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间尤里张大嘴巴,她想大叫,拼命的大叫,可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充血的双眼瞪的大大的,十指指甲划过地板发出挠耳的声音,脸上的疼痛还在加深,仿若无底洞一样,她受不了,抓在地板上的手指因大力而颤动,指甲断了,鲜红的指尖在地板上留下十条血痕。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完全不知道,不过是躺在他床上睡着了而已,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残忍?
腥甜的血流淌进了里间尤里张开的嘴里,又和着口水沿着嘴角滑在了侧脸紧贴的地板上。
“为什么?”战栗的声音响起,她每发一个音节,扎进玻璃的左脸颊就像撕裂一般的疼痛:“你不是喜欢这张脸吗?”
“啊,喜欢,但这张脸不过是连替代品都算不上的东西。”伊斯莱冰冷无情的嗓音幽幽的传来。
“那放我回去,求求你放我回去,我想回家,觊觎你的美色,贪念你的财富是我的错,你是恶魔啊,是徘徊于世间的死神,你的美色是迷惑人的假象,你的财富是杀戮的战利品,我错了,真的错了,求求你先生,放我回日本,我想回到爸爸妈妈身边去,求求你……”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滑落眼角,里间尤里哽咽着苦苦哀求:对不起,明明都已经交代过我这里绝对不可以进来,可我却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我继续留在这里一定还会犯错,先生,我也不想惹你生气啊,可好像我说什么都是错,做什么都会让你不愉快,所以,所以放我回日本……”
“放你回去之后呢?然后再去找你的那个学长?”伊斯莱低垂的双眼里有幽蓝的火焰在冰冷的燃烧:“我无法忍受,顶着和那个家伙相似的脸去取悦别的男人。”
“先生,你这种想法太奇怪了,我跟你爱的那个女人不是一个人啊!” 鲜血蔓延过鼻梁,里间尤里忍受着剧痛挣扎着:“如果你是因为这个不放我回去,那我可以发誓,我不会跟别的男孩接触。”
“你前面的路只有两条,一条是死,还有一条是继续在这里做个人偶。”伊斯莱收回脚:“滚!”
里间尤里浑身一个痉挛,她咬着牙爬起来,拖着虚软的身体往门外挪去。
卧房里归于死寂,伊斯莱走到床边,拿起被子,味道变了……
被子被狠狠摔在了地上,伊斯莱一脚踩过被子,伸手抽出长刀,像疯了一样一刀刀砍在床上,洁白的羽毛飞起,像雪花一般孤寂而悲伤的飘落。
这样失去理智的疯砍一直持续了十分钟,卧房里一片狼藉,几乎看不到一块好的地方。
咣当一声,长刀落在了地上,黑亮的刀身映出狰狞的身影,伊斯莱往后踉跄了几步,靠着墙壁曲膝坐在地上。
月亮渐渐爬高,伊斯莱像是化作了一尊雕像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直到天边泛起了一丝亮白,伊斯莱起身走到被砍的七零八落的柜子边,弯腰捡起一个精致的银色盒子。
打开的盒子里放着一粒药片,伊斯莱垂眼凝视着药丸,只要吃下去就能暂时忘记所有的事,只要吃下去他的渴望就能痊愈……
吃下去,吃下去——
大脑里这样的声音就像魔咒一样循环往复。
伊斯莱拿起那颗药丸,手中的盒子掉在了地上发出滚动的声音。
他半阖着双眼,高高仰起面庞,将双指间的药片送到微启的薄唇前。
药的苦涩味从唇前弥漫进口腔,就像是某种钥匙一样瞬间打开了记忆了大门,一瞬间有关与那个女人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汹涌而来。
做不到,即便已不堪痛苦,他还是无法狠下心来逃避自己对那个女人的眷恋。
手指一松,药片擦过薄唇掉落在地上。
另一边几小时之前,里间尤里惊骇后怕的一手扶着墙壁,跌跌撞撞的往自己的卧房走去,她的左脸上血肉模糊,灯光里扎在肌肤里的玻璃碎片反射着幽暗的光。
回到房间后,她抱着双臂倚靠在床边,双眼死死盯在地上,浑身都在发抖。
笛莎发现她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她左脸颊上的血已经凝结,埋进玻璃碎渣的伤口开始发炎,看上去惨不忍睹。
“我去叫梅洛小姐过来。”笛莎说完这句话后就离开了。
里间尤里动了一下,布满血丝的眼里落进一个金色的东西,她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只金色的怀表被她挂在了脖子里。
