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上官，砲弹已经准备完毕！”
“开砲，不必再请示。”
“是！”
传令兵挥了挥旗帜。
接下来随着投石机发出一声声愤怒的吼叫，一颗颗被浇满猛火油的石砲，划破上空，拖着熊熊烈焰，朝洪州城的城墙砸去。
望着那二十朵从天而降的烈焰，洪州城头的西夏士兵本能地举起了盾牌。
第一颗重砲刚好砸在城垛上，将土夯的城垛砸了个粉碎，火焰随着上面包裹的猛火油的飞溅而朝四周跳动，喷薄的热浪以及破碎的城垛朝冲击得周围的人往后一退，发出一阵阵惊呼。
这颗重砲在城垛这里震了一下，就坠落了下去。
但是它在一瞬间撼动城头的力量，震慑住了附近的西夏士兵。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其余重砲先后砸了下来。
有数颗砸在城墙壁上，城头的人只感觉脚下一震。
又有数颗砸在城楼西夏士兵的盾牌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试想想，足有四个成年人脑袋大小的一块石头从两百米之外砸过来，那力量得有多恐怖。
最前面的最惨，手里的盾牌被砸变形，手臂骨头瞬间被震裂开，被巨力往后推，包裹在中间，内脏错位，口冒鲜血。
后面的人群被震飞。
就像一个成年的壮汉，举着一个大铁球用力砸出去，铁球砸在松软的泥土里，溅起了一堆泥土一样。
剩余的重砲全部砸进了城内，落到城楼附近。
有砸在房屋上，稀里哗啦碎了一大片，有的砸在城墙后面的人群里，被砸中的人血肉模糊。
更可怕的是，砲弹还在地上弹跳了两下，往前滚了一段距离，碾压死了更多人，惨叫声络绎不绝。
火浪滚滚中，散发出焦糊的味道。
重砲的砲弹重量是虎蹲炮炮弹的好几倍，射程又差不多，能量自然就更大，它是冷兵器时代攻城武器的巅峰。
这一波重砲下去，西夏人的士气被震得不轻。
细封顾野也是心头一颤，说道：“这就是前段时间宥州嘉宁军司传信说的宋军重砲？”
城头的西夏士兵传来一阵骚乱，在军官们的呵斥下，才勉强镇定下来。
细封顾野隐约看着前面那些宋军开始重新填充砲弹，脸色不由得阴沉下来。
不过他并没有狠下心立刻做决定。
人在这种情况下，很难立刻决定，能做到的，非常人也。
城头的西夏人逐渐沉定下来，城内的西夏人也慢慢恢复过来。
但一切刚恢复，宋军的第二轮重砲接踵而来，再一次对洪州的防线形成了巨大的冲击。
洪州是土夯的城墙，别说这种土夯，连砖墙也未必承受得住这种重砲的攻击。
这一次的打击更可怕，除了西夏士兵被掀飞，城墙壁被击中的附近，出现了密集如蜘蛛网一样的裂缝。
细封顾野终于意识到不能这样下去了，他立刻调转，往城墙阶梯跑去，大声喊道：“集结精锐，出城迎战！”
守城已经没有多大的优势，再任由宋军这样进攻下去，很快军心就会彻底瓦解。
西夏人集结的号角声响起来。
城门也很快打开。
军官们开始组织一队队士兵出城。
赵宁坐在高台上，看见这一幕，笑道：“终于愿意出来了，准备火炮，对准城门口。”
“是！”
传令兵立刻去传令。
宋军的火炮营开始准备，一座座虎蹲炮被推上来。
城门口刚集结了一支西夏精锐，披甲执锐，准备杀气腾腾与宋军正面硬刚，却不料一百多枚铁炮横冲而来。
现场烂肉断骨横飞，细封顾野命人列好的两千前锋军阵顿时土崩瓦解。
甚至有铁炮越过人群，直接轰击进了城门里面，砸死了两个人。
城内惊慌不定，尚未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宋军蛰伏多时的前锋快速推进上来，击穿了已经溃败的西夏前锋，径直冲进城内。
西夏人已经彻底慌了神，有人喊道：“赶紧关城门！快！”
也有人喊道：“不要关，还有人在外面！”
但现在被惊恐的情绪主导的西夏人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城门很快砰的一声关上了。
外面那些西夏士兵绝望地喊叫并没有得到城内的回应，这一幕的发生，更加动摇了城内西夏军的军心。
“陛下，西贼关了城内。”
“朕看到了！”
一边的孙傅却在那里焦急地喊道：“为什么不上骑兵，刚才用骑兵冲上去，定能在城内关闭之前冲进去！真是笨啊！”
他急得跺脚，恨不得自己骑马冲进去。
一边的张伯奋嘀咕道：“骑兵冲进去，人家把门关上了，骑兵岂不是被人瓮中捉鳖！”
孙傅却似乎没有听到一样，在那里急的团团转。
杨沂中则在下面说道：“陛下，西贼军心已经被我们集散了许多，当乘胜追击！”
“那就继续用重砲，西贼不愿意开城应战，就把城墙轰塌了，咱们从塌掉的城墙进去！”
“是！”
宋军继续以重砲轰击，城头轰鸣声阵阵。
城内西夏军惊恐万分，细封顾野也是打了多年仗的老将了，他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场景。
守城不能守，出城野战也不能出，竟然只能乖乖待在城内。
“先驻守城池！”细封顾野再次下令。
他这命令多多少少已经有些失去威信了。
一开始说守城，很快又说出去打，这才多长时间，又说守城。
仗已经打到这个份上，那就守吧。
可是随着宋军不断用重砲轰击，城墙终于扛不住，在一片惊呼和惨叫声中，崩塌了一片。
与城墙一起崩塌的还是西夏人的信心。
细封顾野面色惨然，他咬着牙下令道：“立刻防守城内，宋军若进城，格杀勿论！”
城外传来宋军震天动地的高呼：“吾皇万岁！大宋万岁！”
声音响彻在天地之间。
“派一支步人甲进城，让火炮营协助配合，骑兵封锁城外各个要道。”赵宁下令道。
“是。”
前锋步人甲陆陆续续进城，进城之后，便先以火炮轰击了一遍前面街头的西夏士兵，击散后，步人甲快速推进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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