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气氛不错,众人说说笑笑的大殿,顿时安静下来。
看着众人脸上的震惊,萧昱辰心里,竟莫名的畅快……惊呆了吧?傻眼了吧?分不清哪个才是他了吧?
错把颛顼当作他!他的至亲们,总该心生愧疚了吧?
萧昱辰正待冷笑……
玥儿脆生生道,“父皇,您终于来啦!大家都在等您呢!”
这话若是旁人说,萧昱辰必觉的……假惺惺!
但这话,偏偏是从他乖巧可爱,天真懵懂的小女儿口中说出。
小孩子哪里会骗人?必是真话。
但等他?
这气氛……他可一点儿都没看出来。
“顼叔说了,还专门跟祖母道歉解释,因为一些没办法的原因,你们容貌相似……”
呵,不是相似,明明是一模一样。
“所以,他特地穿了黑金色的衣裳,不失隆重,也能跟父皇您区分清楚。”玥儿笑眯眯说道。
萧昱辰斜睨了颛顼一眼,哼,他的确穿了玄色镶金边的锦衣华服,既隆重又有几分冷酷飒爽的气势。
萧昱辰再低头看自己……因为在等温锦的缘故,他没特地去更衣。
一袭月白常服,连一根金丝银线都没有……母后的寿宴,他穿得太过素淡了。
当人儿子的,穿得还没个客人隆重……萧昱辰脸上热辣辣的,并未因玥儿的解释就释怀……相反,他更生气了。
现在去更衣?
哼,他丢不起那个人!
他阔步来到温锦身边,径直在她旁边坐下。
他一把抓住温锦的手,沉声问她,“朕在仁和宫等你,你为何专门避开朕,悄悄过来?”
“你我夫妻一体,同生共死,荣辱与共这么多年,就因为一点点小事……你现在要这样躲着朕?”
萧昱辰虽然声音不大,但太皇太后坐得很近。
她虽然年纪大了,但温锦常给她灵泉空间出品的保养品,她非但看起来年轻,这身体状态,更年轻。
太皇太后耳不聋,眼不花……闻言,诧异地看着他俩。
温锦微微一笑,反握住萧昱辰的手,“都是误会……眼下是母后大寿,莫叫母亲担心,我们那点儿事儿,回去再说!”
温锦说完,还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似乎那个不懂事,无理取闹,挑起矛盾的人是他!
萧昱辰深吸一口气……
他知道锦儿素来聪明,擅长随机应变,但没想到,她的本事有一天会用在自己身上!
太皇太后看了两人一眼,对这儿媳妇越看越喜欢。
对自己儿子,她用眼角嫌弃地夹了一眼,小声道,“这么大人了!竟还不懂事,还让母后替你操心!啧……”
轻轻一声“啧”,啧得萧昱辰满腹酸楚。
他哀怨地看了温锦一眼……他早该明白,温锦倘若想对付他,她甚至不需用什么计谋,就能让他众叛亲离,一败涂地。
萧昱辰垂眸,落在温锦的手上……既然如此,哼!
萧昱辰忽然收手,十指交叉,他紧紧扣住温锦的手。
她的手又软又小,指节白皙修长……她不是假装两人没事嘛?看她怎么当着母后的面,抽手而去!
温锦勾了勾嘴角,并不着急甩开他。
只是宴席开始,歌舞次第登场,各式的冷盘,也陆续摆上。
精彩的歌舞,温锦要鼓掌……他拽着温锦的手不松开。
精致的果盘,温锦要尝一口……他拽着温锦的手不松开。
大家遥相举杯,温锦也要举杯……他拽着温锦的手不松开。
温锦脾气真好,别说最近几天了!就是过往这么多年,也不见她脾气这么好过……她竟不发火,不生气,还笑眯眯地纵容着他!
萧昱辰都有些恍惚了……锦儿她是真的生自己的气了吗?
还没等萧昱辰迷糊过来,太皇太后已经看不下去。
她老人家清了清嗓子,“差不多得了!多大人了?也就你媳妇会这么宠着你!哄着你!”
萧昱辰:“……嗯?”
谁宠着谁?谁哄着谁啊?
萧昱辰侧脸瞧见,温锦抿嘴而笑。
她故意用左手拿起筷子,故意夹不住花生米……呵,夫妻这么多年,以为他不知道,她左手跟右手一样灵便吗?别说夹花生米了!她左手扎针都没问题!
“你故意的?”萧昱辰凑近温锦的耳朵,低声问道。
他也故意……故意呵出温热的气息在她耳畔,看那一抹醉人的红霞,悄悄从耳根爬上她的脸颊。
温锦斜睨他一眼,“太上皇……好好看节目!”
呵,还以为她会说什么悄悄话……竟是叫他看节目!
节目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年年都是……
嗯?
经温锦提醒,萧昱辰这才把注意力落在正在表演的节目上!不看不要紧,这么一看,萧昱辰猛然发现,今年的节目,真的跟往常不一样!
有热闹又惊险刺激的杂技,也有威武的战舞,还有舞龙舞狮……
今年的节目格外热闹,难度格外高不说……最让萧昱辰意外的是,今年的舞者,竟然全部都是女子?!
就连举着舞狮狮子头的,也是女子?
他目光深邃地看了温锦一眼……缓缓松开了温锦的手。
萧昱辰叫人把他的位置挪到儿子身边。
太上皇挨着皇帝,重新落座,他凑近钰儿,“今日的节目,怎么回事?”
钰儿微微一愣,“怎么?父皇不喜欢?”
“儿臣觉得,今年的节目,格外精彩呀?看那杂技,比往年惊险刺激多了!”
“啊——”
杂技演员突然从高高的竹竿顶上,凌空坠下,惊得众人惊呼起来。
原以为是她失误……场上的几个道法高手,都准备出手施救了!
没想到,她却将身子一扭,先用修长的腿,猛地攀住竹竿,再以单手抓住竹竿,顺势做了个高难度的单手“顺风旗”,肌肉精健的身躯,横向定格在空中。
“哇!精彩啊!”
“太惊喜了!这力量,绝了!”
赢得喝彩声一片。
就连正跟父皇说话的钰儿,也忍不住鼓掌喝彩,“厉害!赏!”
“不是,”萧昱辰眉头越蹙越紧,“你没发现,今年的节目,不论是琴棋书画,还是歌舞杂技,竟然全都是女子?”
钰儿诧异地看他父皇一眼,“不是啊!刚刚表演投壶和琴艺、书画的是男子呀!”
“……”萧昱辰闭了闭眼,“朕不瞎!朕的意思是,绝大部分,都是女子!”
“哦,”钰儿笑了笑,“因为今晚的节目,是母后安排的,大概母后喜欢看女子表演吧?”
“再说了……”
钰儿话音一顿,饶有深意地看他父皇一眼。
“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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