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说道:“一切证据都指向他。”
赵宁继续翻阅着高俅提供的诸多文书,他越翻阅越感到震惊。
最后,他将所有的文书扔在桌上,疲累地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高俅一声不吭地站在一边。
他知道赵官家现在心情一定很糟糕。
他记得李擢在新政中也立下过功劳。
李擢原本一直待在谏院,官阶不高,在扳倒秦桧的那一次中,李擢挺身而出,后来被提拔到了御史台做御史中丞。
据小道消息传闻,其实陛下对李擢也是寄予了厚望的。
可是这个案子,李擢不仅与民间商人利益关联极深,还逼死了一位朝廷命官。
过了不知多久,赵官家才开口说话:“高俅。”
“臣在。”
“你说,李擢已经是御史中丞了,年俸禄可不低啊,他为何还要拿这个什么狗屁汴京伐木商社的钱?”
“因为人都是有私欲的,这是官家您说的。”
“是啊!人都是有私欲的,谁会嫌弃钱多呢?”赵宁感慨道,“朕何必在此伤感,未免显得矫情了些。”
“陛下,臣还查到一些事,只是没有写上去,也与李擢有关。”
“什么事?”
“去年岳太师去职,民间辱骂者甚多,臣顺着李擢查下去,就查到了这件事。”
“岳飞?”
“是的,民间现在有不少人认为岳飞名不符实,得罪了陛下,为了保命,才被迫去职,而这些传闻,可能是李擢派人私下散布的。”
赵宁微微一惊,说道:“这是为何?”
“李擢一直与一个人走得很近。”
“谁?”
“汪伯彦。”
傍晚时分,汴京城的酒肆格外热闹。
在一处不起眼的酒肆中,李擢一身便衣,坐在雅间中,不多时,汪伯彦便走了进来。
“现在怎么办?”李擢心急地问道,“京畿路的国营商社能转的都转私了,商人克扣俸禄这件事,原本可以作为一套说辞,现在朝廷颁布了《大宋临时契约法》和《大宋临时劳务法》,规定商人不许降俸禄,辞退工人,还要赔钱。”
汪伯彦脸上带着笑容,他镇定自若地说道:“你认为这两个临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律法,能够管得住商人?”
“汪侍郎这是何意?”
“我敢以项上人头做担保,没有多少商人会遵守这两部律法。”汪伯彦直言不讳地说道。
“为何?”
“奇怪了,你是御史中丞,你问我为何,你不是介绍汴京伐木商社,与文思院织绣坊的买卖么,你不是反对国营转私么,现在织绣坊转私了,不愿意从汴京伐木商社采购原料了,你损失了,你会严格执行这两部律法吗?”
李擢摇了摇头。
“为什么?”
“因为只要我不执行,商人就会继续违法,商人违法,那商人必然是坏人,既然民间商人是坏人,那说明国营商社转私这条路行不通,届时官员们就有理由一起反对这个政策的继续执行了!”
李擢越说越兴奋起来,这思路总算理清楚了。
“既然如此,他们会支持这两步律法执行吗?”
“也不会。”
“所以,这两部律法,很快会胎死腹中。”
听到这里,李擢心情也舒缓了许多。
“我最近打听到,有人一直还在调查王世哲的死。”汪伯彦突然说道,“你当时办事的时候,可有留下把柄?”
“放心,我办事最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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