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强行斩了王信,惹怒了窦太后的张汤就被关进了廷尉大牢。
见着身穿囚服的张汤,汲黯的神色激动“你受苦了!”
“无事。”张汤笑了笑“为大王做事,甘之如饴。”
在铺草上坐下,张汤询问“听闻大王出塞大破匈奴,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
汲黯郑重点头,随即将李云泽歼灭白羊部的战事说了一遍。
张汤面色潮红,以拳击掌“太好了!深恨不能陪在大王身边,共襄盛举!”
“兄长莫急,某这次来长安献俘,带来了大王给天子的奏疏,已然是请天子开释兄长。”
听闻此言,张汤苦笑一声“此事,恐难成事。”
窦太后是一个很护短,很是看重面子的人。
她答应了要保王信一条命,可结果却是被张汤给斩了。
虽然说背后是天子的意思,可窦太后不能处罚天子,那自然是要张汤来背锅。
就像是历史上的致都,听从天子的暗示逼死了废太子刘荣,结果窦太后说什么都要弄死致都,哪怕是天子都护不住。
“大王说了。”
汲黯环顾四周,压低声音说道“若是兄长不得开释,大王必将亲入长安城解救你。大王说,按照律法处置罪犯的人,不该受这种罪过。”
此言一出,张汤的眼泪都落下来了。
他起身整理了下身上的囚服,向着北边行大礼“得大王青睐,汤,死而无憾!”
两人重新落座,汲黯看了下四周的环境,轻声问道“狱吏可有怠慢之处?”
“还算可以。”张汤笑了笑“入得此门,受罪自然是在所难免,不过有郎中令打招呼,倒也没太过受罪。”
长安城的狱吏那可是闻名遐迩,就连诛灭吕氏的周勃,都在坐牢的时候感慨过‘今日始知狱吏之贵!’
若不是有周仁打过招呼给过钱,张汤恐怕也活不到现在。
闲聊几句,汲黯再度压低声音说道“天子已下诏书,命大王入长安!”
“好好,太好了!”张汤眼睛放光,用力击掌“大势已定!”
对于这些追随李云泽的人来说,中山王入主东宫,他们也会随之水涨船高,心中的抱负理想才能有实现的机会。
“兄长当速速回大王身侧。”张汤急切的握着汲黯的手说道“务必告知大王,某些人不甘失败,必然无所不用其极,一定要护卫好大王的安全。”
“兄放心。”汲黯重重点头“某省的。他日再回长安城,必当与兄痛饮!”
都知道某些人是谁,毕竟这等争夺大位之事堪称你死我活,看看当年被做成了人彘的戚夫人就知道。
一旦失败了可不仅仅是失去了权势财富,那甚至是连命都保不住。
在这种压力之下,狗急跳墙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对于王娡她们来说,此时正常手段已然无用,必须要行非常之事方可。
至于说如何行非常之事,自然是落在了田蚡的身上。
自知早已经与中山王不死不休的田蚡,自然不会推拒。
只不过问题在于,想要做到实在是太难。
他左思右想之下,最终还是跑去找王娡。
“家姐。”寝宫之中,田蚡眉头不展“我左思右想,能想到的办法都想了,可就是拿不出十全之法来。还请家姐帮我想想办法。”
此时的王娡,一改之前近乎疯癫之状,面上含笑的摆弄着案几上的茶壶“专诸藏鱼,要离毁家。”
“我的好姐姐。”田蚡连连叹气“专诸要离这等好汉,几百年才能出一个,你让我到哪里去找他们?再说了,那刘胜身在军中,戒备何等森严,哪里是寻常刺客能够近身的。”
“刺客不行,那就用计。”
王娡淡然一笑“某听闻那刘胜贪花好色,你寻个美人送过去就是。”
“美人易寻,可哪个美人会冒着全族处斩的危险去做刺客?”田蚡对这方面看的很透彻“若是得了那刘胜的宠爱,岂不是更美。”
“你这人,真是办不了大事。”目光微寒的王娡,终于是坐直了身躯“送过去的美人,不让其知晓自己是做刺客的不就行了。”
田蚡‘⊙﹏⊙’
“不让刺客知道自己是做刺客的,那如何行刺?”
王娡冷笑一身,放下茶壶起身“等着。”
片刻之后,在田蚡疑惑不解的目光注视下,王娡将一个密封的小瓷瓶塞进了他的手中。
“这是什么?”
田蚡下意识的就想要打开,却是被王娡一把按住了手,锐声尖叫“你疯了,不许开!”
被吓到的田蚡,愣愣的看着眼中满是凶厉之色的家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重重喘了口气,王娡环顾四周没见着人,这才低声说道“这是痨病之人所咳之物!”
‘嘶~~~’
双目圆瞪的田蚡,下意识的就要将手中的瓷瓶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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