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了,这里是罗莱斯的某一处小镇,夜色慢慢蚕食着一切,四周一片安静。
一阵风吹过,悬挂在廊下的风铃叮当作响,一片粉红色的花瓣随着飘起的纱帘偷偷溜进了屋子里,在半空盘旋了一会儿,最终飘落在了床头柜上。
卧房里很安静,布置高雅而简洁,白色的细颈花瓶里插了一枝含苞待放的红玫瑰,在卧房的中间并排放了两张床,两床之间用浅紫色的帘子隔开了。
有人走了进来,带着沐浴后的清香,浅金色的发,小麦色的肌肤,简单的白色T恤,黑色的长裤,那张俊俏俊美的脸庞上笼着一层淡淡的阴霾。
“怎么又坐在地上了?”安室透走到卧房的一角,抱起坐在地上的女孩。
女孩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赤着脚,墨黑色的长发编成了长长的蜈蚣辫垂落在身前,她的皮肤白皙,唇瓣红润,是一个十分清丽漂亮的女人。
安室透将她轻轻的平放在床上,拿起一旁的被子替她盖上,她还是像往常一样,一句话也不说,自从到了这里后,她仿佛就剩下了一具空壳。
“早点睡,什么都别想了,晚安!”安室透起身拉开帘子后,往另一张床走去。
灯灭了,屋子里幽蓝浮动,玫瑰的香气在鼻尖慢慢变得清晰。
她在想什么?想那个生死未卜的男人?还是在想为她差点死掉的青梅竹马?
她睡了吗?
被子有好好盖着吗?
一个个有关她的问题成了安室透每晚临睡前的必修课,他有想过跟她睡同一张床,但看到她惴惴不安的模样,他开始怀疑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不是错了?没有征求她的同意,就擅自策划了这次的事件,虽然昏迷后的事都是工藤新一瞒着自己做的,但是这个女孩真的想跟他走吗?她真的爱他吗?
若是自己恢复了记忆,这些问题是不是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安室透闭上眼睛,努力的去打开脑子里那扇沉重紧闭的门。
一股刺痛贯穿了大脑,安室透蜷缩起身体,双手紧紧抱住了头,快想起来,想起来……
刺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脑袋里像是被一根铁棍在激烈翻搅,安室透咬紧牙关,克制住想大声叫出来的冲动。
T恤变得潮湿一片,黏着在汗涔涔的身上,安室透十指紧紧抓住在身下扭曲变形的床单,好痛!痛地他恨不得将自己直接敲晕过去。
怎么可以输给这些痛?唇齿间有血腥气冒出,安室透紧紧皱起眉眼,不服输的继续回想着那些被禁锢住的记忆。
“零,零你怎么了?”一只手落在他的脸颊上。
安室透被疼痛折磨的快要崩溃的意识清醒了过来,他抬起手抓住了脸上的那只手,用轻松的口吻道:“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你的嗓音都在抖了。”毛利兰跪在他的床边,大声反驳道。
安室透被她满含担忧的声音惊住了,片刻后低声道:“我想记起过去的事,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若是能想起来那些记忆或许……”
“够了,别想了。”毛利兰抽回手:“对不起,零,全是因为我的关系,若不是我任性的要求伊斯莱带我来再见你一面,你就可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了,对不起,把你跟罗拉小姐的婚礼搅的乱七八糟。”
“你在说什么?你误会了,我跟罗拉没什么,虽然我不知道你听到了什么,但我想说的是不管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我爱的人从来只有你一个,我跟罗拉连接吻也没有。”
诶?是她误会了吗?这么多天来她都误会他了吗?他是真心想跟自己一起走的?可是他为什么刻意跟她保持着距离?不是厌恶她吗?
灯突然亮了,安室透坐起身打开了灯,被汗水濡湿的额发紧贴在他的额头上,他转头望向她。
在两人视线相触的时候,毛利兰慌乱的垂下了面庞。
安室透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温柔问道:“怎么哭了?”
“我以为你讨厌我了,跟我一起走也是因为新一的计划被逼无奈。”
“笨蛋么你,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不过自己很没资格说这句话吧,明明自己也在不安着。
“对不起,零。”眼泪滑落至下巴,流淌进安室透的掌心里:“我没能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她肚子里怀的是他的孩子!因为失忆的关系,自己竟然连这个都忘记了,让她独自承受着直到现在!
