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厮手里奉着的,分明是颛顼的衣裳嘛!
温锦心下疑惑,目光不由盯紧了那套衣裳。
颛顼盯着衣裳,也是微微一震,“在哪儿发现的?”
“回爷,在慕管事的屋里。”小厮说道。
颛顼的脸色变了几变,“他今日来过西院?来干什么来了?”
“爷,慕管事被叫过来了,正在院子外头。”下人禀道,“可要传他进来?”
“不,不用。”颛顼猛然回头,目光与窗口的温锦四目相接。
温锦轻哼一声,转开视线,砰的关上窗户。
颛顼脸上略微浮现愧疚。
他又来到门口,低声对门内说,“今日之事……对不住。”
说完,他阔步离去。
温锦在屋里,拍着心口,长长松了一口气。
颛顼离开之后,初见才被人从积雪里薅出来。
“冻冻冻死我了……他他他真不是东西!”
初见捧着姜枣茶,一边打着哆嗦,一边咬牙切齿地骂。
温锦叫人搬了两个银丝炭炉子进来,炉子上放着姜枣茶和花果茶,还温了花生,蜜桔,以及只有她们二人能看见的红果,灵芝仙草,人参雪莲果。
“姐,”初见连啃了两颗人参雪莲果,才不打哆嗦了,“国师今日发什么癫呢?”
温锦故作疑惑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我猜,他一定是感觉到能量波动了!”初见神秘兮兮道,“小白,树上的鸟,府上的马,都感觉到能量的波动了!姐,你不是说你神游体外了吗?你就没看见什么?”
温锦疑惑道,“难道是我神游体外引起能量波动?这么说来,颛顼会不会已经怀疑我了?”
“主子!主子!”李春在门外,急切唤道。
“进来。”温锦应声。
李春神秘兮兮地进到屋里,“哇,好香!”
他盯着两个银丝炭炉子,两眼放光。
初见伸手给他抓了把花生蜜桔,“看你馋的,堂堂李管事,跟没见过吃的似得!我姐亏待你了吗?”
李春嘿嘿一笑,“不曾亏待,就是……能不能再赏小的一杯茶呀?这茶太香了,别处没闻到过呢!”
“馋得你!”初见瞪他一眼,却还是去给他拿杯子。
“不敢劳烦姐姐!”李春连忙手脚麻利,自己拿来杯子。
但他不敢擅自倒茶,可怜巴巴地看着温锦。
温锦哭笑不得,“喝吧,这里没外人。”
“多谢主子!”李春连忙给自己斟了一杯花果茶,抿了一小口,他整张脸都亮了,“好茶呀!”
“你干什么来了?”初见问道。
“哦,对了……主子知道吗?现在府上下人都在议论呢!”
温锦闻言,立时心中一紧……议论什么?能量异动吗?
就算颛顼一开始没怀疑,但是,大家伙儿都议论下去,他也会怀疑到自己头上了吧?
“议论慕管事趁国师爷泡澡的时候,偷了国师爷的衣裳……还说,夫人刚被国师请回来,就被慕管事针对……是因为,慕管事对国师爷,并非主仆之情,他……”
“咳,他还有别的、异样的……爱慕之心!”
小春说完,脸上憋着笑,眼底闪烁着熊熊的八卦之光。
温锦:“……”吓死她了。
只要不是她能够修习道法的事情暴露,其他都不要紧!
小春继续道,“爷打了他一顿板子,却并没有把他赶走……所以,大家伙儿也猜,国师爷对他会不会也……”
小春声音越来越小……说到后面,直接成了静音模式。
他忐忑不安地看着温锦,“夫人,您别担心,爷对您的好,大家伙儿都看着呢。但京都贵族嘛,都玩儿的野,花样也多……您不必放在心上。”
温锦故作深沉地点了点头,实则憋笑憋得辛苦。
初见作势要打李春。
“你是没话说了吗?把这种闲话拿到我姐面前说?你来恶心谁呢?”
小春连忙躲开她的巴掌,小心道,“我琢磨着,这话要是叫别人说到夫人面前,不如咱们自己人先有点儿准备的好!”
“好了好了,你不必骂他了。”温锦制止初见,“小春也是一片好心。”
“你去忙你的吧。”
小春离开后,温锦和初见面面相觑。
初见绷不住,噗嗤笑出了声,“我可从没听说,颛顼上神还有断袖之癖?他洗澡时脱下的衣裳,究竟如何出现在慕云房间里的?”
温锦觉得衣裳口袋里,突然湿乎乎的。
她把手伸进衣袋里一摸,掏出一只半旧的布口袋。
“芥子口袋……”温锦狐疑看着这只口袋。
口袋湿了一个角。
她佯装泡澡的时候,记得清清楚楚,她把口袋放在干衣服里了,什么时候弄湿的?
难道是这芥子口袋反应迟钝……她进去泡澡之前,让口袋把颛顼的衣服收进去,它没能执行。
后来,她已经放弃尝试,换用别的方法,它才又执行了?
那它怎么会把颛顼的衣裳,又给扔去慕云的房间了呢?
……
趴在柴房的慕云,眉头拧得死死的。
他也正在思考这个问题。
“主子给的‘法宝’不好用啊?我明明是想要关乎温锦的秘密的东西……它怎么给我送来了国师爷的衣裳?”
“而且是国师爷泡澡时被偷的衣裳?”
“主子是不是被人给骗了?被人拿了个假‘法宝’糊弄了?害得我……”
“嘶……”
慕云猛地一动,屁股上挨得板子,疼得他浑身直冒冷汗……
“他们还说国师爷没把我逐出府,是对我有情……我呸!他若对我有情,会把我打成这样?他对温锦才是真的有情!他什么时候碰过温锦一根指头?”
“他没把我逐出府,不过是为了让我想清楚,这衣裳为何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诶?等等!”
“温锦、衣裳、秘密……”
慕云眸子猛地一亮,“我懂了!”
他按着身子底下的木板子,猛地直起上身,疼得他连连吸气。
“如果主子给的法宝是真的……而这衣服就是温锦的秘密——也就是说,偷了国师衣裳的人,是温锦!”
慕云歪着脑袋,表情一时兴奋,一时又显得彷徨和无助。
“他们马上就要结为夫妻了……温锦偷国师的衣裳干什么?”
“她若想偷看国师泡澡……国师恐怕求之不得吧?她还用偷?”
“难道说……她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有不为人知的邪恶癖好?”
慕云思来想去,实在想不明白。
“管她是为什么……国师既然让我想,说想明白了,就放我出去,那我就实话告诉他——衣服是从温锦那儿拿来的!看他要如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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