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监视咱们的人大多数都走了,现在只剩下十多个迫于命令的,但是来了也都是掏个土洞子睡睡觉…”
曹炳压低了声音说道。
朱标轻轻点了点头,语气是阴沉的说道,“孤总感觉这事儿不对劲儿,这天气越来越冷,不像是去中原了,搞不好还真去那铁木真的陵寝了……”
朱标也不傻,这么多天劫掠部落,他早已经知道了,方向不对,可是如果这帮人去的,不是长城边,那就大有可能真的是去铁木真的陵寝,不跟上去干上一票简直太亏了,反正这一路都做了记号,大不了打完之后回到原地呗……
此话一出,饶是神经大条的曹军门,也是有些担忧,毕竟这孤军深入的活,汉人当中也就出了个卫青霍去病,剩下的孤军深入,基本上都没成果。
朱标也看出来他的担忧,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既来之则安之吧,如果真的能直插北元心脏,咱们就都是封狼居胥的英雄!”
曹炳浑身一震,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热烈,虽然他们现在孤军深入,可是这日子过得未免有些太过于滋润,军中的士气也是非常好,天天换换地方,一个地方住上几天,远远的吊着那支兵马就好了,可是曹炳心中确实明白。
跟着太子爷一定吃不了亏,到时候这一仗打完之后,无论输赢,自己的家族都会有三代以上的富贵,毕竟和太子爷在大漠上同甘共苦过,就这点儿香火情意,就能让他们曹家立于不败之地。
如果再趁着这个机会蹭一蹭太子爷封狼居胥的功劳,那曹家可就原地起飞了,到时候未必会比那徐家常家差!
“末将领命!弟兄们的吃喝不必担心,这几天出去找猎物的游骑,又找到了很多小部落,足够咱们吃上一些日子……”
曹炳满脸兴奋,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朱标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外出一定要小心!”
曹炳八尺高的汉子差点没流下泪了,看到朱标空荡荡的帐篷,不禁起了小心思……
这自从有史以来,平均也没有这么舒服的,可是这太子殿下却一个女人都不要,让他们这些手底下人在享受的时候心里都不安,而且在草原上生活了这么多天,曹炳可是深有体会,这晚上帐篷冷不冷,主要是看里面有没有女人,没有女人就算有多少炭火,也是差那么点意思……
曹炳躬身而出,回到了自己的帐篷,帐篷之中足足有四个女人,炙热的奶茶里,也有煮的稀烂的牛肉干,让人食指大动……
“去给旁边的老二送点去……”
曹炳随口吩咐道,“再请他来帐篷里喝点酒水!”
这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应天发出的圣旨也是到了徐达军中。
迎接圣旨的香案,冒出徐徐青烟,青烟的后面,是徐达憔悴的脸。
太监手里捧着明黄的圣旨,宣读完以后,轻轻的放在徐达手里,“魏国公,奴婢给您道喜啊……”
徐达勉强一下,他自然知道这太监说的是什么,无非就是自家大女儿正位东宫的事情,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隐晦的塞到了太监衣袖里,压低了声音问道,“接应的二十万大军什么时候到?还有神机工业的火器?”
那太监沉吟片刻,掰着手指头数到,“大军就在奴婢身后,今天晚上就应该能到,神机工业的车队和大军在一起,景川侯爷也在……”
徐达默默的点了点头,心中有底,原来这二十万大军带兵的是景川侯曹震,这事儿圣旨上可没写,皇爷这是什么意思?
徐达有些痛苦的捶了捶自己的脑袋,心中已经下定决心,如果朱标没事,那他自然还是魏国公,如果朱标真的出事儿了,回到应天他就立马交出手中兵权,告老还乡,皇爷的心思太难猜了,已经不是那个朱重八了……
客客气气的送走了太监,这在宫中不被当人的玩意儿,出了宫就是爷爷,不管你是朝廷重臣还是封疆大吏,都要高看一眼,毕竟这打狗还要看主人,这天底下谁敢打宫里的狗?
“传我的将令,大军坚壁清野,严防联军趁势偷袭!”
徐达面色阴沉地发布了一系列的命令,目的就是严防脱火赤和郑传道趁着这个时候偷袭,上次明军自己是怎么赢的,徐达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大营之中弥漫着大战之前的紧张气氛,所有的兵士都默默的从怀里掏出磨刀石,打磨着光亮如新的马刀,检查着铜锤铁斧的木柄,往自己的甲叶子上涂抹猪油。
可千万别小看这些事情,马掌上的一个钉子都能决定一个帝国的存亡,更别说这些战场上兵士赖以生存的东西了。
金属的摩擦声,让这座本来就已经肃杀的大营,更添了几分凌厉的杀气!
“太子爷呀,太子爷……”
“您老人家可千万不能有事儿啊……”
徐达在吃饭前心里都会默默的念叨这两句话,今天也依然如此,桌子上的粗茶淡饭,还冒着热气儿,不仅让徐达怀念起在河南的时候,和朱标把酒言欢的日子,那日子过得那叫个踏实,虽然痛失了自己的大女儿,但心中乐呵!
如今可倒好,连自家大女儿正为东宫,这么大的喜事儿,在徐达看来都是喜忧参半,这没当过皇后的太后就是一个摆设,熟读史书的徐达自然心知肚明!
更何况这太孙也不是自家的小外孙,而是那常家的种,在徐达看来,这事儿还真不算个喜事儿,除非现在太子朱标自己冒出来,那才是喜事……
一夜无话。
第二天午时左右,在远处草原天地的缝隙上,徐达终于看到了那浩浩荡荡的大军,遮天蔽日般的旌旗,中间的帅旗上面稳稳的写着“曹”字。
徐达微微点了点头,口中说道,“严防死守,严防联军趁机偷袭,其他部将随本帅上前迎接大军!”
景川侯曹震一脸老土匪的架势,骑着五花马,腰间插着一把没有鞘的细长马刀!简直不像一军统帅,而是像带着弟兄们打家劫舍的土匪头子!
“徐大帅!俺老曹来了!”
一声暴吼,饶是徐达一脸沉重的表情,都闪过了一丝笑意。
景川侯曹震的马术极好,一起一伏之间,仿佛人马合一,一动一静之间,仿佛与战马心意相通!
景川侯曹震飞身下马,冲着徐达行了一礼,徐达也微笑还礼,他们俩的关系本来就不错,如今熟人见面更加热乎。
“徐大帅!这次来俺可给你带来了一个好玩意儿!你一见就能蹦起来……”
景川侯曹震胸脯拍的山响,咧着大嘴说道。
徐达有些无奈的一笑,自己这个老朋友是什么性子,他可是非常清楚,毕竟当时打天下的时候,这位可是因为抢东西都能闹到皇爷那里的愣货……
“是什么东西啊?拿出来让我看看……”
徐达伸出了手,在他心中,一定是神机工业又搞出了什么新玩意儿。
曹震呲牙咧嘴的一笑,“俺在来的路上,发现了一个迷路的牧民,这抓到了一看,可是吓了俺一跳,这牧民的皮袍子下面,竟然是东宫六率的铁甲!”
“真的!”
“是咱们的人?!”
徐达可真是有点害怕,他怕是哪一个倒霉牧民在尸体上扒下来的铁甲,当即用满含希望的眼光看向景川侯曹震。
“那咋可能?东宫六率都是功勋子弟,一问就能问出来,怎么可能有假……”
那曹震满不在意的摆了摆黑瞎子一样的巴掌……
“太好了!”
徐达双脚狠狠的一跺,飞身上马,“快!本帅要亲自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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