“兰一定痛苦了很久吧,一直,已经够了,不要再自责了。”安室透松开她的下巴,起身下地,抱起跪在地上的她将她送回自己的床上。
又一片夜樱静静地飘了进来,安室透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俯身望着她。
长卷的睫毛下那双大眼睛清澈而明亮,她的每一丝、每一寸、每一分对他而言都充满了致命的吸引。
身体在渴望着,在见到她的那一瞬,身上每一颗细胞都在疯狂的叫嚣着,鬼知道他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能忍受到现在不碰她。
“你还爱着我吗?”安室透用最后一丝理智,哑声问道。
毛利兰的眼神真挚而温柔:“嗯,从没变过。”
安室透抬起手抚过她的脸庞, 埋首将唇吻了过去。
薄唇擦过她的唇角落在了脸颊上。
安室透支撑起身体垂眼望着她:“为什么要避开?”
毛利兰双手紧紧抓住一旁的被单:“伊斯莱·泰丝夫兰……之前因为保护孩子我的身体背叛了你,零原谅了那样的我,可后来失去了孩子……明明没有了不得不接受伊斯莱的理由,我却还是没能守住自己,这样坑脏的我,零还能接受吗?”
吻落了下来,安室透重重吻住了她的唇瓣,紧接着压在她的身上,但很快他就抱着她的腰翻了一个身,边吻着边将她抱着坐在床上。
在除去她身上的衣服的时候,安室透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她后背上烙印的鲜红的字,那双紫瞳骤然沉了下来,动作变得更加狂野疯狂,似乎急于证明什么。
廊下,风铃随风飘起,一声声悦耳清脆的叮当声里回荡着*的喘息声。
屋子里渐渐恢复了平静,花瓶里半开的玫瑰羞赧的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安室透与毛利兰面对面相抵着额头,汗湿的身体紧紧相拥着。
“这就是我想要告诉你的。”安室透的手指缠着散落在她后背的一缕发,低醇的嗓音满是溺死人的柔情:“收到了吗?”
毛利兰脸颊绯红:“嗯。” 沙哑的声音自喉咙口发出,想起刚刚羞人的一幕,毛利兰的脸红透了。
缠着头发的手指抚上了她后被烙印的地方,毛利兰身体一颤,抱在安室透背后的手不安的弯曲。
“在听到伊斯莱·泰丝夫兰生死未卜的时候,兰是在担心他吧?”
“他是一个复杂的人,结合了很多阴暗面,但他又是一个温柔的人,伊斯莱的温柔或许这世上只有我一个人才能明白吧,因为他的温柔从来都只为我,有时候他更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他所有的表现只不过是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他是一个可怜的人……”毛利兰曲起的手指慢慢贴放在安室透的后背:“他亏欠我自由,可我却亏欠他太多太多……不想他死……”
毛利兰的脑海里飞快的掠过有关伊斯莱的片段,为了给她做巧克力忙碌了一夜的他;为了跟她能更好的相处特意找来一本《恋爱完全手册》的书并付诸行动的他;为了救她给本田绪下跪,欣然接受死亡的他;为了留住她擅自许下约定要送她一座城的他……如今再回头去看,没想到那个男人留给自己的记忆竟然那么多。
“真的从没想过要他死……”毛利兰哽咽一声。
安室透轻轻吻了吻她的眼角,翻身压在她的身上,很快灼热的渴望再一次主宰了他的身体。
一声声哽咽声渐渐变成了暧昧的喘息。
翌日,临近中午毛利兰才醒转了过来,身上已经被清理过了,床边,整齐的叠放着一件白色的蕾丝荷叶边连衣裙。
午餐的香味飘了进来,毛利兰摸了摸饿的扁扁的肚子,迅速穿好衣服。
脚刚落地,一股酸软的感觉从脚心传遍了全身,毛利兰急忙扶住床头柜才幸免跌回床上,她暗暗嘀咕了一声,下一次不能再让零这么乱来了。
想到这里,毛利兰脸上烫的快沸腾了,急忙伸手揉了揉脸。
等她刷完牙洗好脸走进厨房间的时候,安室透正拿着勺子尝汤的味道。
“肚子饿了吧,还有一个鸡汤,马上就好。”
毛利兰坐在餐桌边,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鱼肉尝了一下,不禁瞪大了眼睛,好吃,这男人烧的料理竟然比她烧的还好吃。
安室透将盛好的鸡汤端到桌子上,有些得意:“吓到了?”
“没想到你这么擅长料理。”
“诶?之前的我没有做过给你吃吗?”安室透解开围裙,坐在毛利兰身边。
“没有,都是别墅里的厨师做的,或者我做给你们吃。”
安室透宠溺的揉了了揉她头顶的发丝:“那以后都是我做给你吃。”
记住小说阁地址:xsgg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