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有几种人最可怕。
有文化的流氓。
高智商的罪犯。
还有会讲道理的暴君。
大宋朝朝堂上的官员们是深深体会到了这一点。
之前的局面是,新政派去查淮西,出了问题,锅往新政派头上甩,制造阻力,让过去的官员知难而退。
现在是,淮西的主要责任扣在保守派头头蔡懋头上,你不把你自己说的那几点摆平,就滚蛋。
晚上,蔡懋和李纯佑在喝酒。
李纯佑抱怨道:“蔡相公,我早就说那个翁彦国不可靠,连朝廷命官都敢杀,这些人脑子有问题,这不是故意搞事情吗!”
蔡懋喝着闷酒不说话。
李纯佑继续说道:“蔡相公,要不我给寿春知府周才递个信,让他收敛收敛,你过去后,找几个替罪羊,再回来交差?”
蔡懋瞥了他一眼,冷哼道:“是不是让他们再自罚三杯了事?”
“这样也行……”
“行个屁!”蔡懋心头升起无明业火。
他是保守派的头子,但他不是造反派的头子!
就淮西这件事,蔡懋明显感觉到下面那些人的失控。
蔡懋重重放下酒杯,说道:“今日在朝堂上说的那几件事,若不解决,我这个执政官也就别想干了!”
“怎么会,官家还是很器重……”
“器重有个屁用!现在我们的人犯规了!”蔡懋阴沉着脸,两条细缝一样的眼睛里冒出冰冷的光,“如果整顿不了,你和我都要出局!”
李纯佑大吃了一惊:“那岂不是……”
“我们被赶出京师,其他人就没好果子吃了。”
李纯佑说道:“若是蔡相公被赶出朝堂,谁来制衡赵鼎?”
蔡懋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以为何栗回来真的只是盖个章这么简单?”
“蔡相公的意思是……”李纯佑这么一想,瞬间背后冷汗直冒起来。
他差点忽视了那个毫无存在感的何栗。
何栗是门下侍郎兼尚书左仆射,他是有封驳权的,但大部分时候,他都像一个吉祥物坐在左仆射厅,从不反驳现在的新政。
但别忘了,如果他要反驳,也随时可以反驳。
赵官家的确会考虑到朝堂平衡,可用来牵制赵鼎的,绝对不仅仅是蔡懋一派。
必要的时候,赵宁随时可以干掉蔡懋,让何栗稳住局面,再提拔新人上来做尚书左丞。
李纯佑说道:“那这一次……”
蔡懋下狠心说道:“这一次,淮西必须流血,淮西不流血,我们地位不保!”
朝局变得复杂起来。
尤其是几天后,户部官员在淮西被打伤了一名和被打死了一名的消息正式传到京师,引起了公怒。
新政派和保守派的矛盾,变成了朝廷与地方的矛盾。
二月初八,蔡懋在京师舆论压力大涨的情况下,亲身赶往淮西。
听说从京师到淮西,一路上匪徒甚多,为了保护蔡执政的人生安全,赵官家派了三千禁卫军随行。
正是在这种复杂的局面下,金国使者锡林赫鲁又屁颠屁颠入了宋境。
二月十三日,锡林赫鲁抵达东京。
这一路上被大宋军民们沿途蹲点肯定是少不了的。
这一次到东京,锡林赫鲁先见的礼部尚书李若水。
两边的谈判代表就关于两国关系、往后的发展、人类命运、世界和平交换了意见。
现场诸位表现得非常热情,相互交流、耐心倾听,感人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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