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震霆、澹台镜之、徐长青······
一长串东宫派系的官员鱼贯而入。
甚至何坤、徐君楼、福闽清和邹成龙几人都来了。
对比原本就在这的内阁系官员,东宫派系的官员人数少、年纪轻、官职低是他们的特点。
只是这一切,在为首的苏震霆和澹台镜之的带领下,似乎都不算什么。
这两个人,硬生生地拉高了平均线。
许多内阁派系的官员见到澹台镜之出现的时候,神色都是一阵变化。
他们知道澹台镜之与东宫走得更近一些,但是几次朝廷争斗,澹台镜之都没怎么表过态,也几乎没有发表什么自己的政治立场,更不管政务。
但现在,这个时候,这位举世闻名的圣贤能和苏震霆一起到来这里,已经证明了他的立场与态度。
“殿下,老臣来晚了。”
澹台镜之对着李辰拱手行礼。
“先生客气。”
李辰温声道:“先生能来,便已经是好事了。”
“雨下滂沱,道路阻且难,可该来的,还是要来。”
澹台镜之转过身,浑浊目光看过内阁派系的官员,没几个人能与他对视。
缓缓地,澹台镜之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高,透着一股子年迈的虚弱,但却依然清晰地传递到了每个人耳边。
“诸位,寒窗苦读数十载,换得报效家国身,能站在这儿的,诸位每一个都不容易,老朽也相信你们年轻时,意气风发,想要做一个好官、清官。”
“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你们,当真要反了朝廷吗?”
两句话下来,现场静悄悄的,没人有勇气和澹台镜之对峙。
还是张必武,他知道谁都能沉默,可自己不能。
硬着头皮,张必武说道:“先生,我们并非造反,只要太子退···”
“老朽没有与你说话。”
澹台镜之淡淡地打断了张必武的话,引得后者脸色一阵青白。
他想不通,为什么从来慈眉善目与谁都很好说话,给人感官极好的澹台镜之会用这种态度对待自己。
很快,澹台镜之解开了他的疑惑。
“他们都还有救,但是你没有,因为你们这几人,是始作俑者。”
澹台镜之如此说了一句,不再看脸色绛紫的张必武,抬手对着内阁派系的官员拱手,说道:“老朽就一句话赠予诸位。”
“须知少时凌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诸位都是人杰,但凡能力、运气差一点的,都没资格站在这,你们中大部分都是历年历届的状元、榜眼、探花,扪心自问,当金榜题名日,春风得意马蹄疾时,你们胸中的理想抱负,可是如今站在这金水桥畔逼宫造反?”
话说完,现场依然静悄悄。
只有大雨继续在瓢泼而下。
澹台镜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扭头对李辰说:“殿下,老臣的话说完了。”
李辰点点头。
他没指望内阁派系的这些官员能因为澹台镜之的一番话就幡然醒悟。
这不仅仅关乎政治立场,更关乎身家性命。
他们站在这了,就已经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便是后悔,也只能下地狱去后悔。
让澹台镜之说这一番话,也无非是成全了老人的一片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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