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ke小姐,都这么晚了您该休息了,这些我来整理吧。”笛莎抢过毛利兰手里的书本。
“我自己来就好了,又不是什么重活。”毛利兰说着伸手就要去拿回来。
“那我换种说法。”笛莎转过身望着她,在与毛利兰相处的这段时日里,笛莎早就摸清了该如何让对方听进自己的意见,她挑开视线瞥了一眼不远处倚在门侧充当护卫的金发少年:“Sake小姐请您听好,只有在您睡下了,我们才能去休息,请也替一直服侍您的下人想一想啊!”
果然这招很管用。
笛莎眼瞅着毛利兰伸出的手停了下来,随即又收了回去,她点了点头:“抱歉,我现在就去睡觉,笛莎整理完这些书也去休息吧。”
望着转过身走出伊斯莱书房的毛利兰笛莎垂头舒了一口气,将手里的书整理齐整后,走到书架前,踮起脚尖放到最上面的一格里。
夜风从敞开的落地窗吹进,笛莎推了推手里的书,有什么卡在了那一格里,微一用力,手里的书噼里啪啦的散掉在地上。
一个硬壳书掉在了毛利兰的脚边,敞开的书页里夹着一封浅紫色的喜帖。喜帖被撞开了,从里面露出一张一对即将步入婚姻的新人照片。
Medoc不禁挺直了身体,望向一动不动的伫立在原地的毛利兰,愣了一瞬,疾步冲了过来,一把抱住她下坠的身体。
笛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住了,稍微花了一些时间反应,急忙跑过去,语气焦急而不安:“Sake小姐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这就去叫梅洛小姐过来。”
毛利兰全然失去了反应,双眼死死盯着照片上有着浅紫色瞳色的男人,失去血色的小脸上,冰冷的泪水无声滑落。
“不用了,把这里收拾干净。”Medoc望了一眼照片,抱起形若木偶的毛利兰,转身往门外走去。
伊斯莱卧房里,Medoc将她小心翼翼的平放在床上后,半跪在床边,低道:“我帮你脱鞋。”
毛利兰没有一丝丝回应,睁大泪湿无神的双目直直的盯着虚空。
Medoc停顿了片刻,伸手替她脱掉鞋子,将她的双腿放回床上后,伸手拉起薄被盖在她身上。
“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好了。”Medoc揪起衬衫的袖口,避开袖口处的贝母扣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水,但没过多久,泪水又涌了出来,怎么也擦不干。
Medoc不厌其烦的擦拭着她不听话的泪水,袖口洇湿了一片,她的眼角有些红。
“喂,还哭!”Medoc墨黑的双瞳里闪过慌乱,他用力揪了一下头发,这种情况该怎么做才好?没人教过他,曾经他不知道遇到过多少次这种情况,对,血雨里女人泪流不止的画面,可他一点点感觉也没有,但现在,Medoc的心口莫名有些酸胀。
“对了。”Medoc一击掌:“我带你去杀人,我偶尔也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杀了几个人后就觉得舒畅一点了。”话到这里,Medoc难得觉察到自己话语里的血腥,急忙止住话音,啊啊,自己这是在说什么,这个家伙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真是糟糕透了,她会不会觉得我是个杀人狂?会不会觉得我像个恶鬼?Medoc垂下面庞,墨黑的眼瞳里因不安与消极情绪而颤抖着,他猛然抱起头,她会不会讨厌我?
卧房里死一般的安静,耳边只听到窗外传来的树叶沙沙的声音。
Medoc好不容易从自我不安中抽出身来,抬起面庞望着那张没有丝毫反应的面庞,颓然的耸下肩:“呐,不要再去想Bourbon了,不行吗?”
泪水滑落眼角,流进鬓发,毛利兰始终不发一言。
时间一点点流逝,直到第二天夕阳的余晖投进落地窗里折射出橙色的光芒,她仍然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她就像是被扯断翅膀的白蝶黯然失去了生气。
咳咳,一声咳嗽声响起,伊斯莱走了进来,床侧的Medoc眼睛红红的,看上去颓废了不少。
Medoc站起身,恭敬的弯了一下腰,侧首望着床上面容憔悴的毛利兰,低声道:“自从昨晚开始她就这副样子了。”
伊斯莱挥了一下手示意Medoc离开,Medoc握紧双手,最后再看了她一眼,颓然不舍的迈开沉重的步子离开。
门被轻轻关上,伊斯莱丢开手里的外套,走到床边坐下,带着高烧的手指慢慢抚过她的脸颊:“你看到了,那张喜帖!?既然如此,你也该对Bourbon彻底死心了。”
毛利兰沉默不语的盯着天花板。
“他们很快会结婚,很快会有自己的孩子,那个男人放弃了你。”伊斯莱心疼的婆娑着她干裂泛白的嘴唇:“这世上没有一成不变的爱,听说那位大小姐肚子里有了孩子……”
干涸的眼眶再一次涌上了泪水,伊斯莱俯下身,滚烫的唇瓣细致的吻去那些未及掉下的晶莹。
“Bourbon说到底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面对着身边形形色色的美女,就算他意志再怎么坚定,也有失控的那一天。”
毛利兰没有回应,连呼吸声似乎也变得虚弱。
“告诉我,你现在在想什么?”伊斯莱双臂撑住床单,垂眼冷睨着她,语气转为命令:“开口!”
