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莱斯国可莱丝镇某处的悬崖上,M11半跪在地上,他一手按住血肉模糊的胸膛,月色里,卡其色的风衣上满是鲜红的血,在他身后有无数颗子弹飞掠而过直扫向悬崖边上的两个人。
子弹震荡起的激流使得空气变得锋锐起来。
“后天上午十点见!”Medoc有气无力的嗓音穿透枪声传了过来。
“啊?”旁侧,借助树木竭力躲避着子弹的Camus皱着眉头朝他望了过来。
Medoc躲过一颗直向他眉心而来的子弹,脚尖用力一蹬往悬崖后仰去,很短的一瞬,他单薄的身体宛如流星一般从空中划过。
“在哪见……啊喂……”Camus望着身边人影已空的空地,怒骂了一声:“妈的,老子受够了。”说着也转身跳了下去。
白衬衫被疾风鼓起,Medoc半眯着眼睛,视野里有银白色的河流正在极速靠近。
哒哒哒,机关枪的扫射声响起,子弹像是密集的雨点从悬崖上方扫了下来。
嘭的一声巨大的落水声响彻夜空,水花溅起数米高,湍急的激流里浮起一片血红。
悬崖上方,M11捂着胸口冲下面望去,他的脸色阴沉的吓人:“你们统统给我下去搜,无论是死的还是活的都给我找出来。”
等所有人都领命离开后,M11揪着脸长长痛嘶一声,慢慢松开胸口的那只手,只见那里被活生生的撕掉了一块肉,隐隐可以看到森白的胸骨:“妈的,啊——痛死我了!”
片刻后,M11躬着腰转过身,踉跄着往远处等候的车子走去。
等到上面没有动静后,攀附在石壁上的Camus自腰间抽出两把STRIDER D9插在石壁里,一点一点往上攀爬。
月城一栋气派的宅邸里,一声声哀嚎声自大厅里传出来。
“你他妈的能不能轻点?”M11拿起一旁的医用酒精往地上砸去,吓得医生双手直抖。
“啊——你他娘的是不是故意整老子的?我杀了你!”M11一脸凶狠的抓住医生的衣襟,作势就要拎着他往桌上砸去。
“怎么会这样,我已经替您注射了麻醉剂,疼痛应该缓解了。”医生的脸上汗晶晶的,吓得棉签都从指间抖落在地上了。
“不如你自己打一针试试看。”M11拿起桌面的麻醉剂狠狠扎进了医生的臂弯里,拔掉后甩到一边,自身上掏出一把匕首又狠又快的刺穿了医生的右手。
惨叫声响起,医生抱着鲜血淋漓的手躺在地上来回直打滚。
“你看,我说疼吧!”M11摊了摊手,冷酷的望着地上的医生,几秒后将视线落在一旁充当助手的女医生身上,一屁股坐回沙发上:“你来!”
M11在卡姆依家族里是出了名的残忍,女医生望了一眼地上惨叫不已的医生,战战兢兢的走到沙发旁,拿起棉签替他处理伤口。
“妈的!”M11皱起眉头,大手不规矩的往女医生身上伸去,每当棉签碰到他伤口的时候,他都会泄愤似的狠狠地在女医生身上抓一把,痛的女医生咬的嘴唇血迹斑斑。
“哦呀,哦呀,是谁能把你伤成这样的?”一个白发苍苍脸色红润的老者走了进来,那双精得像老鼠的眼睛望向M11的伤口:“看伤口不是被利器所剜,而是被硬撕下的,11你是被野兽咬了么?”