抬起手捧起那只怀表,金属的冰冷感传递了过来,她的手抖了一下,她竟连握起一只怀表的力气也没有。
几次尝试着打开怀表,血迹斑斑的指尖皆自怀表上滑过,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里间尤里急忙摘下脖子上的怀表,将它塞进了自己的枕头下。
从肌肤里取出尖锐的玻璃并不是很好的体验,虽然打了局部麻醉剂,但里间尤里还是能清晰的感觉到镊子钻进肌肤里的那种又冷又硬的感觉,就跟那个男人一样,不对,这样的冰冷远远不及他。
“因为没有能及时处理伤口,恐怕会留下疤痕。”梅洛边收拾着药箱边说道:“晚上我再过来替你换药。”
里间尤里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她低垂着脸,没有说话,看上去十分的安静。这张脸会怎么样已经无所谓了,因为在这儿没人会去在意……
美国FBI大楼,忙碌了一天,办公室里逐渐变得冷清,有咖啡的味道飘了出来。
“你差不多也该为自己考虑考虑了。”朱蒂将刚泡好的咖啡递到工藤新一面前,伸手拉过椅子坐了下去,看那样子是想跟他聊一会儿。
工藤新一放下手里的案卷,抬起手指捏了捏眉心:“我有在认真考虑。”
“哦,看不出来嘛,原来你有在考虑啊,我还以为你要不开窍到什么时候了。”朱蒂一脸惊讶的望着他,半开玩笑道:“但是别让人家姑娘等太久了,万一被其他男孩子追跑了可怎么办?”
“啊?你在说什么?”工藤新一放下手里的咖啡杯,一脸不解的望着笑容僵住的朱蒂。
“那你在说什么?”
工藤新一垂下眼睑盯着冒着热气的杯子:“兰的事已经告一段落,我在考虑要不要将工作重心转移到日本。”
搞半天原来你是在考虑这个啊,这小子明明智商爆表,这情商怎么低的这么可怜,朱蒂腹诽了几句,看来有必要点一点他,这么想着,朱蒂一脸认真的望向他:“我是指你跟宫野志保啦,人家女孩子一直在等你,毛利同学已经找到幸福了,接下来该轮到你自己了,给宫野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我的幸福……”工藤新一放下手里的杯子,将转椅转向窗外,苦苦一笑:“在那十七年里已经透支光了吧!”
朱蒂愣了一下,双手重重按在桌子上:“幸福不是凭空来的,只要工藤你愿意,它还会出现在你身边。”
“人这一辈子难道一定要找个人生活在一起,然后白头到老吗?为什么?是从什么时候起这种想法就像变成了人必须要吃饭,否则就无法活下去的样子?为了这种不成文的规则,很多不相爱的人走到了一起,我无法理解他们对爱情的将就……”工藤新一侧首望向朱蒂,那双眼睛里是决心已定的光芒:“而我不愿将就!”
朱蒂静默的望着他,收回撑在桌子上的双手转身坐在椅子上。
“你觉得我接受了灰原,她就真的能开心吗?”工藤新一再次将视线抛向窗外的星空:“你错了,只会让她更痛苦。以后别再提这种事了……不,也没机会提了吧,我决定回日本。”
咣当一声,门外传来了什么掉在地上的声音,朱蒂望了工藤一眼起身走到门边,门外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在她脚边的是还冒着热气的快餐。
“宫野她听了吧……”
“本来我也打算对她说了,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现在正好……”工藤新一望向快餐:“明天我就会申请离开这里。”
樱花长出嫩芽的这一天,两层楼的小屋里迎来一个人,穿着黑色的薄外套,戴着鸭舌帽以及宽大的墨镜。
“想不到你们会选择来到这里。”Medoc摘下眼镜,坐在沙发上望着对面的安室透。
“这里离东京很远,是一处偏僻的乡下,没有什么好值得组织盯上的东西。”安室透微微耸了一下肩:“他们没事闲着也不至于跑到这里来旅游吧!”
“但你的神情并不这么说,担忧多少还在。”Medoc将手里拎着的箱子推了过去:“无论在哪里生活,这样的东西都是必不可少的吧,我已经兑换成了日元。”
“想不到你还真是体贴入微啊!”安室透惊讶的望着他:“但是我不打算拿你的钱。”
“别误会,这些都是你自己的钱,我黑了你的账户,我没有私有财产,若是一下子从组织里取这么多钱,会让他们觉得奇怪吧。”Medoc半耸着眼睑,淡淡道:“不过你的钱多的还真是出乎意料,你们可以富足的过几辈子。”
毛利兰将沏好的茶端了出来,分别放在两人的身前。
Medoc转向毛利兰,在他的手里有一个漂亮的糖果,他将糖果送到她唇前:“前几天我又去了那里执行任务,还是只买了一颗,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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