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刘秀不是天子,他本身也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论外表,相貌堂堂,论气质,温文尔雅,论性情,温柔随和,待人宽容。
许汐泠看着乐呵呵一点也不气恼的刘秀,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她急忙抽出手帕,说道:“属下帮陛下擦干净。”
说着话,她凑到刘秀近前,帮着刘秀擦拭胸前的水渍。
随着许汐泠的靠近,一股迷人的馨香立刻钻进刘秀的鼻孔里,再加上许汐泠温热的小手在他胸前移来移去,刘秀体内一阵燥热。
他清了清喉咙,接过许汐泠的手帕,说道:“我自己来就行。”
说话时,他微不可察地向后仰了仰身子,拉开他二人之间的距离,同时他继续刚才的话题,说道:“大长秋的职位不错,汐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大长秋,就是长秋宫的主管。汉代的长秋宫,一直都是皇后的寝宫,这一点上,洛阳皇宫也效仿了长安皇宫,把皇后的寝宫命名为长秋宫。
通常来说,大长秋应由皇后任命,担任此职的大多为宦官,偶尔也有女官担任。大长秋可不是小官,而是记录在册的朝廷命官,俸禄为两千石,与太守一个级别。
换成寻常的女子,听说可以担任大长秋之职,一定会喜出望外,不过许汐泠则不然。她的志向本来就是不在官场,给她再高的官职,她也不愿意去做。
何况,做了大长秋,就要在皇后的手底下当差,现在,她和郭圣通的关系并不算好,在郭圣通的手下做事,还指不定怎么被她刁难呢!
许汐泠对刘秀淡然一笑,说道:“汐泠现在做掖庭令,虽事务繁忙,但日子也过得很充实,汐泠打算再做一段时间,更多的了解宫中事务。”
刘秀也不勉强她,点点头,说道:“只要汐泠自己做得开心就好,什么时候觉得累了,厌倦了,再什么时候和我说。”
对于许汐泠,刘秀多少有些愧疚,跟随着他征战沙场的老部下们,在他登基之后,全部被封了侯,而许汐泠因为是女子,不能被封侯,对此,刘秀也很是无奈。
“汐泠多谢陛下……”她话音未落,马车又剧烈颠簸了一下,许汐泠也再次撞入刘秀的怀中。
她第一次撞上来,还纯属无心,但这一次又撞上来,她就多少有些是借题发挥,故意为之了。
刘秀说了一声小心,下意识地伸手把她的腰身搂抱住。许汐泠玉面通红,低声娇吟道:“陛下!”她扑在刘秀的怀中,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香玉满怀,只要是正常的男人都会受不了,何况对方还是娇媚入骨的许汐泠。刘秀感觉体内的燥热更加浓烈,他环住许汐泠腰身的手臂,也不由自主地微微缩紧。
许汐泠顺势躺入刘秀的怀中,微微扬起头来,眉目传情地看着他,吐气如兰。看着她那对春光荡漾的眼眸,刘秀一时间有些失神,头也不自不觉地垂了下去。
就在他马上要贴到许汐泠娇艳欲滴的樱唇时,马车外面传来李通的话音:“陛下!”
这一声陛下,让意乱神迷的刘秀立刻回过神来,他本能地抬起头,并将许汐泠向外推了推,低声说了一句:“抱歉!”
而后,他深吸口气,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对着车窗外问道:“次元,什么事?”
此时,许汐泠的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继续赖在刘秀的怀中。她重新坐好身形,局促地拢了拢头发,小脸红得如同熟透的苹果。
别看她表面上还算平静,实际上,心里已经是翻江倒海,对着车外的李通连翻白眼。李通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赶在这个时候来了。
车子有窗帘,李通根本看不到车内是什么情况。
他在车外骑着战马,弯下腰身,一本正经地说道:“陛下,这段路不太好走,车内颠簸,要不陛下和许掖庭令下车,骑马而行吧!”
刘秀转头看向许汐泠,见她低垂着头,脸颊通红,这副样子,实在不好出去。
他挑起车帘,对李通说道:“次元,牵一匹马来就好!”说着话,他猫着腰,向车外走去。
许汐泠下意识地拉下他的衣服,含羞带怯,嗓音沙哑,娇滴滴地说道:“陛下……”
看到她这副样子,刘秀更无法再车内待了,他怕自己再待下去,还指不定对她做出什么事呢!
他干咳一声,说道:“汐泠在车内好好休息,我出去看看。”说着话,他又向许汐泠笑了笑,走出马车的车厢。
到了外面,刘秀长长吸了口气,山中空气清新,这让刘秀感觉自己混浆浆的大脑又清醒了不少。他接过李通递过来的缰绳,纵身上马,与李通并肩同行。
李通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瓷瓶,递给刘秀。后者不解地问道:“次元,这是什么?”
“是伯姬为微臣准备的丹药,可去瘴气。”李通红着老脸说道。
李通的身体不太好,尤其最近这两年,他患上了消渴症,吃的多、喝的多,但人非但不见胖,反而一直消瘦。用现代的医术用语来说,很可能是得了糖尿病。
糖尿病可是能要人命的。所以,李通每次外出,刘伯姬都很是担心,为他准备不少的药品,像金疮药、清热解毒的乃至祛除瘴气的等等,诸如之类的一大堆。
刘秀接过李通递来的瓷瓶,感叹道:“小妹还真是细心啊!”
