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沈家人喊出降者不杀这句话以后,早已经被吓破胆的土人,纷纷扔下手中兵器,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祈求活命。
但是这蓝玉本来就没想让他们活,留下他们,只是想全了太子爷的差事而已……
“你问他,看没看见过这两种东西!”
蓝玉手握长刀,横眉立目的对沈贵说道。
沈贵花白的胡子动了动,说出了一串儿土话,那跪在地上的土人,早已经吓得屎尿齐流,哪里能看得懂那画上奇形怪状的草叶。
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蓝玉实在是听不明白,只能看一下沈贵,“他说的是什么?!”
沈贵摇了摇头,“他在求将军,饶他性命……”
蓝玉勃然大怒,手中长刀对着土人的胸膛,连刺了四五下,这才愤恨的停下手,抹了抹脸上的鲜血说道,“这些土猴子是听不懂话吗?怎么打听这事儿这么难?!”
沈贵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位将军,老朽痴长几岁,在这小岛子上也活了些时日,但实在是没看见过这种草药……”
蓝玉铁青色的脸更加阴沉,刚想发作,就听见身后一声急促的呼喊,“叔父!叔父!!”
蓝玉一愣,我身后一看,那叫叔父的可不就是沈线阳,顿时无比侥幸的长出了一口,心道好在自己没有难为这个老头,要不然容易出大事儿,这老头也没说自己姓沈啊……
“这位老者,还得麻烦你再和这些土人说一说,这三种东西,和本将的差事有关,万万耽搁不得。”
沈贵诧异的抬起头,看了一眼蓝玉,蓝玉报一个和善的微笑,只不过这个微笑,配上他们还是鲜血的脸,有点不和谐。
“叔父!万幸万幸!您没事……”
沈线阳跑到了沈贵的跟前,关切的说道。
沈贵也老怀大慰的点了点头,“阳儿不愧是我沈家家主,竟然真的在大明搬回了救兵!”
沈线阳施了一福,柔柔的说道,“还要多谢叔父谋划,不然阳儿怎么可能想出如此妙计?”
沈贵一愣,但也没有在意,久别重逢大难不死的喜悦,已经让他不再敏感。
眼看沈贵没有在意,沈线阳暗自松了口气,他可是知道这蓝玉是什么人,那可是太子爷的亲支近派,这如果传到他的耳朵里,自家长辈想的计策,总比自己想的要好听一些……
沈田也跑了过来,殷勤的说道,“蓝将军可要会说土语的人?”
蓝玉大喜过望,一把将他拉到身边,“来来来,这些土人一个一个的问,就问看没看见过这三种药草,看见过的可保性命,没看过的就地正法!”
沈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道这蓝玉简直是阎王般的存在,怎么动不动就赶尽杀绝,但是他却在心里反复的告诫自己,以后和这些阎王般的将军兵士们打交道的时候还多,万万不可恐惧,万万不可厌恶,否则死的一定是自己,想通这些,他也硬下心肠,冷声用土语开口道。
“这三种草药,你见没见过!?”
那土人已经快吓哭了,哪里会想得起来,自己见没见过这三种东西,只是一个劲儿的哭诉,听的沈田都一阵厌烦,对身旁的蓝玉开口说道。
“将军,我看这土人足有数千之数,一个一个的问,不知道要问到什么时候,要不然这样,您派一些兵士帮忙,草民一次问个数十人……”
蓝玉一听这话,暗道自己关心则乱,这么多人哪有一个一个问的道理,随意的点了点头,挥手叫来蓝壮,“你和这位先生一起审讯这些土猴子,就照我刚才那样审,明白了吗?”
蓝壮点了点头,心中暗自叫苦,这每次脏活累活都是他干,将军也真是的。
但是这些话就算是打死他,他也不敢明面上说,只能心里发发牢骚而已……
蓝玉安排完这件要紧的事,终于有了空闲,抬起头来看向仍然没有动静的坞堡,脸上杀机弥漫。
沈线阳看出蓝玉心中不快,但也没有上前阻拦,那坞堡里的人,自从把沈贵赶出来以后,此生只能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蓝将军,治家不严,您见笑了,上几天从大营逃跑的那个沈彪,对堡里的汉民巧言令色,说服了他们和土人妥协,最后更是因为我叔父极力反对,便把伙同旁支外人,把我叔父一家老小赶了出来!”
蓝玉这才恍然大悟,难怪那老头冲出来的时候,身后带的有青壮有妇孺老人,当下说道,“那依沈姑娘的意思,那堡里的刁民该如何处置?”
这蓝玉算的通透,这件事情说可恶,确实也可恶,如果里面没有沈家的旁支,蓝玉早都冲杀进去了,但是一旦有沈家人在里面,那就是她的家事,如果欠自己一个人情,自己还能出面管一管,如果这沈姑娘不主动开,他才不动呢。毕竟那小船舱里的货物往这岛上一扔,没有几个人能活下来。
沈线阳也沉吟许久,但终究还是没有把那句“攻杀进去”说出口,蓝玉也难得清静,坐在那里一边吃面饼,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蓝壮和沈田……
雨渐渐的停了,羞涩的月亮渐渐露出了半张脸,而蓝玉却越来越急!
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这数千土人,没有一个认识那三种神物的,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方法用尽,也没有人认得,到最后这数千土人已经用光,还是没有问出来。
蓝玉痛苦地砸了砸自己的头盔,收起了图画,郑重的揣进了自己的怀里,起身淡淡吩咐道,“传本将的命令,埋锅造饭,而他们吃饱之后,直接原路返回!”
蓝壮微微的抬头,带着三分不解的说道,“原路返回?咱们已经打下了如此地盘……”
蓝玉呵呵一笑,没有理他,挥手让他去传令,他可是想着在回去途中再碰碰运气,万一找到那三株神草呢?
而且就算找不到,太子爷那件绝密的差事,也是时候去做了。
月朗星稀,大雨过后的天气格外寒冷,兵士们纷纷隆起火堆,坐在那里烘烤衣服,毕竟一会儿还要赶路,这外出打仗生病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蓝玉却愁眉不展,眼前的烤鸡烈酒也吃不下去,口中喃喃道,“太子爷啊,太子爷,那三件东西究竟在哪儿啊,那另一个世界,又是哪啊?寰宇全图上都没有的地方,如果他真的存在,末将可不惜此命,为您跑上一趟!”
蓝玉默默起身,从自己的行囊里掏出了一张地图,拿起一旁的毛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与此同时,上海县码头。
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密信,急匆匆的送到了朱标手里。
这密信的内容,让两世为人的朱标,心情复杂至极,当晚便独自喝了许多烈酒,哼唱出许多所有人都没有听过的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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