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禄·霍法靠回皮椅上,慢慢转向落地窗外,冷哼一声:“离那个位置近了,谁不想上去坐坐?本来计划着让你跟罗拉结婚,将贝尔纳茨家慢慢变为傀儡,结果现在出了这个变故。”
“爸,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尼尔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目光阴冷:“他们这婚结不结得成还不一定了,罗拉那丫头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何况我还有一样重要的东西在手,实在不行我们就来硬的。”
“重要的东西?”德禄侧首望向自己的儿子。
“啊,想必罗拉那丫头会非常非常有兴趣的。”
洁白的云朵缓缓飘过窗口,伊斯莱握拳抵住唇前低咳了几声。
“这是由在美国的干部转送过来的喜帖,贝尔纳茨家的大老板罗拉·贝尔纳茨将与Bourbon于三月十四日举行婚礼。”贝尔摩德将一封精美华丽的喜帖放到伊斯莱身前的桌子上。
伊斯莱一手撑住鬓角,一手落在桌子上修韧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敲击着喜帖:“Bourbon的婚礼么!姆斯特家族完了,接下来还有能力翻天的就只剩下重新回归黑手党世界的霍法家。”
一旁的Camus突然开口道:“霍法家挑这个时间回归究竟是替贝尔纳茨家保驾护航,还是另有所图?恐怕只有德禄·霍法他自己知道,在Bourbon与那位大小姐逃亡的那段日子里,根据一直在暗中监视的Raki发过来的情报霍法家的公子哥跟那位大小姐似乎发生了什么,嘛,想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Bourbon会娶那位大小姐一定也是因为这个,那么冲突来了,这场婚礼说不定会胎死腹中吧!”
又是几声急促的咳嗽声传来,伊斯莱微微皱起了眉,等咳嗽声稍稍平息下来,令道:“Vermouth准备一下,我要离开这里几天。”
贝尔摩德急声劝阻: “可是您还在生病,烧也没完全退了……”话到一半又停了下来,贝尔摩德弯下腰说了一句知道了后,退出了门外。
“Camus,我不在的这几天,王殿的安全就全权交给你负责了,Medoc会协助你,还有……”咳嗽声剧烈响起,伊斯莱白皙的面庞上涌上病态的红晕:“Bourbon要结婚的事不要让她知道。”
这儿的风一天比一天凉,灌进脖子里,凉意一点一点的渗透进心里。
庭院里毛利兰拿着扫帚漫不经心的扫着地上飘落的花瓣,偶尔她会停下来,对着地面出神,眉梢眼角流露出的悲伤与自责浓郁的让人心疼。
穿着白大褂的梅洛端着药走了过来。
“Sake,这些拜托你了。”
毛利兰回过神来,望着那些药:“梅洛,你还恨我吗?”
“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梅洛的嗓音依旧清冷,却已经没了之前的敌意。
“孩子死了,可我却被允许活了下来,感觉是自己残忍的偷走了他的时间一样,不,这是事实,我牺牲了那个小生命,本来他可以活下来的……”毛利兰握紧手里的扫帚,指节泛着青白,她用着好像生命正在流逝般的嗓音自我苛责:“每个人对我都比之前更好,梅洛的怨恨消散了,甚至连伊斯莱也变得细腻隐忍,为什么?明明我是最不可饶恕的那个人。”
花瓣飘过眼前,缓缓坠落的瞬间被吹过的风又卷向远方。
“为什么要活的这么痛苦?不这样自我怨恨难道你就活不下去吗?”