他拔掉盖子,倒出一颗药丸,低头闻了闻,而后直接塞入口中。他把瓷瓶还给李通,问道:“次元最近的身体如何?可还能吃得消?”
李通笑道:“微臣在洛阳待着,浑身都不舒服,现在出来走走,反而觉得身体通透了不少。”
刘秀摇摇头,说道:“这次入山平贼,我让你留在修武,可你不听,非要跟来……”
李通说道:“微臣可是陛下的卫尉,陛下亲征,微臣又岂有不跟随的道理?”
知道刘秀是担心自己的身体,他特意凌空挥了挥拳头,虎虎生风,笑道:“陛下放心,微臣的身体好着呢!”
看李通不像是装出来的,确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刘秀安心了不少。
李通不仅是他的臣子兼好友,更是他的妹夫,倘若李通跟随自己出征时,有个三长两短,他都没法回去跟小妹交代。
正往前走着,忽听走在前面的队伍传来一阵骚乱。时间不长,一名兵卒骑马跑了过来,到了刘秀近前,翻身下马,拱手施礼,说道:“陛下!前方发现贼军!”
刘秀眼中精光一闪,问道:“贼军有多少兵马?”
“回禀陛下,贼军共有千余人!”
只有千余人?刘秀暗暗皱眉,他沉吟片刻,说道:“传令王梁,倘若贼军阻击我军,可将其击破,一旦贼军败退,不必去追!”
贼军只有千余人,这不是来和己方的大队人马决战的,更像是来做诱饵的。现在己方深入太行山内,不得不小心谨慎一些。
传令兵闻言,拱手领命,重新上马,快速奔跑回去。刘秀对李通甩下头,说道:“次元,我们也去前方看看!”
两人正要催马前去,车窗的帘帐撩起,许汐泠从里面探出头来,关切地问道:“陛下,怎么了?”
“前方出现贼军,我和次元正打算过去看看!”
李通看了一眼许汐泠,立刻别过头去,看向别处。李通绝对称得上是位正人君子,但即便是他看到许汐泠,也会心猿意马,不敢多看,并暗暗提醒自己,非礼勿视。
许汐泠紧张地说道:“属下随陛下一同前去!”刘秀向她摆摆手,语气轻快地说道:“不必了!前方的贼军数量不多,汐泠就安心待在车里吧!”她下了车,去到前方战场,反而更麻烦,只怕到时候己方的将士们都不看
敌人,只看她了。
刘秀、李通以及龙渊、虚英等人,骑马去往队伍的前方。等他们一行人到了这里时,贾复已率军和对面的赤眉军打到了一起。
山中道路狭窄,即便汉军这边人多,也无法展开战斗阵型,但即便是这样,贾复的凶狠,以及戍京军的骁勇,依旧逼得赤眉军连连后退。
千余名赤眉军抵挡不住贾复的攻势,扔下数百具之多的尸体和伤者,仓皇向后逃窜。贾复不依不饶,正要率军追击,掠阵的王梁急忙令人通知贾复,穷寇莫追。
贾复被王梁派来的部将拦了下来,他望着赤眉军残部逃出好远的背影,冷哼一声,嗤笑道:“鼠辈!”
在贾复收兵回撤的同时,王梁也派出大批的探子,打探贼军逃跑的方位。没过多久,前去打探的斥候纷纷返回,向王梁报告,贼军全部逃进地沟谷。地沟谷是去往王屋山的必经之路,这条峡谷,只有三、四米宽,并排走两辆马车都费劲,但却有近百米长,两边都是山壁,倘若峡谷两侧的山顶有敌军镇守,想要通过地
沟谷,简直难如登天。
走到地沟谷的近前,举目眺望,别说贾复、王梁眉头紧锁,就连刘秀也是吸了口气。他问王梁道:“君严,可派人去打探山顶有无敌军?”
王梁正色说道:“陛下,微臣已派出斥候,前去打探。”
“嗯!”刘秀点点头,说道:“此地险峻,易守难攻,若不出意外,山顶必有贼军镇守!”
不过这回刘秀猜错了,前往地沟谷两侧山顶打探的斥候,纷纷撤回来,他们传回到消息一致,山顶空无一人,并未发现贼军的身影。
如果一个两个斥候这么说,刘秀等人或许还会不相信,认为可能是斥候没有打探清楚,但所有撤回的斥候都这么说,那就不能不让人相信了。
如此险峻的地方,赤眉军竟然没有设伏,没有安排人镇守,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贾复眼珠转了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陛下,依微臣之见,定是我军来得太突然,贼军毫无防备,故未来得及在地沟谷两侧布置兵力。”
虽然觉得这不太可能,但事实就是这样,也由不得刘秀不信。
他摇了摇头,说道:“赤眉军放弃镇守地沟谷,接下来,将再无险可守,如此之大的失误,简直是不可原谅。”
他这番话,是对这支赤眉军主将说的。倘若这支赤眉军的主将只这点本事的话,自己的这次亲征,倒真的是多此一举,小题大做了。
他又抬头望了望峡谷两侧的山顶,忍不住连连摇头。这时,一名羽林卫过来,向刘秀禀报,许汐泠身体不太舒服。刘秀向贾复、王梁等人交代了几句,便拨马回去了。等刘秀离开,贾复咧嘴一笑,对身边的王梁小声说道:“陛下原本以为这次遇到的是一位很厉害的对手,现在来看,也不过尔尔,贼军终究是贼军,难成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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