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泽微笑摇头“只是那梁公子伪善,当面提及必然假装退却。大哥需得拉住他说些好话,方才可得入股成事。”
本就是个贪婪而又胆大妄为之人,加上有了几份醉意的贾珍,压根就没去仔细思索内里的关节,欢喜的脸皮都红润起来。
他连连点头“那帮读书人都是假模假样,这些事儿我懂。老二,你是个有本事的人。等赚到了音银两,大哥自有好处给你。”
“闲话不说,吃酒。”
闲聊胡扯,李云泽控制着时间,戌时之前给贾珍灌到了九分醉意。
梁怀仁过来的时候,贾珍已经是醉的开始说胡话。
“梁兄。”
“贾兄。”
家中收了李云泽好几车土特产的梁怀仁,见面之后那叫一个热情。
不过见到贾珍的时候,却是面露疑惑“这位是...”
“宁国府珍大哥。”李云泽叹了口气“听闻我与梁兄相识,非得闹着要与梁兄一会,说是要与大司马做大生意,也不知道是要做甚。”
梁怀仁想当然的认为贾珍也是想送土特产,然后谋个好位置。
他笑吟吟的坐下“原来是威烈将军当面,失礼了。”
“珍大哥。”李云泽笑呵呵的招呼“这位就是大司马公子,你想做什么大生意,与他明说就是。”
只剩一分清醒的贾珍,用力晃了晃脑袋,伸手抓住了梁怀仁的手“梁公子,本将军愿与大司马合作,一起运粮去辽地贩卖。”
此话一出,观澜阁内一片寂静。
梁怀仁笑容凝固,他是真没想到这贾珍居然是想要拖着他们家一起去死?!
“你在胡说个甚!”梁怀仁心头大怒,直接甩手起身就要离开。
一旁的李云泽上前,在贾珍耳畔低语“快追上去,求他给你一个入股生意赚大钱的机会。”
已然是醉意上头,五迷三道的贾珍,踉跄着起身追过去。
来到门外走廊上,直接拽住了梁怀仁的锦袍嚷嚷“梁公子,本将军愿意出银钱...”
“莫要胡言。”梁怀仁气急败坏,用力挣脱。
“装什么清高。”贾珍与其纠缠“你家能赚银子,我为何赚不得。”
梁怀仁大怒,直接一拳砸在了贾珍的脸上。
本就是人渣的贾珍,哪里吃过这种亏。当即扑过去扭打起来。
整个醉月楼都是中空的环形结构,五层这里诸多包厢都是纷纷探出头来,观望着这边的打斗。
看到有仆役赶过来,李云泽当即上前高呼“莫要动手,有话好好说~~~”
他冲过去看似想要劝架,可却是抓住机会,手肘隐晦的怼了下梁怀仁。
后背受力的梁怀仁下意识的往前一扑,直接把身前的贾珍给推翻过了围栏上。
若是神志清醒,身体状态良好,大概率还能稳的住。
可贾珍不但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此时还处于九分醉的迷糊阶段,哪里还能控制的住。
只听他拽着一声凄厉的长叫,手舞足蹈的从五楼摔落下去。
‘嘭!’
一声重响,贾珍径直摔在了一楼正中位置的舞台上。
四周那些奏乐的乐工们,真的是被吓到魂飞魄散。
神容悲愤的李云泽冲到栏杆旁边张望,等他看清楚贾珍身下不断涌出鲜血,这才暗自松了口气,转头向着一旁已经傻眼了的梁怀仁怒吼“事情不成那就算了,为何要杀人灭口!”
梁怀仁并非是什么没见过血的雏鸟,他在家乡的时候横行乡里,自然也曾指使奴仆打杀过忤逆自己的乡民。
可贾珍却不是什么乡民,那是堂堂宁国承爵人,正儿八经的朝廷威烈将军。
杀勋贵这种事,那可是要直达天听的大事!
他已经是被吓坏了,急忙抓住李云泽的手腕,声音颤抖“贾兄,我不是故意的。”
甩开梁怀仁的手,李云泽转首呵斥看傻眼了的醉月楼仆役们“速速报官,去请巡城御史来。”
顿了顿,他加上一句“摔下去的可是宁国府威烈将军,你们承担不起!”
无论是万年县还是京兆府,遇到这种事情都不敢管。
想要闹大,不给梁二河反应的机会,快速定性,还得找巡城御史。这些巡城御史想要上位,全靠弹劾大人物极其子弟。
“梁怀仁!”
仆役们急匆匆的下楼之后,李云泽当即转身怒喝“真没想到你居然如此狠毒!”
梁怀仁已经吓傻了,只知道不停的说冤枉,自己不是故意的。
四周那么多人,都是听在了耳中。
李云泽一直都在指责梁怀仁,给他戴帽子。压根就没下去看看贾珍是否还有救的动作。
看热闹的人群,仿佛也是忘记了这一点。
哪怕贾珍一时之间没摔死,拖的时间久了也是必死无疑。
事实也是如此,他是真正流尽鲜血,吃尽痛楚而死。
一直等到巡城御史急匆匆的赶过来,眼睛放光的询问记录,亲耳听到林怀仁承认是自己不小心推贾珍下楼,带着嫌犯与证人下楼去往万年县的时候,李云泽这才急匆匆的跳上舞台。
呼吸,脉搏,心跳。
确认人渣珍的的确确是死透了之后,暗自松了口气的李云泽,这才沾着口水抹眼角嚎啕“珍大哥,你死的好惨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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