毛利兰苦苦一笑,高高仰起面庞,风吹过她单薄的身影,一滴晶莹的泪珠散肆在飘散的发丝间,片刻后,她侧首望向梅洛,唇角扯出凄怆的弧度:“这就是对我反抗命运的惩罚吧,或许……我早就该认命了。”
几分钟后,毛利兰端着药走到了书房门口,恰好迎头遇见了刚走出来的Camus。
Camus礼节性的点了一下头,与她擦身而过。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毛利兰觉得Camus今天看她的眼神有点怪。
毛利兰刚走进去,门就被重重关上了,她下意识的转过身,眼前骤然一暗,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手里的药打翻在地上,而她一头栽进了一个滚烫的胸膛。
伊斯莱的身上还是很烫,隔着布料热气直向她的肌肤逼了过来。
“药翻了,我重新去准备。”毛利兰眸光闪烁,使出全力推了推伊斯莱。
“药的事先等一会。”伊斯莱将她推搡着往墙边走去,直到她无处可退的时候,伊斯莱将自己结实的身躯霸道的压在她身上。
觉察到他的意图,毛利兰慌乱地垂下脸,却被伊斯莱一手捏住下巴,强烈的男性气息扑鼻而来,柔软滚烫的唇瓣重重压在她的唇上。
抗拒的声吟自毛利兰喉间响起,她拼命转动着面庞,用哀求的眼神望向伊斯莱那双沉溺的眼瞳,可招来的却是他更野蛮疯狂的吻,这近一个月来,他想要她,想了很久,也忍了很久,那种无法填补的虚无感让他无处宣泄,只有像现在这样实实在在的与她的身体接触才能稍稍缓解那种难以忍受的感觉,但是还不够,远远不够,他还想要更多……
伊斯莱血气上涌,理智完全脱离了控制,那双眼瞳散发着猛兽一般的野性,完全臣服于自己的身体索求。
就在伊斯莱的手滑进她的衣服里的那一刻,毛利兰死死闭上眼睛,绝望的苦楚化作呜咽声流淌进伊斯莱的心里。
滑进衣服的手突然抽离,紧接着砰地一声,重重击打在墙壁上,伊斯莱放开她略显红肿的唇,转身往落地窗前走去。
毛利兰后背紧紧贴着墙壁,微微张开的红唇吃力的呼着气,漫长的沉默,毛利兰总算找回了一点力气,蹲下身收拾好地上打翻的杯子后,转身往门外走去。
等到毛利兰再一次端着药走进书房的时候,室内已经没有了伊斯莱了身影,只看到落地窗外,一架直升飞机飞向蔚蓝高远的天空。
“殿下出了远门,最晚三天后会回来。”笛莎走了进来,对毛利兰欠了欠身,她的态度比起以前显得有了一丝温度,也多了一些关心,本田绪事件她本该死了,是毛利兰救了她。
“嗯!”毛利兰应了一声,垂眼盯着冒着热气的杯子,唇上依稀还残留着伊斯莱的气息,那个男人一直在竭力忍耐着,这一次他饶过了她,但下一次还会这么幸运吗?逃跑的念头,再一次在毛利兰脑袋里复苏,只是很快就湮灭了,这些都是对自己任性的惩罚,已经够了,她再也不想看到人因为她而遭受不幸了。
美国纽约,霍法家宅邸,尼尔将一头火红的头发高高扎在脑后,身穿着一身黑色燕尾服,敛去平日里的流里流气,现在的他看上去倒十分绅士。
他一手摊开放在沙发背上,一手往上抛玩着一块记忆卡,眼角瞥过走进来的德禄,咧嘴问道:“老爸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没什么问题,贝尔纳茨家现在的老虎就只剩下威尔曼,不过他也是一头上了年龄的老虎,真交起手来也未必能赢过霍法家多年培养出的王牌,没了老虎,其他不过就是些杂碎不足为惧,但是若是能和平解决问题那最好不过,论本心,我还是希望两家尽量能维持现在的友好。”
“这个老爸你就放心吧,我会让罗拉那丫头乖乖解除婚约的。”尼尔甩手握住再次掉下的记忆卡,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若是她有胆子反抗的话,贝尔纳茨家大老板的丑态就将暴露在整个暗世界里,自尊心向来比谁都重的那位公主一定不希望这样吧!”
“咳咳咳……”一声声咳嗽声突然响彻在整间屋子,那对父子相视一眼,迅速转向三楼的窗户。
暮冬的夜晚,夜空显得十分的清澈剔透,月光下,手臂里抱着一把长刀的男人透着一种不真实的魅惑感。
夜风吹起伊斯莱并未完全扎起的银发,透白的俊颜上氤氲着玫瑰色的红,他曲膝坐在窗台上,另一只大长腿沿着墙壁垂落。
由于那张脸太过于妖冶俊美的关系,一种暧昧诡异的气氛降临,尼尔率先从那种不正常的感觉反应了过来,问道:“你是什么人?”
“对了,贝尔纳茨家举办的那场夜宴霍法家并没有在场,咳咳……”伊斯莱连连咳嗽起来。
尼尔嗤之以鼻:“原来是个病秧子,趁本大爷心情还不算太糟,赶紧从这里消失。”
伊斯莱勾起干燥泛白的唇角,用一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冷冷道:“关于贝尔纳茨家的那位大小姐结婚的事,你们绝不许参与,好好当好你们的宾客身份就足够了。”
“什么?”尼尔嗤笑一声,抬起手指掏了掏耳朵:“这位小哥你这是烧糊涂了吧?要不要帮你叫急救车?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敢命令老子做事,我看你是嫌命长了,智商都长到那张漂亮的脸上去了吧?”
一旁的德禄·霍法至始至终都没发一言,只是用一种警惕探究的眼神望着伊斯莱,这里是霍法家戒备最森严的地方,可这个年轻人却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这里,他就好像是用了一种魔法般,悄然降临在他们面前,这个人是谁?贝尔纳茨家的族人?不,不对,若他是贝尔纳茨家的族人,那在之前与姆斯特家的对决中贝尔纳茨家就用不着那么吃力狼狈了,那他是谁?目的就单纯的是为了让那位大小姐的婚礼顺利进行吗?
伊斯莱垂眼轻笑:“果然这时候还是用武力最直接。”话音落的刹那,窗台上的男人已消失不见,那是谁也无法捕捉到的高速度,在尼尔反应过来的时候,冰冷的刀刃已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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