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到了这里?”毛利兰低喃一声,又转向伊斯莱,再次确认道:“你是说六花亭从日本的涩谷搬到了三贵族所在的那片暴力血腥的城镇?”
伊斯莱淡淡嗯了一声,坐在她身边,纤长的手指打开盒子后,取出一粒,递到她面前:“张嘴。”
毛利兰伸手握住他的手腕,神情紧张道:“是你把他们从日本抓到这来的吗?他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普通市民,他们在这里根本无法生存下去,快把他们放回去。”
伊斯莱微微拧起长眉,柔润的灯光下,未退的薄汗给他结实白皙的肌肤染上了诱人的光泽,他的表情冷了下来,连同眼神一起,散发着压迫人的可怕气势:“你是在命令我做事吗?”
“不……”毛利兰另一只揪住衬衫的手紧了紧,她抬眼望着他,毫不怯弱的一脸认真道:“我说的是事实,所以希望你能按照我说的去做,没必要把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不是么?”
伊斯莱紧紧锁住她的双眼似有火焰在跳动,优美的唇线变得冰冷而凌厉。
在面对着浑身笼着逼人的威压的伊斯莱,不可思议的毛利兰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她坦然的接受着他外溢的怒火,迎视着那双风云涌动的冰蓝色眼瞳。
“张嘴!”伊斯莱压抑着怒火,几乎是从紧咬的牙根里挤出的命令式口吻。
毛利兰垂眼望了一眼他指尖的巧克力,胃里的不舒服感越来越浓,她松开他的手,将自己牢牢圈在宽大的衬衫里,瞥开脸低道:“你若是答应我的要求,我就吃……”
头皮猛然传来刺痛,毛利兰一惊,伊斯莱已狠狠揪住她的头发,逼迫着她往后仰起脖子,下一瞬,巧克力以粗暴的手法硬塞入了她口中。
毛利兰眼瞳悚然睁大,急伸手掩住口。
“命令之后是威胁吗?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伊斯莱挥手将她甩在沙发上,居高临下的冷睨着她,冷冷令道:“吃下去!”
“唔……”毛利兰压下恶心感后,一手揪住身上的衬衫,赤着脚往内室的洗手间跑去。
伊斯莱站在原地,一声声痛苦的干呕声自洗手间里传来,似乎要将胆汁吐出来一样。
冰蓝色的眼瞳猛然跳了一下,伊斯莱自盛怒中回过神来,脚下一动,往洗手间跑去。
白色的衬衫滑到了肩下,随着她干呕的动作,烙印在雪白的肌肤上的艳红的字微微颤动着,透着魅惑迷人的气息。
伊斯莱疾步上前,将滑落的衬衫拉起,盖过她的肩膀,抬起手,动作生硬而笨拙的一遍又一遍的抚过她的后背。
等到缓过来,毛利兰的额发已经被汗水浸湿,伊斯莱倒了一杯水给她清口后,将她打横抱进怀里,往床边走去。
夜色笼了下来,窗外一片暗蓝,天幕上的星子像碎银般一闪一闪。
梅洛拿起刚刚诊断出的检查报告,转眼望了一眼床上面色苍白的毛利兰,沉默片刻,垂眼禀告道:“先生不用担心,Sake这是早期的妊娠反应,饮食注意少量多餐,服用维生素B6或许会有所缓解。”
“妊娠反应?”伊斯莱伸手拿过检查报告,随着他的视线往下移动,他的脸色在不断变化着,最后他将手里的检查报告捏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后,转身冷睨着毛利兰,用冰冷到极点的嗓音,下令道:“把孩子流掉。”
房间里的空气似一下子被抽空了,那是因为自伊斯莱身上迸发出的杀气的缘故,梅洛只觉得五脏六腑快要被碾碎了,连双腿也在抑制不住的颤抖着。
“为什么?”毛利兰睁大抖颤的双瞳望了一眼梅洛,又转向化身为死神的俊美男人,她曲起右臂支撑起上半身,唇瓣微微颤着:“为什么?他是你的孩子啊,为什么要杀掉他?”
“没听明白我的话吗?”伊斯莱嗓音如刀刃般锋利,他紧握在身侧的手指咯咯作响,顿了片刻,转身往门外走去:“明天早上我要看到结果。”
毛利兰双手紧紧抓住传单,指节泛白,她低垂下面庞,发丝沿着她的脸颊垂落,双肩剧烈抖颤着,忽然她猛地抬起泪湿的双瞳望向一边的梅洛。
“看你的样子是在怀疑我!?”梅洛望了她一眼,转身捡起被丢在垃圾桶里皱成一团的检查报告,摊开后,走到毛利兰床侧递给她。
毛利兰垂眼死死盯着那张报告,那是一份被动了手脚的报告,孩子的天数确确实实的减少了一个月。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男人连自己的孩子也要杀?”毛利兰不敢相信的摇了摇头,唇角抖颤:“梅洛,这是为什么?”