“不,是地狱里的鬼!”M11沉下双眼注视着地面,他到现在还能清晰的记起自己被那个仿若恶鬼的少年用手撕开血肉的情景,身体猛一颤,他的伤口又开始疼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麻醉过了,还是因为深植入脑海里的那一瞬留下的疼痛记忆。
“鬼?”穆林·卡姆依哈哈笑出声来:“竟然被鬼称之为鬼,对方一定是个相当厉害的角色。”
“大老板,请把宅邸的安保提升为S级。”M11沉声说道:“若是今晚他们都活下来了,想必一定会找上门来吧!那个少年,有这样的实力。”
穆林·卡姆依的笑声停了下来,事态看来远比想象中的要严重的多。
翌日清晨,可莱丝镇的一处住宅里,毛利兰抽出一条黑色的领带替安室透系上后,踮起脚尖轻轻吻了吻他的唇:“安心上班,我等你回来。”
“嗯!”安室透回吻了她一下,拿起公文包走向庭院里的车子。
望着缓缓关上的自动铁门,毛利兰没有马上转身,而是一直目送着安室透的车远到无法看到的时候这才转身紧紧关上客厅的门,直接往卧房走去。
确认了卧房的门也好好上锁后,毛利兰迅速走到窗前,将玻璃窗牢牢关好拉上窗帘,屋子里一下子暗了下来,毛利兰爬上床缩在一角,将脸深深埋进臂弯里。
窗外传来警车的声音,很显然他们是为了昨晚的枪击案而来,铁门被敲响了,响了足足一分钟后才停了下来,不一会儿又有敲门声响起,只不过这次是从隔壁的住户传过来的,隔壁住户似乎也已经上班去了,很久都没人回应。
警车的声音渐渐远去,毛利兰的双手紧紧抓住手臂等待着这漫长而煎熬的一天赶紧过去。
过去了半个小时,还是一个小时?突然,一声翻墙落地的声音响起,虽然很轻很轻,但对于神经时刻保持着高度集中的毛利兰而言,这声音就像是直接落在了她心口,心脏扑通扑通狂跳起来,她知道有人潜进来了。
“零!”毛利兰低声呼唤一声。
不行,毛利兰,你还想对零撒娇到什么时候?自己有手有脚,那便意味着力量还在,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的,不能再这么软弱下去,不能再成为零的负担……这么想着,毛利兰抬起面庞,俯身掀开枕头,那里有一把安室透特意留下的手枪。
客厅的门被轻易撬开了,毛利兰握紧手枪,起身下床,刚走一步,浑身猛一战栗,一种熟悉又恐怖的气息直向她逼了过来,瞳孔剧烈收缩,握着手枪的手指也开始不受控制的抖颤起来,这是……黑衣组织里的那群怪物所特有的黑味道,闯进来的家伙是某一个干部!
这时对于毛利兰而言,比起战斗,躲藏起来才是最重要的,不能让那个人发现她还活着这一事实,否则新一的拼死努力,以及清·韩、莉奥的死都将功亏一篑。
脚步声渐渐近了,那人正在往卧房的方向走来,毛利兰飞快的扫过四周,闪身躲进衣柜里。
门被推开了,因为衣柜是贴在门这边的墙壁上,毛利兰无法看到那个人是谁,但听那人的呼吸声,粗重而紊乱,应该是受了什么伤,大概是在昨晚的那场扫射里受的伤。
一声重重的跌坐在地上的声音响起,空气里有血腥味渗透了进来。
看来这个人伤的挺严重。毛利兰握紧枪的手松了下来。
卧室里一片安静,就在这时铁门外传来了窸窣的脚步声,毛利兰再次紧张的握紧手枪,听脚步是有三个人,那么他们是昨晚与黑衣组织火拼的人,还是这个人的同伴?
有人爬上了院墙。
“等等,这里有血迹。”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看来是往那边逃了!”
院墙上的人跳了下来,脚步声渐渐远离,毛利兰暗暗松了一口气,垂下手里的枪,血迹应该是这个人故意留下的吧。
衣柜的门突然被打开了,糟了,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发现她的?又是什么时候从三米外的地方瞬间移动到了衣柜前?
毛利兰条件反射的下意识的想去扣下扳机,脖子上忽然一紧,她整个人被拎了出来重重甩在了床上。
还没从突变中反应过来,一条手臂揽过她的胸前,将她紧扣进了怀里。
血腥味浓烈的直冲向毛利兰的鼻腔,背后湿烫一片,因为刚刚的动作,这个人的伤口又出血了。
肩上蓦地一沉,那人将侧脸搁在了她的肩上,温热的鼻息直扑上毛利兰的脖颈。
“呐,告诉我,你是不是她?你身上有她的味道。”冰冷的唇贴着毛利兰的肌肤一张一合:“真是不可思议,我是不是死了?但是,我杀了很多人,死后只能去地狱最深处,而她却非常善良,一定能去天堂吧,我们死后是绝对遇不到的,但是,你却在这里……”
毛利兰的神经猛地绷紧,是夏佐!
另一边,清远高中里安室透一到学校后就直接去了理事长办公室,他自公文包里取出一沓钱放在桌子上。
“紫式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理事长望了望那一沓钱,又抬头望了望安室透。
“这是我预支的那一部分钱,现在还给理事长,真是遗憾不能继续在这里任教了。”
“什什么?紫式老师你可不能就这么抛弃我们,你要是觉得薪水低吗?我可以在提高一点,千万别冲动。”理事长急忙站起身,好不容易有人能降住那群恶魔,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放他离开。
“是我个人的原因。”安室透转身往门外走去。
“站住,你给我站住!你以为这里是……”理事长牙齿一颤,咬在了自己的舌头上,痛得他龇牙咧嘴,话音也到此结束,等到安室透离开后,理事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手抖抖地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吞了一口唾沫,刚刚那叫什么眼神?恶鬼也没他那么恐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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