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午良和乐毅被一众狂热粉丝围在中间,边上的小黑目瞪口呆地看着蜂拥而来的众学生,一时间如临大敌。
“曲阳侯!曲阳侯!”
“啊啊啊啊,快看——活的!还会动呢!”
“曲阳侯!大司马!”
“大司马!快看看我……”
欢呼声此起彼伏,狂热的学生们挤上前来,一副要将熊午良生吞活剥的样子……小黑虽然功夫不错,力气也不小,但是此刻却像沙滩上的小石子一般,被浪潮无情地淹没。
就连隐藏在暗处的青羽卫探子也手足无措……不知道此时该不该冲出来‘保护主君’。
熊午良和乐毅对视一眼,乐毅苦涩一笑:“君侯,真不该乘坐这乘青铜轺车出行的……”
话说乐毅归附之后,熊午良有心想给这个大才一点儿小小的封地震撼,再加上乐毅也想熟悉一下情况,于是屈原派人先后带领乐毅参观了商坊和商港……
乐毅确实被震撼得无以复加。
下一个参观流程,便是曲阳县的骄傲、屈原变法的后盾、天下学术的圣地……曲阳书院!
恰好熊午良也想亲自来逛逛书院,于是便与乐毅同乘一车,除了小黑之外也没带别的什么侍卫,径直奔着书院而来。
前些天在乐毅的接风晚宴上,熊午良与黄歇也算见了一面——但是当时人多、环境嘈杂,也没怎么交流过。
如今三年之期将至,熊午良心说也该与黄歇好好唠唠。
判断一下自己无往而不利的CPU,在黄歇这里施展得到位不到位、有没有将黄歇这个人才的心拴在封地……
结果好家伙!
刚进书院的大门,就被顶着鸡窝头、睡眼惺忪的书院学生认出来了!
“握草!主君来了!”
一下就不困了奥!
欢呼声此起彼伏,清晨的书院被吵闹声叫醒了……
就连正在上课、与宗师们问对的那些学生们也蚌埠住了,冲着老师们急急忙忙道个歉,便以肚子疼脑袋疼菊花疼等等各种奇葩理由从教室里冲了出来!
徒留那些大师们气的吹胡子瞪眼,在风中凌乱……
焯!
劳资这些宗师周游列国,各国君主无不视为座上宾!
一些较为经典的、与诸侯们的问对奏答,甚至要记载在史册!传承千载。
现在居然被自己的学生们放了鸽子?原因只是‘曲阳侯来了’?
焯!蚌埠住辣!
……
熊午良缩在青铜轺车上瑟瑟发抖,眼看着书院的学生们挤在周边。可怜的小黑拼命挣扎,却无能为力……
小黑徒劳地喊叫:“这是曲阳侯的座驾……尔等不得冲撞……”
谁也不理他。
乐毅傻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得到了进入书院之后的第一个震撼。
“曲……曲阳侯,在封地竟有如此威信民望……”乐毅有些艰难地喃喃说道。
无论在哪个国家,哪个贵族的治下,封君和子民的关系也绝没有眼前这般匪夷所思——话说这二者之间的关系就算不是对立,也差不了多少。
因为封君是要从子民嘴里收税的啊!
怎么可能如此热烈!?如此融洽?
此时此刻,他才总算彻底领会了,屈原和召滑为什么有那不臣心思的底气——能有如此民心,又有雄兵在手……
如果熊午良真有那方面心思,想必成功率不低啊!
学生们热烈地欢呼着,还有人对着小黑鄙夷地一笑:“废话,我等当然知道这是曲阳侯的座驾。”
“我今天冲撞的就是曲阳侯座驾!要是换一个人,俺们还不愿意来呢!”
“曲阳侯!主君!啊啊啊啊……”
“我要给你生猴子!”
熊午良人都傻了。
要是一群妙龄少女来围堵自己,熊午良心里还有点儿窃喜……
但这书院里,清一色全是男性少年……看这架势,像是要冲上来亲自己两口。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局面眼看要失控,熊午良甚至担心会发生踩踏风险……黄歇终于及时赶到。
看着眼前的场面,黄歇不由得眼前一黑!
数以百计的学生围堵熊午良的青铜轺车,看样子恨不得扑到熊午良的怀里去……
还有更多的学生闻讯蜂拥而来。
黄歇运足丹田之气,扯着嗓子大吼一声:“吵什么!都肃静!”
……
黄歇在书院里,还算是很有影响力的。
学生们按捺住了狂热的情绪,给熊午良的青铜轺车勉强让出一条小路……熊午良和乐毅胆战心惊,跟着黄歇离开了人群……
有来得晚的,没能见到熊午良的真面目,不由得唉声叹气、捶胸顿足。
“可恨!可恨!没能见到小君侯!”
“刚才谁的位置在里面?快说说,小主君长什么样子?”
“都说咱们曲阳侯能通水火,方才有没有展示出甚么神通手段?”
虽然书院里几经扩招,但绝大多数学生仍然是封地里的农户出身。
而对于所有楚人来说,‘熊午良’就是妥妥的图腾偶像!
那可是楚怀王钦定的‘大楚战神’!
几年下来,只要曲阳侯出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不管敌我差距有多么悬殊,也能战而胜之。
伐越大战、垂沙大战、灭宋符离塞之战、联军伐齐之战、第二次丹阳大战、包括刚刚结束的即墨之战……
数年之内,六战六捷!
熊午良凭借一己之力,硬生生让楚国打遍天下无敌手,得以云梦泽称霸,震怖天下!
故而在所有楚人心中,曲阳侯威望极高——在熊午良的四县封地,当然更是如此!
没有小君侯,哪来的如今的甜蜜生活?
有饱饭吃、家里能攒下钱、家家户户有宅院有田地、甚至还能读书认字……
在以前,这样的生活简直就在梦里……不对,就连做梦都梦不到!
四县封地里的子民,哪个不念着熊午良的好?哪个不盼着小君侯长命百岁、公侯万代?
更别提曲阳书院的很多学生,都是曲阳子弟兵的军士遗孤……对这位小君侯的忠诚和崇拜,早已深深刻进他们的脑袋里了。
“焯!今天一天,甚么课都不上了!”
“夫子若要责罚,就认罚了事!”
“张兄此言甚是——所谓法不责众,我们这么多人集体逃课,夫子总不能挨个儿打手心吧?那还不得累死?”
“是也!是也!”
“对!咱们不走了!就堵在门口——不见到小君侯,决不罢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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