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连长接到战斗命令后,随即命令全连三个炮排六门机关炮调整射击角度,将炮口瞄向了日军大队步兵主力前方的各种口径火炮,而此时日军还依然沉浸在己方战友被烈焰吞噬的震惊和悲愤之中,全然不知危险已经降临。
“全连都有,目标敌第一线火炮,爆破榴弹,待令齐射。”
<div class="contentadv"> 随着陈连长的战斗口令,六门苏罗通机关炮的炮手们卸掉了空弹匣,换上了用来攻击土木工事和步兵的二十毫米爆破榴弹弹匣,炮手们又飞快的调整机关炮的高低和俯仰。
和汽油桶比起来,成群成群的日军步兵和整齐放列的山炮,步兵炮,速射炮的目标要大上很多,瞄准起来也很容易,不到两分钟,几个机关炮排就陆续完成了战斗射击准备。
“报告连长,第二排战斗射击准备好!”
“报告连长,第一排战斗射击准备好!”
“报告连长,第二排战斗射击准备好!”
“全连都好!”
陈连长随即大吼道:“全连都有,开放!”
没有试射,上来便是直截了当的集群射击,六门火炮的四炮手几乎同时踩下了苏罗通机关炮的击发踏板,咣咣咣的连续炮声中苏罗通机关炮侧的抛壳口将一颗颗冒着白烟的黄铜弹壳抛出。
六道由二十毫米机关炮弹组成的弹道飞扑向了日军,最先遭殃的是第九联队的联队炮中队,由于其在最中央,所以也最先遭到了机关炮的扫射,第九联队的联队炮中队本来就已经损兵折将,一个联队炮小队随第九联队第三大队被特务营和第九五六团歼灭,全中队损失过半,仅剩下了一个联队炮小炮两门四一式山炮,十几颗二十毫米机关炮弹率先光临了这两门山炮。
叮叮咚咚-几颗二十毫米机关炮弹打中四一式山炮的放盾,轻而易举的将其打的稀巴烂,而后又有几颗炮弹从山炮炮盾的观察口中穿过,打中了火炮后面的日军炮手,将一名炮手的脑袋打成了烂西瓜,登时脑浆和鲜血四处崩飞,又有几名弹药兵被炮弹直接击中身体。
有的被打断了腿,有的上半身被开了血洞,山炮的高低手轮,瞄准具,水准气泡全被机关炮的爆破榴弹打坏,打开的火炮炮闩被机关炮弹的打的满是划痕,弹药箱被炸裂,木屑四处乱飞,山炮后侧的方形炮架也被炸的扭曲变形,火花四溅,炮兵组配备的电话也在机关炮的直击中化为齑粉。
这门四一式山炮的炮轮也被多颗机关炮弹打中,木制的山炮炮轮根本经受不住机关炮弹的直接命中,被彻底打碎,失去了平衡的四一式山炮像是瘸了腿一样栽倒。
“快隐蔽,快隐蔽!”
“是敌人的机关炮,小心,快躲起来!”
“我的腿被打断了,救救我啊,救命啊。”
“分队长快帮帮我,我要死了。”
轰轰-咣
日军的炮兵阵地顿时炸开了锅,惨叫声和惊叫声,口令声交织在一起,第九联队联队炮中队的另外一门山炮则当场发生了剧烈的爆炸,这门火炮的炮手十分尽职尽责,没有受到前方火烧步兵惨状的影响,一直在用最大的速度开火射击,可就在刚刚完成了一次射击,炮膛内的七十五毫米山炮爆破榴弹刚刚出膛,高地上中国军队的机关炮就开了火。
装订了瞬发引信的山炮榴弹很不幸的被机关炮弹爆炸后产生的破片打中,极度敏感的引信当即发动引爆功能,使得这颗七五榴弹飞出炮膛没多远就爆炸,直接报销了这门山炮和炮组人员。
除去直接击中火炮的机关炮弹,更多的未能命中的机关炮弹飞过了日军的火炮,集中了日军炮兵的弹药兵乃至于后方的步兵,在机关炮面前,血肉之躯和纸张没有区别,密集的机关炮弹就像是碎纸机,不断的将日军的血肉之躯撕扯的粉碎。
步兵第九联队和步兵第二十联队的九四式速射炮和各个大队直属的九二式步兵炮也很快遭殃,被二十毫米机关炮打的千疮百孔,火花四溅砰砰作响。
由于两个联队的火炮几乎是一字排开,所以高地上的机关炮手们只需不断扫射,就能将日军第一线的炮兵完全覆盖,因此整条战线上日军的火炮几乎是在极短的时间内被摧毁,炮弹击中火炮后钢铁碰撞变形的扭曲声和机关炮弹极其特殊的爆炸声此起彼伏,四处都是二十毫米机关炮弹爆炸后产生的白色弹云。
