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年算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爷爷是纺织局干部,爸爸是厂子里面的领导,妈妈卢君年轻漂亮。
十四岁那年,他在家属院遇见一个小女孩,看着是乡下人的打扮,一双眼睛却是熠熠生辉。
他屁股后面的跟屁虫姚流苏说:“她是我大伯的女儿,她爹她爷爷都死了,以后要在我家生活了,好烦人噢。”
谢瑾年没说话,他不是嘴碎的人,更不会多管闲事。
过了一两天,班里来了个插班生,谢瑾年认识,这不是姚流苏大伯家的女儿吗?
班主任王老师介绍道:“大家安静一下,来了一位新同学,这位同学,自我介绍一下吧。”
女孩局促地鞠了一躬,“同学们好,我叫姚敏,是从关县来的,谢谢大家。”
姚敏安排在了谢瑾年前面的座位。
谢瑾年成绩好,是班长,同学们有不会的题目,会向他请教,渐渐熟悉的姚敏偶尔也会问他问题。
姚敏的基础差,期中考试理科全不及格,文科也不是很突出,平均分在全班属下游水平。
那时候师生、同学之间的感情很纯真,没那么功利,老师会让优生带一名差生,称为结对子,在学校帮着解疑答惑,放学后在一起学习。
谢瑾年和姚敏因为住在一个家属院,两个人顺理成章结成了对子,放学之后会在一起做作业。
有时候在谢瑾年的家里,有时候在姚传广的家里。
因此,他也看出来了,姚敏在这个家过的并不好。
放学回来,姚敏要先洗碗再做饭,然后才能写作业。
姚敏忙的这段时间,谢瑾年要先看书,等着她一起做作业。
“对不起,耽误你时间了。”
“没关系,咱们抓紧写作业吧。”
有时候姚流苏也会加入进来,她比他们低三个年级,问的问题也很幼稚可笑。
等到期未考试,姚敏的成绩有了大幅提升,依然不能和谢瑾年比肩,但已经提升为中游了。
一起回家的路上,姚敏很真诚地说:“瑾年,谢谢你。”
“不用谢,这也是你努力的结果。”
考高中的成绩,姚敏只比谢瑾年少十几分。
因此,姚流苏还为谢瑾年抱不平。
“年哥,是不是你给我姐辅导功课,才落下成绩了?”
“没有的事,你姐很优秀,以前成绩不好,是因为基础太差,现在基础补上来了,成绩自然会好,跟她的努力是分不开的。”
“年哥,连卢阿姨都说了,班主任说你这个成绩出乎她的意料。”
谢瑾年的成绩还是不错的,无缘进入尖子班,在普通班里还是属前列的。
进入高中,两个人又刚好分在一个班里,还是同桌。
三年时间里,两个人互帮互助,共同进步,每次考试都是前两名。
两个人已经在讨论报考哪所大学了,他们的成绩差不多,报一所大学还是可以的。
谢瑾年的愿望是当一名老师,他很享受桃李满天下的那种成就感。
“那我们就报考师范大学。”姚敏主动说道:“如果我们其中一个人没考上,另一个就等上一年,来年会再考那个学校的。”
“为什么?”
“瑾年,我很喜欢你,我希望大学能在一起,以后都能在一起。”
这已经不算含蓄的表白了,谢瑾年岂能不懂?一路走来,他早就对姚敏有一种不一样的情感。
两人决定,先不公开恋情,全力备高考。
可是突如其来的那场运动,让他们的梦想折翼了。
取消高考,学生停课,工厂停工,一夜之间,世界已经变得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以前的同学纷纷放下课本去闹革命,斗反派,一些干部领导被批斗,曾经的校长老师被昔日的学生挂牌子游街,被批臭老九。
谢瑾年表示越来越看不懂了。
谢瑾年不去参加这个,他把时间都用在复习上,他在想有可能明天就恢复正常了,他不能把课程落下。
这一等就是好几年。
家中也出了状况了,批斗降临在谢志坚头上,造反派把他从厂长的位子上拉了下来,批斗游街,最后是下放到农村改造。
靠山一倒,谢瑾年的下乡名额也下来了,他要离开省城,去沂东插队下乡。
听说农村是很苦的,谢瑾年不愿意让姚敏跟着他吃苦,力劝姚敏留下。
“家里三个孩子,弟弟还未成年,肯定不会让流苏去,我这个外人是非下乡不可了,其实没关系,我就是农村人,农活我干过。”
等到出发之时,才知道姚流苏愿意下乡锻炼,这么一来,姚敏就不用下乡了。
“瑾年,经常通信,我等你。”
前路渺茫,谢瑾年也不知道这个等有没有意义。
一队年轻还显稚嫩的面孔,背着行李,从繁华的大城市,经过长时间的颠簸,坐火车坐汽车再坐牛车,到了一个四面环山,鸟不拉屎的地方,苏家村。
还真是到了最艰苦的地方。
谢瑾年不知道,他将会认识一个叫苏忆安的女孩子,演绎了一段爱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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