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虚岁刚过十九,单纯地如一张白纸的苏忆安,去的最远的地方是公社,做的最多的就是下地干活,帮妈妈干家务。
她的人生哪承受过如此大的恶意,一时想不开就自杀了……
人被救下来了,压力给到了谢瑾年,事情是他而起的,可以说“罪魁祸首”就是他。
谢瑾年终于点头同意了,他是被迫的,他甚至觉得是苏忆安逼他的,是苏家人设计的。
二月的一天,两人结婚了,苏家人喜气洋洋,但谢瑾年笑不出来。
他恨苏家人,更恨苏忆安,两人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她最清楚。
新婚之夜,苏忆安一反常态,让谢瑾年到知青点睡,他心里想的是:嗯,娶是娶了,如你们的意,想收买人心?办不到。
两个人就这么做起了不是夫妻的夫妻。
中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了,苏忆安受伤,姚敏嫁给了杨知牧,姚流苏下迷药,就不一一细表了。
从帮着苏忆安收麦子那个雨夜开始,两个人之间彻底发生了变化,因为在他混沌的头脑,老是有一些陌生的支离的片段。
谢瑾年尝试着去了解苏忆安,这个苏忆安和婚前的苏忆安不一样,和片段里的苏忆安不一样,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谢瑾年为了救学生,被倒塌的房屋掩埋了,听说是苏忆安救的。苏醒过来的谢瑾年,脑袋里再也不是破碎支离的片段,而是一些连贯的记忆。
在记忆里,他和苏忆安是夫妻,也是那个雨夜,两个人做了一夜的夫妻,生下了一个孩子,取名安安。
在记忆里他也不喜欢苏忆安,对于不是因爱所生的骨肉也没有多少感情,但谢瑾年知道,苏忆安和苏家宝贝地很。
七八年知青大返城,像谢瑾年这种在农村成家结婚的,原则可以就近安置,不允许回城的。
苏忆安干了一件让自己后悔终生的事,对谢瑾年来说又是求之不得的事,两个人偷偷离婚了。
两个人没啥资产,除了共同的孩子。苏忆安在同意离婚之前,就有约在先:她可以放谢瑾年自由,但孩子要跟着她。
谢瑾年同意了。
但纸是包不住火的,得知女儿女婿离婚的事,苏大海一时气急攻心,再也没醒过来。
谢瑾年已经不是苏家的女婿了,这边办着丧事,住在隔壁知青点的他就收拾着行李要离开了。
苏建军给了他一拳头,“再怎么说忆安给你生了一个儿子,我二叔二婶也没有对不起你,老的已经死了,就受不起你磕一个头吗?”
谢瑾年没说什么,把离婚证晃了晃,拎起行李包大踏步走了。
一个困住他五年青春的地方,一个让他的爱情折翼的地方,没有任何留恋的,只想快一点逃离。
回到省城的谢瑾年先是在父亲的工厂里做工,当了班长、组长,后来还当上了车间主任。
背靠大树好乘凉,谢瑾年算是小有所成。
时间来到了1983年,谢瑾年辞职了,一个人从小作坊开始,到88年已经发展成二百多名员工,总资产近干万的企业了。
这个期间,已经离婚的姚敏找到了他,他才知道当年并不是姚敏背叛了他,而是被杨知牧和姚传广姚流苏设计了,被迫嫁的杨知牧。
两个人都是三十大几,快四十岁的人了,错过了最好的年华,既然心里还有着彼此,走到一起是顺理成章的事。
谢瑾年和姚敏婚后并没有孩子,姚敏因为自身的原因总也怀上孩子,和他们生活在一起的,只有姚敏和前夫所生的儿子,改为谢姓。
很多年以后,当谢瑾年从公司第一把交椅退下来,正式把权力交给谢家豪,谢家豪是激动的,偌大的谢家产业……
以前是太子爷,从今天开始,他就是真正的主人了。
“谢谢爸爸。”
谢瑾年很享受自己的退休生活,和姚敏游遍了祖国的大好河山,差不多过了半年,两个人才回到了家。
闲来无事,谢瑾年说:“我想去公司看看。”
姚敏笑问:“不是退休了吗?对小豪不放心啊?那孩子是你一手带出来的,说话做事最像你。”
“不是,习惯了,公司是我一手开起来的,就像我自己的孩子,这么长时间没见了,总是想的。”
姚敏累了她不想去,是谢瑾年一个人去的。
公司里,以前的老人几乎都不见了。
正当谢瑾年疑惑之时,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杨知牧?”
杨知牧大大方方地和谢瑾年握手。
“你怎么在这里。”
谢家豪从房间里走出来,“我爸现在是公司副总,公司现在交给我了,人事任命我说了算。”
谢瑾年明白了,他这是替别人养了多年的儿子,明明他也是有亲生儿子的。
这算是报应吗?
谢瑾年没待多久就走了,心里堵的慌。
身后,杨知牧问道:“你这么早摊牌,不怕他找自己的亲儿子啊?”
身后传来一声轻嗤,“他儿子早成了地下鬼了,除了我,没有别人。”
安安死了?
一口鲜血喷了出去……
记忆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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