第九联队联队炮中队连炮带人几乎全军覆没,第九联队的九四式三十七毫米速射炮中队和第二十联队的九四式三十七毫米速射炮中队人员伤亡不算大,但是两个中队的八门九四式三十七毫米速射炮却全部被打坏,甚至炮轮都被击碎,失去了机动能力。
也正因如此,这两个炮兵中队的人员才得以放弃火炮快速后撤下去,情况稍好的是各个步兵大队的大队炮小队,由于九二式步兵炮体积小,机动快,很多反应快的日军炮手都拖着九二步兵炮撤了下去,因此只有三门九二步兵炮被击毁在炮阵地上。
在遭到如此的重创后,高地下方那刚刚还十分猛烈,十分炽热的炮兵火力,就此戛然而止,留下的是一地千疮百孔的火炮和可怖的残肢断臂,一地狼藉。
咚咚咚-咚咚咚
高地上的高射炮声和弹道开始毫无征兆的变的混乱,然而,这对于日军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情,因为中国机关炮手们已经杀红了眼,他们的目标,也不再是日军的火炮。
“全连自由射击,重机枪,步兵,看到什么就给我打什么,每炮射击三弹匣。”
高地上的高射炮连指挥所中,陈连长红着眼睛,脚下全是打光的黄铜机关炮弹壳,四处都是浓郁的火药燃气味,他兴奋的甚至忘记了标准的炮兵射击指挥口令,不断的用大白话给部下下令,随即又给何炜打来了电话请示。
“何营长,我们打的很好,我现在正在组织他们对日军的步兵和步兵火器射击,每炮射击三弹匣。”
“可以,我同意,不过三个弹匣太多了,高地下的日军队属炮兵应该被你们给打的七七八八了,但是其后方的野战炮兵主力随时都有可能太多,每门炮最多只能射击两个弹匣,打完后立刻停火隐蔽。”
“明白。”
何炜为了保险起见,削减了高射炮连的弹药使用量,两个弹匣正好是四十发机关炮弹,虽然不如三弹匣六十发过瘾,可也足以畅快一番了,还不等陈连长把修改的命令传下去,六门机关炮就主动开了火。
这次机关炮向日军步兵的射击更为恐怖,第一线的日军十个步兵中队虽然是按照疏开队形部署,可是机关炮胡乱扫射下根本不可能避开,于是就爆发了接下来的惨烈一幕。
六门扫射摆射的机关炮居高临下的向日军十个步兵中队的疏开匍匐队形中乱打乱射,机关炮弹整排整排的砸在日军的队列中,一颗炮弹爆炸就会冒出一团白烟,一团白烟消去就会看到半空中有被炸飞的残肢断臂和人体零件,机关炮的落弹点甚至就是一道道血肉组成的弹线。
婴儿胳膊粗的机关炮弹向步兵扫射的后果是什么,自不必多说,许多日军还搞不清高地上是什么火器就被机关炮弹打中,撕碎,扯烂,炸飞。
现在高射炮连的这六门机关炮完全就被当成了特大号机关炮用,将日军的队列中打的爆出一团又一团的血色浓雾,偶尔机关炮的弹雨会扫过日军九二式重机关枪的机枪阵地亦或是大正十一年式歪把子轻机枪阵地,也是几炮打上去就能将一挺重机枪或者轻机枪打成废铁。
其实论及杀人的效率,在对步兵攻击时机关炮未必有重机关枪好用,毕竟机关炮的可持续射击性能和火力投射速度不如重机关枪,但是造成的杀伤效果和场面的血腥程度则是强了十倍不止,给人带来的心理压力和恐惧程度也强了十倍不止。
“射击,射击。”
“开火。”
日军的韧性也相当可以,面对弹雨如下,竟然还能组织起反击火力,一些老兵甚至在被打断臂膀的情况下依然还在坚持指挥轻重机枪向高地上开火射击,许多具有战斗能力的伤兵也拿着步枪尽力开火,如此一来,日军的轻重机枪火力竟愣是没有被机关炮给压制下去,日军的战斗精神和韧性顽强可见一斑。
不过,在失去了联队炮,速射炮和大队炮的支援炮火后,这点轻重机枪火力的作用也只能说是聊胜于无,的确有一些重机枪弹打到了高地上的中国军队掩体,给中国军队造成了零星的伤亡,但,也就仅此而已了,这场战斗的胜负,早在日军的两个先头中队被吃掉时就已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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