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的早上,王相云送来了好东西,可真是好东西啊,两棵东北大人参。
王相云有个姨嫁去东北了,不久之前联系她了,准备回娘家看看,再来槐北看望王相云的妈,她的亲姐姐。
给王相云带的见面礼就是三棵大人参。
王相云留一棵自己泡酒,另外两棵就送过来了,对老年人最适合了,刚好婆家娘家一家一棵。
这可是花钱都未必能买到的真品,苏忆安收下了,给钱王相云说什么也不要,她又不是二道贩子。
这个人情只能欠着了。
苏忆安去酒厂买了两桶纯粮食散酒,每桶十斤,泡上人参,每家一桶。
房间多,楚闻松从九点多钟就带着闺女儿子贴对联了,爷仨还嘀嘀咕咕的,细听才知道是楚闻松教他俩认对联上的字。
有些字姐弟俩已经认识了,比如人口手这些,加起来认识一百多个字,会写的只有七八十个。
苏苏就跟着爷爷裁对联,他那一口难懂的“外国语”,也不知道爷爷是怎么听懂的,还有问有答的。
楚母感慨,“咱家的对联也应该贴上了吧?”
小楚家庄。
阴天,小北风嗖嗖的,刮的窗户棱子都晃悠。
王玉桂这两年养成了一个习惯,天一冷就赖窝子,什么意思呢?就是赖炕,醒了也躺在被窝里不起。
妞妞上学的时候,都是晚上剩的饭,妞妞早晨加把火热热,姐弟两个吃了去上学。
楚闻柏忍着火气做好了饭,他也不会做什么麻烦的,就煮了稀饭,又剥了棵大葱,炒了两个鸡蛋。
“吃饭了。”
王玉桂躲在被窝里,“一会再吃,先放锅里。”
“这都什么时候了,得用锅打浆糊贴对子。”
“那屋的锅不是闲着吗?用那口锅打。”
“你不起来打吗?”
“打个浆糊还用得着我吗?”
“行行行,不用你,你啥都别干了。”
“我哪里闲了?洛洛不冷吗?你想冻死她啊?”
“放屁,你看外面那些小孩,冻死了几个?”
明明是她按着洛洛吱吱叫,不让她起的。
“你才是放屁,钱没挣着,脾气倒是不小。”
以前每个月能收到七八十,上个月才收到了六十块,多收了高兴,少收了谁愿意?
这一次,男人明显不对劲,钱少寄不说,也不动她了。按理说几个月不见,不说干柴烈火,至少肢体动作得有点吧?
他们没有。
他和她都三十岁不到。
其实王玉桂心里憋着一口气。
“别吵了,谁家大过年还吵吵?”
十岁的妞妞颇有点小大人一样。
楚闻柏有了台阶下了,“连闺女都明白的道理,你都不明白。”
“你也少说两句,不就打个浆糊吗?连这个都不会?”
妞妞拿着钥匙拿着面瓢去了爷爷家。
楚闻柏招呼儿子,拿着对联先去贴爷爷家的。
爸爸妈妈不在的那几个月,妞妞提前长大了,一些简单的活她都会做,实际上她不过虚岁才十岁。
妞妞站在灶前,往灶膛里塞把柴火,再搅搅锅里,很快浆糊就打好了。
楚闻柏有点局促,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和闺女说话。
“妞妞会的可真多。”
妞妞把一小盆浆糊交给他,问道:“爸爸,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厉害?”
“当然了,这些活我都不会干。”
只要闺女高兴,说好话又不用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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