漫长的等待,伊斯莱的眼瞳爬上了冰棱一样的寒冷:“差不多就够了,你还想闹到什么时候?”
毛利兰的眼瞳像死去了一般,除了映出的剪影,什么都没有,连一丝丝情绪也无法找到。
“死了吗?”伊斯莱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他猛地俯下身,张口咬在她的唇瓣上,血沿着两人的唇角流了下来,她竟然还无动于衷。
伊斯莱抬起幽深的双眼紧紧逼向那双死气沉沉的双眼,唇齿间由狠狠地噬咬转为深吻。
没有一点点反抗,毛利兰安静的让伊斯莱觉得害怕,她就那样一动不动的仍由他吻着。
伊斯莱气喘的移开唇,起身后胡乱的扯开衬衫的纽扣,毛利兰的双瞳猛然一颤,死去的意识在慢慢苏醒。
“不……不要……”干涩的嗓音像是枯燥的树叶,弥漫着一种一击就碎的脆弱。
“不是一副死也无所谓的表情么,还在意这个身体干什么?”伊斯莱吻住她的嘴唇,蛮横的吞下她零碎的话语,唇齿在血腥味里迅速加深,颤抖不稳的气息随着体温的飙升逐渐失控,伊斯莱苦苦忍受了一个月的浴望在这一瞬戛然绷断。
夜色降临,逐渐变得暗沉,吹过的风带着夜里的薄凉,伊斯莱不知疲倦般任性而霸道的汲取着她的一切,不知道为什么,毛利兰却从他身上品尝到了不安与伤痛,他,在害怕……
伊斯莱的皮肤烫的都快烧起来了,不知道是高烧的缘故,还是因为血液的沸腾。他侧过身躺在她的身侧,将她深深圈进怀里,光洁的下巴婆娑着她的额头,闭上眼睛哑声道:“我会让你爱上我的,一定!”
疲惫令两人沉沉睡去,等到毛利兰惊醒了时候天已经快亮了。卧房里残留的暧昧的气息清晰的提醒着她昨夜都发生了什么。
眼泪流淌了下来,她抬起拳头狠狠咬了下去,阻止自己快要溢出的哭声。
为什么我们之间会变成这样?
零……零……真的已经回不去了么?为什么你要娶罗拉?你已经不喜欢我了吗?好想见你,我还无法死心,零……
身体猛然一沉,伊斯莱不知道何时已经醒过来,张口狠狠咬在她的肩膀上。
尖叫声惊飞了逗留在窗外的鸟雀,毛利兰脸色苍白的弓起身。
“这是惩罚!”伊斯莱面目表情的垂眼望着她,一字一句的冷道:“以后在我身边,不许再想别的男人,更不许为其他男人掉眼泪,任性到昨晚已经够了,否则无论是用什么手段,我也不会轻饶了你!”
清晨,细密的阳光洒了进来,屋子里弥漫着一股伊斯莱身上特有的香味。
等毛利兰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伊斯莱已经离开了,地上撕碎的衣服也已经收拾干净,在旁边的置物篮里放着一套新的连衣裙。
她撑着手臂起身到一半,又栽倒回床上,酸痛感袭来,令她只觉得浑身快散架了。
笛莎走了进来,毛利兰急忙伸手提起被子欲遮住身上狼藉的吻痕,手伸到一半才发现身上已被好好的套上了一条睡裙。
“殿下吩咐您若是还不肯吃早饭,其他人一天不许吃。”笛莎拿起置物篮里的衣物递了过去。
“又是这一套么!”她的嗓音嘶哑的让人心疼,毛利兰偏开脸。
“对不起。”笛莎歉意的垂下面庞,将手里衣物放在床边,转身走了出去。
毛利兰抬起手抚住额头,苦苦一笑。
强逼着自己吃下那些丰盛的早餐后,毛利兰走进了梅洛工作的地方。
梅洛正坐在办公桌前整理一些病历,在看到像个游魂一样走进来的毛利兰后,微愣,放下手里的病历转向她:“需要我帮什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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