人的感受。
伊斯莱双手捧住她的脸,粗喘着离开她的唇,将额头紧贴着她的额头,热水淋湿了他的眼睫,他的眼睛很亮很亮,映出了她苍白的面庞。
“除了你,所有的所有,都是可有可无的棋子,刚刚的那些话不要再落进我耳里,否则我不会轻易饶了你。听明白了吗?如果明白了,就点一下头。”
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温柔的低语散发着绝对不许违抗的味道,毛利兰僵硬的点了点头,还没有从刚刚的威慑中回过神来,肩头猛然传来烧灼般的疼痛,伊斯莱的手指狂暴地擦着她的皮肤,他紧紧抿着薄唇,视线一动不动的凝结在她的肩头,有什么东西在他眼里炸开,瞬间轰然燃烧。
毛利兰痛哼出声,随即又紧紧咬住下唇,默默承受着皮肤上传来的剧痛,无论是肩膀,还是锁骨,伊斯莱现在所用力擦洗的地方皆是被艾比的手碰触过的地方。
该死,为什么他现在才发觉这么痛苦,他该在丽莎动手之前就杀光了他们,为什么自己当时没有这么做?是对她在当时境地下的会怎么做的好奇?还是想看看这个看似纤柔,却蕴藏着不屈的灵魂会绽放出怎样的美丽?现在,这些已经无所谓了,伊斯莱只知道他后悔了,他的女人在他的面前竟然被别的男人碰了!
一想到这里,伊斯莱的心口猛地传来一阵剧痛,他无法忍受的将她紧紧搂进怀里,紧的她的身体快被捏碎了,毛利兰的脸颊紧贴在他的心口处,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这个男人的身体僵硬的犹如钢铁,可心口的跳动却快的惊人,他在愤怒着,冰冷的怒火流窜在他的体内,可表面却波澜不惊。
再分开的时候,两人的身上皆已经湿透,伊斯莱伸手去脱她身上的衣服,毛利兰条件反射的伸手去挡,伊斯莱顿了一下,随即粗暴的扒掉她身上的衣服,直到她将双臂遮住身前,未着寸缕的站在那里,伊斯莱这才发现挂在她脖子里的金色怀表。
毛利兰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全身一下子缩紧,当时因为没有地方放,她就暂时挂在了脖子里,后来又经历过那些事,她一时未想起脖子上还挂着那个被伊斯莱丢弃的怀表,接下会发生什么,她已经可以想象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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