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当地的伪蜀军自然不用说——本就是战心低迷。乃是‘蜀侯’嬴恽一纸令下,强行征募来的士卒。
其中相当一部分人,对于那些奋战在田间地头的巴蜀义军,甚至还颇为同情。
这样一支兵员临时拼凑、战斗欲望低迷的征召兵,战斗力可想而知。
他们对于‘戍卫成固’这样的任务,自然也满心懈怠。
至于那些秦国军卒,倒算是训练有素,求战心切——但是对于当前的守卫成固任务,也同样懈怠。
在这些秦兵心里,成固位于秦国边界,那些找死的乱军就算闹得再怎么沸沸扬扬,也绝不敢来这里闹事!
咱们老秦的边境,他们也敢作妖?
扯淡!
料想那些刁民乱匪,充其量也只敢游走于山林、边远的田地之间,趁着大秦铁军懒得搭理他们,偷偷摸摸地做些偷鸡摸狗之事。
打劫一下商队、杀戮一些从秦地迁徙来殖民的秦民……
要真让他们来攻打大城市、堂堂正正地与秦军对决……笑死,那些蛮戎怕是要尿裤子吧!
事实也正是如此——数个月下来,尽管各地的乱军风起云涌,但始终不敢对那些有秦兵戍守的城市发起冲击。至于成固……这里毗邻秦国边境,那些刁民就更不敢来犯咯!
抱着这样的心理,秦军十分懒散。
驻扎在此的秦国守将公孙成,也懒得约束自己麾下的士卒了——事实上,公孙成经常能听到自己麾下部将的种种抱怨,也只能好言相劝。
在这些秦军的眼里,驻扎在成固,着实是浪费大好青春——
“鸟,在这个成固里待着,有甚么意思?”
“反正那些刁民也不敢来犯——要我说,有蜀侯的军队在这里驻守,就完全够用了!咱们老秦精锐空耗于此,实属浪费……”
这番话引起了一阵嬉笑——纵然蜀侯麾下的军队眼下是秦卒的‘友军’,可是善战的秦兵还是看不上那些扶不上墙的烂泥。
兵器都是破铜烂铁,指挥调度上更是不堪入目——很多伪蜀军如同一盘散沙,连自家的官长都不认识。
守城也便罢了,若真出城野战……怕是行军不到十里,就要作鸟兽散。
“蜀侯的虾兵蟹将,也配称得上是军队?”
“若当真打一架,劳资能打他们十个!”
“咳,也是——想必那些乱党,比蜀侯的部下更为不堪……若当真来攻打成固,倒还是好消息了,兄弟们人人都能轻轻松松捞战功……”
“宁可去乡下剿杀乱民,好歹也有首级可砍……”
“真不如去打楚国!”
有秦卒嘴快,提到了楚国,立刻便引起了众秦兵的一致愤慨!
在秦军眼里,楚人向来懦弱不堪。所谓‘楚军’,不过是排好了队的首级罢了。
没想到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
第二次丹阳大战,楚国走了狗屎运,在那个该死的芈良小儿的带领下,竟然打得秦国低头请和。
连秦国的南大门【武关】,都丢给了那些脏臭恶心的南蛮!
每每念及此处,不免扼腕痛惜!
所有秦人,无不将‘第二次丹阳大战’引以为耻,时时刻刻惦记着想要找楚国、尤其是找那个该死的芈良小儿复仇!
别看秦国低头服输,但是在这些心高气傲的骄横秦兵心目中,他们并没有输。
只不过是那个该死的南蛮芈良走了狗屎运,用搏命的疯狂逼迫秦国的高层低头罢了。
那场战争若当真接着打下去,最多也就是个平局。
熊午良和他的曲阳新军就算能给咸阳造成重创,也必定会全部葬身于城下。而白起麾下的秦军则会将楚国的整个淮南平原烧杀抢掠,让楚国元气大伤。
可惜……秦国高层觉得没必要和熊午良这个亡命徒赌国运。
这才以承认战败为代价,让熊午良停止了他的疯狂举动。
事实上,那场仗,我们没输!
终有一日,秦军将再次与楚国摆开阵势,堂堂正正、酣畅淋漓地血战一场!
到时候,一定要砍下那个小南蛮的首级!
为我大秦,报仇雪恨!一雪前耻!
“盼得有生之年,还能再与楚蛮决一死战。”有秦卒按捺不住,如是说道。
“对!老子定要斩下至少三个楚蛮的首级!”
“大秦百战百胜,偏偏在熊午良那个蛮戎手里栽了一小跤……耻辱!耻辱!”
“抓到芈良小儿,必将他碎尸万段!”
“哼……等大王一声令下,我等便杀入楚境——夺回武关、杀戮楚军、横扫千里!”
“让楚国的女人,都给我大秦猛士当奴隶!”
众秦兵哄然叫好,气氛热烈起来。
提到了女人,话题不免肮脏了起来——众秦兵眉飞色舞地讨论着楚国的女子,哄笑声和恶毒的诋毁层出不穷。
有些尝过女人滋味的老兵,更是口若悬河,大肆商议着以后打败楚国之后,要怎么玩弄楚兵的妻女……言辞污秽不堪。
有个懵懂的小兵,还兴奋地问到了熊午良的头上:“那个……刚才提到的那个芈良小儿,有没有妻女?”
“等到咱们把他抓了,当着他的面享用他的妻女,岂不美哉!”
唰一下就安静了。
有个什长‘啪’地扇了那个新兵一个耳光,呵斥一声:“混账!胡言乱语!在外面不可如此瞎说!”
扯淡,那个熊午良已经和咱们大秦的公主定了婚约……你敢亵渎公主?
“那芈良小儿的夫人,将是我大秦的一位公主。”那个什长压低声音说道:“不知者不罪,以后别再触了忌讳。”
小兵被吓得魂飞魄散,心惊于自己一时口嗨,差点招来大祸。
一摸裤裆,已经湿了。
好在周边的都是老秦生死弟兄,不用担心他们将自己方才的胡言乱语传出去。
“不过……”什长放缓了口气,也换上了淫邪的腔调:“公主大人,咱们当然不敢冒犯——不过,他府上的其他女人嘛……”
“……”
一众秦兵避开公主的忌讳,放肆地唠得眉飞色舞,口干舌燥。
那个秦兵什长感觉小腹一股火焰,躁动难安。
众小卒,也都心痒难耐。
片刻之后,那什长计上心头,冲着远处打瞌睡的伪蜀军士卒走去,冲着腰腹处便是一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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