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水,随口问道:“外面的那些人,都是先生的仆从?”
杜林实话实说道:“除了一人是前来行刺的刺客,其余人,都是草民的护院。”
刘秀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那些人里还有一名刺客?见刘秀一脸不解地看向自己,杜林把事情的经过向刘秀一五一十地讲述一遍。
听完杜林的话,刘秀更觉得稀奇。他令人把杨贤带进来。
等杨贤进入营帐,刘秀上下打量他一番。杨贤三十出头的年纪,相貌平平,是那种让人看过既忘的模样,这样的长相,倒是很符合他的职业。
他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杨贤沉默片刻,说道:“草民杨贤。”
“你是来行刺杜先生的?”
“是!”
“后来为何又停手了?”这是刘秀最好奇的,他明明是来刺杀杜林的,后来竟然跟着杜林一同推车,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杨贤转头看眼杜林,垂首说道:“杜先生乃大贤,草民……不忍对杜先生下手。”
当生死攸关之际,杜林没想过自己活命,没想过拉身边的人做垫背,而是让他们全部离开。
还有,杜林明知道自己要死,却想着要把弟弟的灵柩送回家乡。这些都是让杨贤深受感动的地方。像杜林这样贤德之人,他实在是不忍心杀害。
听完杨贤的讲述,刘秀对杜林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对杨贤也心生好感。刘秀淡然一笑,说道:“杨贤,你应该感激你心中闪过的那一抹善念,如果你当真杀害了杜先生,即便你跑到天涯海角,朕也要把你揪出来,挫骨扬灰,为杜先生报仇雪恨
。现在,你可以走了。”
杨贤一怔,呆呆地看着刘秀。后者向他挥了挥手。杨贤迟疑了一下,向刘秀拱手施礼,而后又对杜林深施一礼。
当他转身要走的时候,杜林抬手把他叫住,问道:“杨贤,你打算去哪?你奉隗嚣之命,前来杀我,现在中途而废,隗嚣又岂能放过你?”
杨贤低着头,没有说话。杜林说道:“如果你愿意,以后就留在我身边做门客吧!”
他此话一出,别说杨贤震惊,就连刘秀都忍不住诧异地看着杜林。杨贤二话没说,屈膝跪地,向杜林叩首。刘秀见状,禁不住问道:“先生,杨贤可是刺客。”
把刺客留在自己的身边,那岂不是随时都有性命之忧?
杜林说道:“杨贤虽为刺客,但良心未泯,若能向善,不失为一人才!”
他的话,让杨贤深受感动,虽然他嘴上什么都没说,但心里却有了决定,此生都愿意留在杜林身边。杜林的为人,处事作风,也让刘秀打心眼里欣赏和敬佩。
他再次站起身形,向杜林施礼,说道:“先生乃大贤,不知先生可愿辅佐秀,为朝廷效力?”
杜林连忙起身,拱手还礼,说道:“陛下明君圣主,草民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只是现在,草民还需送舍弟的灵柩,回家乡安葬。”
刘秀正色说道:“我会派出将士,一路护送先生到扶风。”
如今汉阳这里兵荒马乱,流寇、强盗也不在少数,如果能有军兵护送,那自然是再好不过,起码全家人的安全都有了保证。杜林拱手说道:“微臣谢陛下隆恩!”
听杜林自称微臣,刘秀喜出望外,忍不住走到杜林近前,伸手搀扶,说道:“能得先生相助,我汉室江山可固!”
杜林在隗嚣那边,虽有受到礼遇,但一直以来,受到重用的地方并不多,主要是隗嚣的实力限制了杜林的发挥。
隗嚣的地盘,只有凉州,而且还不是凉州的全部,凉州的北地、安定二郡,早早的被卢芳给抢走了。
现在杜林投靠到刘秀这边,那当真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他能施展抱负的地方太多了。
刘秀和杜林的第一次见面,君臣二人可谓是一见如故,刘秀特意令人准备酒菜,热情款待杜林以及杜林的家眷。
席间,杜林说道:“最近这几日,陛下要多加小心,尽量不要留在大营,如果必须要留在营内,也需多留兵马护卫。”
刘秀不解地问道:“先生何出此言?”
杜林随即把隗嚣的偷袭计划如实转告给刘秀。刘秀眨了眨眼睛,问道:“先生的意思是,隗嚣打算派杨广和金丹前来偷营?”
杜林颔首说道:“正是!”
刘秀仰面大笑,说道:“杨广、金丹,皆为隗嚣之膀臂,折断这两只膀臂,隗嚣也就时日无多了吧,哈哈。”
旁人或许会畏惧杨广和金丹,但刘秀并不怕。
他二人若真敢来偷营,这反而是己方除掉他俩的好机会。刘秀拿起酒杯,向杜林那边敬了敬,说道:“多谢先生如实相告。”
杜林连忙拿起酒杯,说道:“陛下言重了。”
“先生暂任御使之职如何?”刘秀话锋一转,问道。杜林眼睛一亮,立刻起身离席,屈膝跪地,向刘秀叩首说道:“微臣谢陛下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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