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田单从头傻到脚、被熊午良的‘夸夸其谈’震惊到无以复加的时候……却见熊午良上下嘴唇一碰,甩出更让人难以置信的天方夜谭——
“当然了,燕军势大,不可轻敌。”
“我军虽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仍要谨慎行事。”
“燕王姬职身在云梦泽,我们的时间足足有三个月。足以周密地准备计划,最终一举击败燕国,光复齐国全境!”
田单人傻了!
‘足’有三个月?
听面前这个熊午良的意思……不但要凭借一万楚军加上即墨城内的齐国军民击败二十万燕军、光复齐土……而且要在短短的三个月内达成如此壮阔的战略目标?速赢小说
这不是纯扯淡吗?
三个月……二十万头猪都不一定杀得完!
不对啊,按理来说熊午良不该是个蠢货才对啊!
毕竟这位曲阳侯身上,有一笔笔惊艳的战绩……若真是个蠢货,怎么可能打出那么多漂亮仗?
难道说……这货疯了?
最近才发病?
这边田单已经怀疑熊午良疯了……那边的熊午良却神色自若——
熊午良的本意,是想等到熬死燕昭王之后,再放手施为,助齐国反推燕国……
按照真实历史来说——即位的燕国太子水平与燕昭王相比,实在差得太多……历史上的田单抓住机会,用计离间了燕国君臣,又用了一系列连环计,这才实现‘齐国复国’的奇迹。
从历史时间线上来看,燕昭王应该也没多少年好活了。
熊午良的本意是要慢慢等到十年甚至二十年之后,再助义子田地反推燕国。
但是现在楚怀王搞出个‘云梦泽会盟’,虽然熊午良觉得这是招祸之举……在燕齐事务上,倒是有了奇效!
燕昭王离国三个月,国内的事务只能交给那个笨比燕国太子操持……这是天纵良机啊!
能早点儿打,总比晚打要强——燕国日复一日地强大,二十年之后说不定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了。若是拖得久了,等到燕国当真收服了齐地的民心,将齐土齐民彻底转化为燕国国力……到时候可就真正棘手了!
总而言之——是时候动手了!
……
田单终于忍不住了,冲着熊午良发出了灵魂质疑:“君侯莫非失心疯了不成?”
“三个月,击败二十万燕军、光复齐国全境?”
“君侯也曾是战功赫赫之人,肯定不是那种不知兵的纨绔公子哥儿……如今怎会说出如此狂悖之言?”
“请君侯恕田单直言之罪——田某窃以为,您现在太过狂妄自大了!事关齐国社稷存亡,请君侯慎言!”
田单一席话说得很不客气,熊午良身后的莽汉芍虎脸色立刻就黑了,手隐隐向腰间摸去。
还不等熊午良说话,那边主位上的田地先急了!
“住口!”齐王田地站起身来,义正言辞:“我义父千里迢迢而来,必有破敌之策!”
“汝无知,休要多言!”
“速将城内情况细细同义父道来,助义父了解情况,大破敌军!”田地大手一挥,不容置疑道。
熊午良赞许地对着田地点了点头……田地嘿嘿一笑,心中仿佛吃了蜜一般甜。
反观田单,心中这个委屈啊!
焯!
我说得不对吗?这个熊午良要以残兵败将为基础,三个月破燕……这不纯纯扯淡吗?
打心眼里说——田单绝不是那种已经绝望的失败主义者。
田单认为——只要齐国坚持下去,拖得久了,或许还会有转机……但前提是此刻绝不能盲动!
毕竟城内的人口数量就这么多,死一个少一个……若是贸然出击,最后元气大伤,那么还能不能继续守住即墨真就不一定了!
所以,除非到了万全之时,否则田单绝不建议出击!
……
即墨城,‘王宫’之外。
曲阳新军的将士们在这里享受到了回家一般的待遇!
即墨城内的齐国国民冲着这些精悍的将士们露出大大的笑脸,眼里满是殷切的期盼。
很多敦厚宽和的齐人,将自己手中原本就不多的粮食甚至是美酒都拿出来,挥舞着招待这些远道而来的楚人。
更有不少齐国女子主动投怀送抱……
若非曲阳新军军纪严明,此刻恐怕已经阵型大乱……一万新军将士一路挤开热情的齐国老乡,进入城内的临时兵营之中驻扎。
这里有很多齐国的军卒——其中相当多都是老弱病残。甚至很多‘健妇’也手持军械,充当戍卒的角色。
看见一万生龙活虎、盔明甲亮的曲阳新军……所有对最终胜利早已绝望的齐兵都瞪大了眼睛……心中莫名浮现出一抹希望。
精悍的曲阳新军井然有序地进入营区,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各军依次驻营,埋锅造饭……不得擅自出营、不得与齐兵闹出口角!违令者严惩不贷!”新军千夫长们如是吩咐着。
……
‘王宫’之中,田单无奈地屈服了。
齐王田地的态度很明确——别比比,一切听我义父的!
现在有我义父这样的‘通天代练’出手代打——咱们要钱给钱要物给物、等着躺赢就ok了!你一个小小的田单凭什么对曲阳侯这样的‘通天代’指手画脚?
田单虽然心中对熊午良的‘三月破燕’有一百个质疑,终究也只能强行压在心底……老老实实地给熊午良介绍着目前的情况——
“拜君侯的大力支持,现在我即墨城中粮草、军械尚算充足。”
“全城有人口三万七千多人,其中军卒、男女民兵加起来勉强约有两万人。”
“城外的燕军有二十万之众,围城下寨……虽然对峙的时间已经过去近两年了,但是燕军在乐毅的指挥下,仍然守备森严,不曾有半分懈怠。”
熊午良啧啧咂舌——乐毅,不愧是你!
在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又和平了这么长时间,仍然勒令麾下军士保持森严的戒备……不愧是诸葛武侯的偶像!
最后,田单的脸色沉了下来,语气也变得低沉了,道出了他心中最大的隐忧——
“目前最严重的问题,乃是即墨齐人战心颓唐、士气低迷……几乎没人还能相信胜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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