梅洛的震惊与不解丝毫不输于毛利兰,她沉默的摇了摇头,时间静静地在房间里流逝,带着窒息的压抑。
“这下你该死心了!”梅洛突然开口道:“我去准备一下……”扬起的长发擦过梅洛的肩头,梅洛抬起头,转向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长裙光着脚往门外走去的女孩,冷声提醒道:“太阳升起来之前,请回到这里。不要再继续给我添麻烦了。”
毛利兰打开外厅的门,窜过走廊的风扬起她素白的裙摆,她就像是夜里徘徊的白蝶,透着浓浓的哀伤。
“抱歉,Sake小姐,我听到了您跟殿下关于那家巧克力店的争论。”莫尔像是一直在等她的样子,在看到她后,转身对她礼貌的弯了一下腰:“我知道这样很唐突,但还是忍不住要跟您解释一下,殿下虽然身上流淌着天守王族的血,是上代王的独子,但他从来没有意愿介入管理这片亡国,三贵族以及月城就是在这基础上形成的,月城是隐藏在地下的城,是专门为殿下培养人才的训练营,也只是这样而已,就这样过了漫长的岁月,我从当时的小少年已年近五旬,殿下回到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他一直对这里不闻不问,任其发展,即便是这次他回来依旧如此,可是为什么半个多月前他突然宣布收回权利?是对权利地位的野心?不对,Sake小姐,是因为您,殿下是为了更好的保护你,任谁也不敢轻易动这片土地上拥有绝对至高权力的人的女人吧。”
望着静静背对着自己的女孩,莫尔知道她在听,他继续道:“这半个月里您也看到殿下一直早出晚归,您应该不知道殿下在忙什么吧,毕竟您总是对殿下冷冰冰的,最好是看不见他吧!抱歉,若是我说的话冒犯到您请见谅……”
莫尔虽然这么说着,但语气里还是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与不悦,停顿了片刻他又继续道:“这半个多月里殿下亲自参与了三贵族所在的那片土地的改建,虽然殿下的出现给那里的人带来了巨大的压迫感,也或许正因为殿下在场,改建取得了突飞猛进的进展,那家六花亭巧克力店的老板确实是被留守在日本那边的Gin先生用强硬手段送过来的,但在殿下面见他后,他是凭自己的意志留下的,我敢向您发誓,殿下完全没有威逼利诱,那家老板似乎在日本的时候就曾见过殿下,若是您不相信,日后见到那家店里的老板可以亲自确认,还有一点,你曾去过的街道是暴力、血腥充满杀戮,但现在的那条街道已经完全变了个样子,至少那位老板的人生安全在这里绝对没有问题。”莫尔微微沉下面容:“Sake小姐,我不知道你一直是用什么样的眼神望着殿下,但请您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不要对殿下妄下揣测,毕竟他是个不善于表达自己情感,以及从不会解释的人!”
毛利兰停下的脚再次迈开,自她身后传来莫尔的声音:“殿下在浴池那里。”
几分钟后,毛利兰站在雕刻着精美花纹的青铜门前,伸手用力推开。
银润的光流淌在她的身上,空气里弥漫着伊斯莱身上独特的香味。
滴答,水滴落进浴池里,漾起一圈圈波纹,房顶的天窗大敞着,映在水面的月亮碎成一片片。
阴暗的角落里,伊斯莱只穿着一件黑色长裤,曲起右膝靠坐在墙边,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沐浴过了,他的头发湿漉漉的垂落在身前。
毛利兰伸手拿起一旁干毛巾以及衬衫,轻脚走了过去,她在他面前半蹲下身子,将干毛巾罩在他的头上揉了揉。
“沐浴完要好好把头发擦干净,不然会感冒的。”毛利兰边替他擦干头发,边轻声道:“又不是小孩子,这点常识总应该知道吧!”
伊斯莱低垂着眼睑,阴暗的光线里,只勉强看到他紧抿成线的薄唇。
毛利兰将擦干的银发整理好后,又小心翼翼的替他擦好了上身,拿起一边的衬衫,替他穿上,正要替他扭上扣子,伊斯莱猛然伸手将她推倒在地上,俯身压了过来,他一手捏住她的下巴,眼瞳里杀气弥漫:“对我这么温柔,是为了替肚子里的东西来求饶的吗?”
衬衫像折断的蝶翼般垂落在她的身上,一块块结实精瘦的肌肉展示着蕴藏在这副美丽的躯体里的力量。
毛利兰避开那闯入视角的肌肉线条,平静道:“刚刚是在道歉,为在外厅跟你说的那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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